晚棠整個人都憋屈得難受。
宋妍妍就在更衣室外面,她當然不敢大聲叫人。
但更讓她憋屈的是,這個男人的吻,熟悉又陌生。
她想控制自己無動於衷,可畢竟曾經在一起兩年。
她不是木雕,控制不了自己的身與心。
她推不開他。
心口,很急、很慌、很亂。
滾燙的淚水,跌落了下來。
彼此唇間,嘗到了咸澀的味道。
薄時禮皺了皺墨眉,他鬆開她,看著她俏臉上掛著的兩行熱淚,他俊臉陰沉下來,「哭什麼?」
晚棠吸了下鼻子,她抬起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又擦了下被他吻過的唇瓣。
看到她的舉動,男人似乎是被氣笑了。
這個女人,總是有辦法將他惹生氣。
「被混蛋強吻了,我還不能哭嗎?」
薄時禮大掌撫上她小臉,指腹在她細膩的嬌肌上摩挲,「現在找到靠山了,我就是混蛋,當初需要從我那裡得到幫助時,怎麼不說我是混蛋?」
「晚棠,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先招惹的我?」
晚棠的記憶,一下子被拉得很遠很遠。
那年她媽媽生病,急需一筆手術費,繼父將家裡的錢都賭輸完了,眼看媽媽就要被趕出醫院,她只好去酒吧打工。
有個闊少看上了她,說她只要跟了他,就能給她五十萬。
那時她寧死不屈,被那個闊少打了兩個耳光,還差點被他拖進包廂。
她死死拽著門框,又被闊少踹了一腳。
她被踹飛,跌倒在地上的時候,恰好落到了一個男人的腳邊。
她的鼻尖,磕到了男人的小腿骨。
鮮紅的鼻血,滴落到了男人漆黑鋥亮的皮鞋上。
一滴接一滴。
她嚇得不行,手忙腳亂的拿著衣袖替男人擦皮鞋。
可鼻尖的鼻血,卻好似止不住一樣。
直到男人蹲下身子,修長玉淨的大手,將她的小臉抬了起來。
他拿出一塊摺疊整齊的格子手帕,替她捂到血流不止的鼻子邊。
那位闊少見此,走到她身後,想要將她帶走,但她身前的男人,抬頭朝闊少看了一眼。
「她不願意。」
闊少似乎認識男人,對男人有幾分畏懼,訕笑一聲後轉身離開了。
男人將酒吧經理叫過來,讓經理她帶去清洗,換身乾淨衣服。
後來酒吧經理帶著她去了男人所在的包廂。
男人坐在昂貴的真皮沙發上,穿著白色襯衫和熨帖得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褲,骨節分明的長指端著一杯酒,正在跟身旁的人聊天。
她對他的第一印象,清雋、斯文、矜貴、清寒。
是那種她遙不可及的權貴公子哥。
他看上去,脾氣很好,教養也很好。
再後來,他又來了酒吧幾次,每次那些公子哥身邊都有女人陪伴,而且女伴還換得很勤,但他卻沒有。
她在酒吧經理那裡了解到,他姓薄。
那天,醫院說她媽媽的手術費不能再拖了的時候,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在他離開酒吧的時候,將他叫住了。
那晚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著白色雪紡衫,百褶短裙,一頭烏黑的長髮順滑的披在肩頭。
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
她長相俏麗靈動,唇紅齒白,是很多男生喜歡的初戀形象。
她仰頭看著他,那時他的氣場就很強,清寒矜冷的貴公子,渾身都透著疏離禁慾的氣息。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細白的手指拉住他衣袖,聲音輕輕地問他,「薄先生,我能做你的女人嗎?」
問完後,她緊張得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一秒,二秒…過去了好幾秒,就在她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抬起手扶了下鼻樑上的眼鏡,「以前有沒有跟過別的男人?」
她忙不迭地搖頭,「沒有,你是第一個。」
男人頎長的身子,倚到酒吧外的路燈下,他拿起火機點了支煙,清貴中透露出幾分邪痞,「喜歡我?」
「不是,我只是需要錢。」
她明白,他這樣的人,是看不上她的。
她喜歡他,只有死路一條。
許是她的直白,打動了他。
他薄唇噙起淡淡的笑弧,夾著煙的那隻手抬起她下巴,「親我。」
她緊張不已地踮起腳尖,朝他薄唇上親了一口。
親完,她整張臉都紅成了猴子屁.股。
他拍了拍她的小臉,「我會讓助理聯繫你。」
再後來,很多事情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說好,各取所需,不談情。
是她自不量力,是她先逾越了邊界線。
可兩年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他為什麼不肯放下呢?
難道一定要讓他先開口甩了她,他才會罷休嗎?
晚棠閉了閉眼,身心都覺得疲憊。
「當初是我先招惹你的沒錯,但你也沒吃虧啊,我最好的兩年青春,都給了你。」
男人眯起清寒的眼眸,「我說了,等你讓我恢復了,我會放過你。」
晚棠現在壓根不相信他的話。
「我不是醫生,真的幫不了你……啊!」
她話沒說完,細腰突然被男人重重地掐了一下。
晚棠疼得叫出聲。
叫完,她又連忙捂住嘴巴。
外面的宋妍妍正疑惑著,突然聽到更衣室里的聲音,她停下腳步。
「經理,這裡面是什麼人?」
「應該是拍洗髮水GG的晚小姐,她換好衣服就會離開了。」
宋妍妍皺眉,「她剛剛叫什麼?」
宋妍妍說著,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站在晚棠身前的男人,他褲兜里的手機發出嗡鳴的震動聲。
晚棠頭皮發麻。
「你趕緊走吧!」更衣室有扇窗戶,他可以跳窗離開。
但顯然,男人並沒有跳窗的打算。
他將手機拿出來,放到柜子上,「晚棠,我沒時間跟你過多廢話,我最後問你一遍,要不要對我的身體負責?」
他像是真的失了耐心,鏡片下的鳳眸,寒森陰冷一片。
晚棠咬住自己唇瓣,力度大到幾乎咬破了皮,她嘗到了血腥味。
看著男人不容置喙的眼神,她聲音發顫地問,「你說話算數嗎?」
「當然。」
「可你上次也說過,不會再對我糾纏不清。」
男人鳳眸危險一眯,「誰讓你將我踹廢的?」
「那好,我答應你,但我們要簽個協議,你身體好了,不得再對我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