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傾進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後,她穿著睡衣,來到衣帽間,打開衣櫃,發現柜子里放著大大小小二十多個包裹。
每個包裹上,都貼著便籤條。
一歲,二歲,三歲……十八歲,一直到二十四歲。
顏初傾坐到地板上,她拆開一歲的包裹。
是一套喜慶的小衣服,還有撥浪鼓。 ✬
她眼眶有些發酸,過了好一會兒,才一個包裹接一個包裹的拆開,四五歲的時候,禮物變成了限量款的芭比娃娃。
這些限量款,還是當年那個年代的,現在壓根買不到了。
除非,這些禮物是在她四五歲時,爸爸媽媽就已經買好了的。
儘管那時他們以為自己的女兒夭折了,可每一年,還是為她準備了禮物!
上次他們和夢璐相認,沒有將禮物送給她,也許這就是血緣的奇妙之處,媽媽今天還對她說,跟夢璐相認時,她並沒有太多的親切感,當時就沒有將禮物拿出來。
十八歲的禮物,是一封信,一件漂亮禮服和一套珠寶首飾。
禮服、珠寶,是依蔓和沈君墨親自設計,送給他們寶貝女兒的成年禮物。
顏初傾看完信,她捂住嘴巴,淚水,從眼眶滑落,跌到了信紙上。
以前她一直糾結為什麼得不到宋翾的喜歡,心理蒙受陰影,信念差點崩塌。
原來,並不是她的錯!
她的親生媽媽,沒有不喜歡她,而是愛她,愛到了骨子裡!
信中依蔓說道,她寧願失去的是自己生命,也不想讓她的女兒夭折。
信上的字,有好幾處都模糊了,應該是依蔓寫下這封信時,哭過。
想到這些年,依蔓和沈君墨飽受失去愛女的痛苦和煎熬,顏初傾心裡又恨又疼。
就在她情緒有些收不住的時候,微信視頻聲響起。
傅硯發過來的。
顏初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接通視頻。
視頻中男人應該剛洗完澡,穿著一件藏青色睡袍,腰帶松松垮垮繫著,露出大片結實性感的胸膛。
頭髮上的水珠滑落,跌進胸膛,引人遐想。
「怎麼哭了?」
顏初傾嘟噥了下紅唇,整理了下情緒後,將鏡頭對準那些禮物。
她將信拿給他看,「爸媽失去女兒了,卻還是每年都給她準備禮物,還給她寫了信,我是感動的哭了。」
傅硯看到鏡頭下的禮物,深黑的狹眸里滿是動容。
「你爸媽很有心。」
顏初傾將鏡頭對準自己,她眼眶還有些紅紅的,水波灩瀲,無形中勾動著人的心弦。
「老公,我打算在家裡多住段時間陪陪爸媽。」
「當然。」
顏初傾見他回答得那麼快,神情嬌媚的嗔了他一眼,「你不想我嗎?」
「應該不會。」
顏初傾瞪他,「老公你變了……」
傅硯看著她嬌嗔嫵媚的樣子,喉結動了動,「我下班後也回這邊,天天都能見到,哪有什麼想不想?」
顏初傾哼哼,「天天能見到,但我們又不是在同一房間裡。」
「傅太太是在邀請我去你房間?」
顏初傾看著男人唇角勾起的一抹哂笑,她耳廓泛起紅暈,「你想多了,我的公主房,才不讓你睡呢!」
「不讓我睡,你打算讓誰睡?」
「我們以後的女兒。」
聽到她這樣說,傅硯的黑眸幽深了幾許,「你…說什麼?」
顏初傾捂了下嘴巴,濃密卷翹的睫毛輕顫,「沒什麼啦。」
「傅太太,你以後想生女兒?」
顏初傾細白的貝齒咬了下唇瓣,「難道你不想,你想生兒子嗎?」
傅硯黑眸幽深如墨,裡面涌動著讓人看不懂的情愫,似乎不敢想像,他們將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我喜歡女兒。」他嗓音低啞,看著她的眼神,恨不能將她吞噬。
顏初傾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她微微撇開視線,「我也喜歡女兒。」
傅硯低低地嗯了一聲,「不過,現在我們還不能要。」
顏初傾正打算說什麼,又聽到他說,「等我們辦完婚禮,你做好想生的打算之後。」
顏初傾點點頭,「謝謝老公。」
傅硯低笑一聲,「真不讓我過來?」
「不讓,我還要拆禮物,不跟你說了,你早點睡吧!」
傅硯,「……」
顏初傾拆完禮物,又回到房間給伊蔓和沈君墨回了一封信。
她將信裝好,放到二人的房間門口。
躺到床上,不知是不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的緣故,一時間有些睡不著。
回想跟伊蔓沈君墨相認,再到今天沈家親戚的到來,她仍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
她從沒有被這麼多人喜歡過。
也許是因為血緣關係的存在,雖然她從小沒有跟他們見過面,但見到之後,卻還是莫名的親近。
她能感覺到,他們是真心實意喜歡她的!
她抬起手,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臉蛋。
嘶…好疼。
不是做夢,是真實的!
她趴到床上,眉眼含笑,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幾圈。
若是夢的話,希望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
在床上輾轉了好一會兒,實在睡不著,她下樓去了一樓放酒的吧檯。
她只開了盞暈黃的小燈,坐在高腳椅上,給自己倒了杯具有安神功效的果酒。
喝完一杯,她才重新上樓。
剛到二樓,細白的手腕就被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掌扣住。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拉進了房間。
纖細的身子,被人抵到了門框上。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窗外柔和的路燈光線照進來,人的感官被無限放大,男人身上帶著淡淡沐浴露的氣息飄入鼻尖。
清冽又富有男人味。
相當好聞!
顏初傾雙手環住男人脖子,小臉朝他湊近。
「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她小聲問道。
男人低下頭,將額頭抵到她的額頭上,嗓音低啞,「沒你在身邊,睡不著。」
顏初傾小手握成拳頭朝他胸膛上砸了一拳,「少來,你每次出差都好久,沒我你還不是睡著了?」
「不同。」男人低低地嘆了口氣,「出差我們不在一個城市,現在同住一屋檐下,想抱著你睡。」
顏初傾唇角彎起笑意,「你變得油腔滑調了。」
「實話。」男人抬起她小巧的下頜,「你喝酒了?」
顏初傾笑容愉悅的嗯了一聲,「你要不要嘗嘗,看看我喝了什麼酒?」
這丫頭,居然將他上次讓她嘗蛋糕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