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樣說,顏初傾心裡倒是生了一絲悶氣。
他怎麼會真的將她想像成那種人?
沒獲獎,就會跑到老公這裡訴委屈,讓老公替她出頭的嗎?
顏初傾繃著小臉,從男人大掌中抽回自己的小腳,然後用力朝他身上踹了一下。 ✡❉
「你還真將自己當成我金主了?」
她羞惱地嗔了他一眼後,從床上起來。
雙腳剛沾地,男人就從身後將她抱住。
修長勁瘦的大掌,將她的細腰牢牢圈錮住。
「這麼晚了,你去哪?」
顏初傾並不想去哪裡,她只是想去拿自己那部舊手機。
她垂眸,看著男人抱在她身前的大掌,鼻頭微微發酸。
「大鯊魚同志,你在這裡,你的小狐狸還能跑到哪裡去?」
她話一出,身後抱著她的男人,高大的身子,陡地僵住。
空氣里有那麼幾秒的寂靜。
顏初傾看不到他的樣子,不知道他現在什麼表情。
兩人時隔多年的相認、見面,她比走紅毯,萬眾矚目還要緊張。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怪她,畢竟她太笨了,竟然現在才知道,他就是她的大鯊魚!
兩人發簡訊的時候,她叫他大鯊魚,他叫她小狐狸。
彼此說好,見面時,再互相告訴彼此的名字。
可誰也不知道,奔現那天,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大鯊魚……」
顏初傾話沒說完,男人突然將她鬆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他就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兩分鐘後,他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傅隊……」
他沒有看她一眼,拉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顏初傾心口,頓時一緊。
他為什麼走了?
不想與她相認嗎?
看著他走進夜幕里的背影,顏初傾胸腔里的那顆心,像是被只無形的黑手緊緊攥住了一樣。
除了難受就是難受。
他是不是在怪她,直到現在才將他認出來?
強壓著內心的酸澀,她從衣櫃裡找了條他的褲子穿上後,匆匆追了出去。
傅硯大步走到了操場後面的山坳上,他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高大的身子,微微躬下,手掌撐著額頭,肩膀好像在微微顫抖。
他哭了?
顏初傾站在不遠處,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冷峻堅毅,向來流血不流淚。
很難想像,他那樣一個打落牙齒都要和血吞的人,竟會流淚!
顏初傾貝齒緊咬住唇瓣,淚水,同樣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回頭朝她看過來。
他嗓音低啞的道,「小狐狸,過來。」
顏初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小跑著朝男人走去。
離他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站定。
男人黑眸幽深地看著她,「不是有喜歡的初戀?不是想著跟我離婚?」
顏初傾搖搖頭,「沒有想過離婚,這些天是我鑽牛角尖,我壓根不知道你就是跟我網戀的那個人!」
儘管傅硯已經猜到了她內心的想法,但親耳聽到她說出,她曾經喜歡的人是他,那種感覺又完全不一樣。
他緊咬了下後槽牙,「所以,你所謂的初戀,是手機簡訊上的大鯊魚?」
顏初傾點頭,「是,我不知道大鯊魚就是你,還是今晚納蘭雪讓我看了你的簡訊,我才知道我們之間,錯過了好些年!」
傅硯胸腔的那顆心,激盪著、喜悅著,他垂在身側的大手,不自覺地收緊握成拳頭。
平時那般冷酷肅寒的一個人,此刻,竟有點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他以為,她所謂的初戀,是雪兒以前喜歡過的那個男生!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他!
「所以,那天晚上你催眠,想起的是……」
顏初傾沒有再隱瞞男人,她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到她跟他奔現那天,她親眼看到她父親的車發生爆炸,他的心,又狠狠揪了起來。
若是他沒有提出見面,她的父親會不會——
看著男人緊皺著的劍眉,顏初傾走到他跟前,仰頭看著他,「你是不是在想我父親車禍的事?其實不怪你,我二叔喪心病狂,他想害死我父親,就算不是那一天,也會是某一天……」
她將小臉埋進男人胸膛里,聲音哽咽,「爸爸在天有靈,看到我身邊有這麼一個愛著我的男人,他一定會為我高興的!」
她抬起小臉,美眸盈然地看著他,「傅隊,我最近傷了你的心,對不起——唔!」
她話還沒說完,他就低下頭,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顏初傾微微怔住。
兩人有些天沒有親吻過了,加上最近的冷戰和矛盾,還有網戀的相認,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這個吻,讓人無比的悸動和澎湃。
清冽又迷人的男性氣息,侵占著她的味覺與呼吸系統。
她被他吻得兩腿發軟。
素白的小手,不自覺地緊揪住他胸口的衣服。
這次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漫長、激烈,彼此都捨不得分離。
她腦子裡懵懵的,呼吸缺氧。
一吻結束的時候,幾乎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裡,要靠著他的支撐才能勉強站穩自己。
男人低下頭,額頭抵到了她的額頭上。
彼此的呼吸,深淺不一的交織在一起。
他狹眸漆黑幽深,像兩汪漩渦般要將她深深地吸附進去。
他抬起修長的手指,將她擋住頰邊的長髮撥開,讓她美艷的小臉毫無保留地露了出來。
「所以,你並沒有喜歡過其他人,從頭至尾,都是我,是嗎?」
那天晚上,聽到她說她曾經有過喜歡的人,甚至還動了要跟他分開的念頭,他的心,像是被烈火焚燒。
她不好受,他也同樣不好受。
若不是死死克制著自己,他都想要將她曾經喜歡的那個人揪出來狠狠揍上一頓!
顏初傾拿出以前那部舊手機,「你看,我們曾經發過的信息,我都好好保存著。」
男人握住她的小手,用力按到自己心口。
顏初傾看著他動了情的俊臉,心臟悸動得厲害,她仰起小臉,朝他唇角啄了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和納蘭關係還很要好的時候,有一年我和她在學校舞蹈房排練節目,有人過來叫納蘭雪,說她二哥來了。」
「我和納蘭雪一起出了校園,校門口停著輛黑色轎車,那時你是不是坐在車上,你是不是早就見過我了?」
男人大掌握成拳頭放在唇邊低咳一聲。
顏初傾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突然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