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看著女人像受傷蝶翅般顫慄的長睫,以及微微發白的小臉,他極力克制著內心翻湧的情緒,緩和了許久,他才聲音低啞的問了她一句,「所以,你打算跟我分房,重新去找你的初戀?」
原本以為催眠,會讓她的心理疾病好轉。
結果,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在她心裡,他原來只是個替身!
真他媽搞笑!
他胸腔里騰起滔天怒火,可又無法對她發泄出來。
只能死死克制著自己。
這些年以來,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吧!
儘管顏初傾低著頭,她也能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似乎要將四周的空氣凍結成冰。
「我沒有想過再去找他,我和他的緣分,早已盡了。」
只是,曾經為那個人強烈悸動過,那種感覺已經刻進骨子裡,是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
在她還沒有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前,若是繼續跟傅硯在一起,只會對他不公平。
所以,她向他坦誠。
她曾經喜歡過一個人,也是因為那個人,她才會喜歡上他!
她深吸了口氣,抬起頭看向他,「傅隊,若是在我們領證前,我回憶起那些事,我是不會跟你結婚的,因為這對你不公平!」
「你原本可以找個比我更好的女人,是我牽絆住了你,你若是無法接受,我們、我們——」
她話沒說完,就被他厲聲打斷,「閉嘴!」
他鮮少對她發過火,但現在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似乎只要她說出那兩個字,他就會將她撕碎似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僵凝到了極點。
儘管傅硯很好奇,她曾經心動過的男生到底是誰,但他還是強忍著沒有問。
何必自虐?
他黑眸漆漆地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看出兩個窟窿。
就在顏初傾快要受不住他這樣的目光時,寂靜的空氣里響起嗡嗡地手機震動聲。
傅硯拿起手機看了眼。
納蘭雪打來的電話。
他面色沉冷的按通接聽鍵。
一接通,那頭就傳來納蘭雪的尖叫聲,「二哥,你快來,啊啊啊!」
傅硯劍眉緊皺,「發生什麼事了?」
「二哥,你快來幫我!」
傅硯緊抿著薄唇,邁開修長雙腿,大步離開。
看著傅硯離開的背影,顏初傾躺到床上,手背擋住自己的眼睛,有淚水從指縫裡滑落了出來。
傅隊,真的對不起!
……
某小區公寓裡。
浴室里的水管爆了,男人正在進行修理。
男人身上的T恤被水浸濕,緊貼到修長的脊背和寬闊的胸膛上,肌肉線條被勾勒出來,濃郁的荷爾蒙氣息爆棚!
納蘭雪將一條浴巾遞給夢璐,她朝夢璐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她,等下將浴巾拿給她二哥。
十分鐘後,男人將爆開的水管修好。
他全身已經濕透,短髮上有水珠順著稜角分明的臉廓滑落,無形中給他增添了性感與男性魅力。
夢璐小臉泛紅的將浴巾遞給男人,「二少,謝謝你。」
「哎呀璐璐,你是我最好的閨蜜,你叫我二哥什麼二少,太生疏了,你和我一樣叫二哥吧!」
夢璐臉上露出羞澀的神情,「二哥。」
傅硯拿著浴巾擦了下頭髮,聽到夢璐叫他二哥,他面色冷肅道,「我和你不熟,二哥不是你能叫的。」
聽到傅硯不近人情的話,納蘭雪羞惱的跺了下腳。
「二哥,我都說了璐璐是我最好的閨蜜。」
傅硯面無表情的道,「以後大晚上話不說清楚,我不會再過來了。」
先前電話里聽到納蘭雪尖叫,他還以為她遇到了危險。
「二哥,你幹嘛這樣,管子爆裂了,我和璐璐又不會修!」
「你們可以找物業。」
「物業晚上沒人修管子……」
夢璐拉了拉納蘭雪,「這麼晚讓二少過來幫我們修水管確實不太好,雪兒,你上次不是給你二哥買了新衣服嗎,你看他全身都濕了,你正好可以將新衣服送給他,我去煮點薑湯。」
「不用了。」
傅硯準備離開,納蘭雪將他拉住,「二哥,你還在為二嫂的事生我的氣嗎?現在連我給你買的衣服你都不穿了,因為一個女人,你要跟你最親的妹妹關係生疏嗎?」
「我們一家五口,爸媽,大哥,還有我,都不喜歡二嫂,只有你一個人喜歡,難道全是我們的問題,二嫂就沒有半點問題嗎?」
「你確定要為了她,最後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嗎?二哥,你什麼時候這般戀愛腦了?」
傅硯劍眉緊皺,嗓音低沉的道,「行了,衣服拿來。」
納蘭雪俏臉上露出笑意,「好嘞,我馬上去拿。」
納蘭雪給傅硯送的是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
傅硯穿上後,剛好合身。
……
翌日。
顏初傾醒過來,她下意識朝身畔看去一眼。
身邊並沒有男人的身影。
她這才想起,昨晚他離開了,而且,她還提出,兩人分房睡。
他應該一夜未回吧!
顏初傾起床,洗漱後走出臥室。
剛到客廳,大門就被人推開。
男人提著早餐走了進來。
出乎意料的,男人今天穿著件絲質白色V領襯衫,黑色九分西褲,看著年輕又英俊。
顏初傾記得,他衣櫃裡沒有這種款式的襯衫吧?
「我買了早餐回來,你吃了再去上班。」
他將早餐放到餐桌上。
並沒有跟她多說什麼,他轉身進了臥室。
顏初傾吃完早餐,他換了身衣褲出來,手裡提著個袋子,應該裝著他的換洗衣褲。
顏初傾心臟一緊。
「你要住進救援隊麼?」
男人看了她一眼,「我想你最近也不太願意看到我。」
顏初傾鼻尖有些酸澀,長睫輕顫,「對不起,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調整一下,也許,我能很好的將過去與現在區分開來!」
男人點了下頭,「你不要有心理壓力,若是你想好了,心裡實在是忘不掉你的初戀,我不會強迫你。」
說到這裡時,他微微頓了一下,黑眸幽沉了幾分,輪廓線條緊繃,像是要花費全身力氣才能說出接下來的那句:
「我會給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