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回去盛恬就在網上搜索了關於無盡夏的品種,發現原來這是繡球的一個品種,因為花期從晚春到夏秋延綿不斷而得名。【Google搜索】
滑動滑鼠滾輪,她看著網頁上的百科內容,「無盡夏的花語」低喃的聲音戛然而止。
映著屏幕亮光的杏眸微縮,視線停留在後半行字上,久久沒有移開。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找出橙色軟體,點開識別圖片,選擇剛剛拍的照片,然後下單
翌日氣溫升高,已經有24度,初夏氣息悄然而至。
今天桑銜枝休半天假,午睡過後,兩人決定先給崽崽洗澡——上一次洗已經是兩個月,雖然崽崽很愛乾淨經常把自己舔得油光水滑,但兩三個月還是用水洗一下比較好。
四月的貓三聯還沒打完,所以暫時不用洗。
給貓洗澡是一項不小的工程,尤其是崽崽這種膽小又傲嬌的貓,以往盛恬都是送去寵物店洗,但特殊時期她打算減少出門,不給市區的民警同志添亂。
雖然崽崽跟著盛恬搬到這邊已經有幾個月,跟桑銜枝混熟了,可一旦涉及「原則性」問題,比如她最愛吃的小魚乾和最討厭的洗澡,就對誰都不留情面,盛恬也不例外。
只是她清楚以後還得靠鏟屎官伺候,所以再不情願也不敢撕破臉,頂多洗完回去冷著鏟屎官幾天,讓她認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至於新晉的鏟屎官,本來她還挺喜歡的——他身上除了好聞的氣味,還很溫柔,唯一不足就是給零食的時候一點都不痛快。
現在還多了一點,洗澡!
那麼斯文的一個人給貓洗澡竟然如此用力,對待淑貓一點兒都不紳士!
被按著頭吹乾毛髮的崽崽齜著牙:真是個虛偽的人類!我一定要撕開你的斯文敗類的面具讓鏟屎官知道!
崽崽趁著抓住自己的兩人一個不注意,蓄勢準備鑽縫隙逃之夭夭
然而前爪還未動,剛弓起腰心思就被識破——桑醫生就將手撫在她的後背上,瞬間動彈不得了。
崽崽不情願地「貓嗚」了聲,很是哀怨的抗議。但鏟屎官似乎沒有聽見,她正在衝著那個按住自己的男人露出笑容,看起來很甜。
好吧。崽崽認命地趴在毛巾上不動,圓溜溜的大眼睛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要是鏟屎官以後要跟這個人類在一起,那她還是早點適應這種情形吧,雖然受罪的是自己,但好在氣氛還算溫馨,這很新奇,但不會讓貓討厭。
兵荒馬亂後,天也黑了,無論人還是貓都精疲力盡了。
兩人均仰靠在沙發上休息,貓則盤著身子窩在地毯上,忽略地上雜亂的毛巾與吹風機,一室靜好。
程煦是踩著飯點到的,本來魏嵐也想過來——自盛恬回c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還沒有找著機會見上一面。
但魏嵐顧及到他們要談及案情,她在不合適,只能作罷,並強烈要求一定必須另約時間,閨蜜脫單這麼大的事她攢了一肚子話,肯定要找個機會好好說道說道。
盛恬知道她大約是震驚多於疑惑,還有這次出事她也跟著擔驚受怕,是得好好安撫一番,便答應了這周末約見。
程煦一頓風捲殘雲後,放下筷子,抹了抹嘴,繼續說:
「警方在附近幾個縣市布下天羅地網,各關卡查得那麼嚴,四五天了他愣是沒露個臉,真特麼較狡猾!」
說到這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幾天他沒日沒夜地奔走,加起來都沒睡十個小時,黑眼圈都掉到下巴了,竟然連個人影都見不著,真是見鬼了!
「注意措辭。」桑銜枝提醒道,又問,「家人呢?」
程煦看了一眼在中島專心切水果的盛恬,差點忘了還有女士在場,清了清嗓子收起匪氣。
「找人24小時盯著呢,」他正色道,「他都丟下了老婆跑路了,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自投羅網吧?」
為了不打草驚蛇,程煦出發去h城前讓人注意別墅的動向,但沒有限制別墅人員的出入,沒想到他給自己來了出調虎離山,讓小舅子黃鳴去家裡混淆視聽,然後給他玩了出金蟬脫殼,跑去h城
真是老奸巨猾!
這種陰險狡詐之徒,會在這個時候冒著被抓捕的風險聯繫家人?程煦表示懷疑。
桑銜枝卻不以為然,「不一定。」
「十年前何畢為了妻子謀財害命,說明家人在他心裡占了重要位置。跑路不帶黃玲是因為他很清楚妻子對他那些犯罪行為一無所知,警方不會把她怎麼樣,不帶她反而是在保護她。」
程煦聞言噎了一下,想起黃玲得知何畢殺了那麼多人心臟病發的情形,心情複雜——那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在妻子眼裡卻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
「真不知道他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回國後黃玲病情穩定,大半輩子的積蓄能讓夫妻過個不錯的晚年,就這還不知足,非要去殺人!
桑銜枝沒他那麼多感慨要發,只是問:「張浩交代了嗎?」
冷靜的語氣讓程煦醍醐灌頂——對了,就算何畢回國後安分守己,但身上還背負著十年的人命呢!他這幾天也真是忙瘋了,竟然忘了盛明庭這樁重要的案子。
於是打起精神,「正要說呢。」
他把這幾天想盡辦法從張浩口中得知的信息簡單闡述:
「讓陳娟秀和張浩見上一面後,他終於肯坦白了。何畢是在他屢次想攀上盛恬但都一無所獲時送上門的,當時他頭腦一熱就加入了。他原本是打算敲詐盛恬一筆錢,但何畢幾次三番告訴他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又給了他幾筆錢。嘗到有錢的甜頭張浩就逐漸失去了理智,為了得到更多錢就對何畢言聽計從。」
桑銜枝聞言道,「張浩貪財,但不蠢,騙錢和殺人的區別他不會拎不清,何畢一定是抓住了他的軟肋,迫使用他不得不為其賣命。陳娟秀?」
程煦給予肯定:「沒錯。」也只有他那個將三十多歲兒子當做寶貝的母親才能勾起他所剩無幾的良心了。
盛恬走過來將切好的水果放到餐桌上,示意程煦不用客氣。
此時聽完他們分析,她在落座的同時道出結論:
「所以何畢也想讓我身敗名裂。」
音落,程煦被咀嚼到一半的蘋果嗆得直咳嗽,引來兩人的目光,小麥色的皮膚頓時通紅。
他趕緊擺手表示自己無礙,腦子卻在飛速運轉,這個「也」字還真是意味深長。
換做別人程煦大概率是不會多想,但盛恬可是個網文大神,無論是邏輯還是文字都是她的強項。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十年前他將盛明庭的死偽裝成「畏罪自殺」,致使其身敗名裂,讓盛家家破人亡;十年後他又將注意力放到盛恬身上,試圖讓她重蹈父親的覆轍
桑銜枝哼了聲,不置可否:「典型的反社會人格。」冰冷的語氣讓程煦在初夏的傍晚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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