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太丘山脈

  大夏邊陲,太丘山脈。

  它宛如一條太古巨龍蜿蜒盤踞在大地之上,綿延無盡,氣勢恢宏。

  山脈綿亘,險峰無數,有的直插雲霄,如同擎天之柱。峰嶺交錯,重疊起伏,形成了一片雄偉壯觀的景象。 山脈周遭,大大小小的森林、水域、山谷等自然環境更是複雜多變,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生態。

  太丘山脈十里之外,有一個不知何名的小村莊。

  一陣馬蹄聲從遠處響起,打破了此處的寂靜。

  馬蹄聲越來越近,只見兩匹健馬出現在了通往村落的羊腸小道上。

  一匹白馬,一匹黑馬。

  白馬如雲,黑馬如墨。

  白馬之上的男子,面容清秀而俊朗,正是蘇星辰。

  黑馬之上的男子,眼神堅毅而冷峻,正是阿星。

  離開天鷹城之後,他們已經在路上行進了十多天的路途。來到這無名小村,映入二人眼中的是一片毫無生氣的荒涼。

  不知何故,這裡的房屋殘破不堪,牆壁上布滿了斑駁的痕跡。屋頂上的瓦片已經破碎,露出了裡面的木質結構,顯得更加淒涼。街道上布滿了塵土和落葉,幾乎看不到人影,只有一片死寂籠罩著整個村莊。

  「這村子裡是不是鬧鬼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蘇星辰輕拍馬後,白馬慢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未必。」阿星觀察了一下四周,念道。

  「你倒是說說,怎麼一個未必?」蘇星辰笑道。

  「你看這裡。」阿星指著一扇木門前的一個木桶說道。

  「這木桶怎麼了?」

  「木桶里有水。」

  「木桶本就是用來裝水的,有一些水很正常。或許是雨天下雨時,落在桶里的。」

  「水很清澈。水桶底下還有一些水痕,像是不小心灑下的。」

  「你的意思是?」

  「這裡有人。聽到我們來了,便趕緊躲了起來。」阿星跳下馬,站在了木桶旁邊的那扇木門之前。

  「我想到了一句話。」

  「什麼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什麼意思?」

  「你跟我在一起時間久了,細緻觀察的能力倒是提升了不少。不如你拜我為師,我再教你一些。」蘇星辰笑道,隨即從馬上一躍而下。

  「自負。」阿星瞥了蘇星辰一眼。

  蘇星辰故意裝作沒有看到,繼續說道:「我們來的路上,你可曾注意到:有一些田地里並無雜草,顯然是有人鋤過草。這四周荒蕪人煙,只有這一處村落。所以……」

  「所以你早就推斷出了這裡有人?」

  「會鋤草的肯定不會是鬼。」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說,卻偏要問我?」

  「江湖兇險,我想看看你的觀察力如何。」

  「……」

  「你怎麼不說話了?」

  「不爽。」阿星突然出刀,刀刃幾乎已經挨到了蘇星辰的脖子。

  「……」

  「你怎麼不說話了?」同樣的一句話,換作了阿星來問。

  「我怕我一說話,你就不高興;你一不高興,我的腦袋就搬家了。」

  阿星笑了。

  蘇星辰回顧了這麼多天的經歷,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阿星的笑。

  「原來你也會笑。」

  「人都會笑。」

  「笑有很多種類:微笑、狂笑、偷笑、冷笑、憨笑、苦笑、諂笑、大笑……但不是每一種笑,都是被人喜歡的笑。」

  「你想說什麼?」

  「你的笑很純,是沒有被污染過的笑。」

  「……」

  阿星沒有說話,此刻,他確實有些搞不懂蘇星辰到底想要表達什麼。為什麼自己的一個笑,他都要有這麼多的長篇大論。

  阿星雖然沒有說話,但卻收回了刀。

  「咚咚咚!」

  蘇星辰敲了敲門,道:「有人嗎?」

  門沒有開,裡面也沒有任何聲音。

  一陣風吹過,不遠處的一個招牌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屋內有人嗎?」

  蘇星辰又問了一遍,但依舊沒有人回答。

  蘇星辰輕輕推門,門未開。顯然門內是被門栓鎖住了。

  蘇星辰欲言未始,卻見一道刀影而來。

  「咔嚓」一聲,這道木門已經變得粉碎。

  阿星的刀,又快又狠。

  兩人走進屋內,環視四周。

  牆角處都已經結了網,蜘蛛正在上面啃食著撞在網上的蒼蠅。

  地面上覆蓋了一層塵土,但有些地方卻有明顯的腳印。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蘇星辰笑道。其實他一個人影卻沒有看到。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舊木櫃的後面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他用一隻小手扶著柜子,眨著眼睛看向蘇星辰和阿星。

  原來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其他人呢?」蘇星辰問道。

  小孩的頭髮有些蓬亂,有的地方已經打了結,臉上還掛著一些灰垢,但眼神清澈而單純。

  小孩子還沒有回答,卻見一個農婦從另外一個房間裡跑了出來,一把抱住了他。

  緊跟在農婦身後,一連又出來好幾個人。

  這些人都是一身粗衣,顯然都是本地耕種的農戶。

  「我們並無惡意,只是路過此地,想要打聽些消息。」蘇星辰禮貌地解釋道。

  這些人仔細打量了一下蘇星辰和阿星,然後互相間彼此看了一下。

  此時,其中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走上前來,說道:「兩位來此何為?」

  「我們要去太丘山脈中尋找一人,來到這裡也是順路而過。這趕上中午,本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休息一下。」

  聽到蘇星辰這麼說,老人倒也沒有更多猜忌,便說道:「此地名為陀螺村,算是太丘山脈的外緣。過了我們這裡,再往西走就是太丘山脈的腹地了。你們要找的是什麼人?」

  「是一個在山中修行的老者。」

  「可知道他的宗門與名字?」

  「並不知道。」

  「那我奉勸你們還是回去吧。這太丘山脈自北向南綿延萬里,想要找到一個不知姓名、不知宗門的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蘇星辰自然知道這其中的不易。他以前來過太丘山脈,自然知道這山脈的浩蕩。他心裡知道,只能嘗試著去尋找一些線索。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