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在他們約定好日子的前一天,時彥特意拉著曹小飛去商場,挑了一身五位數的西裝。
導購說這套西裝的面料是頂級的意式羊毛,觸感細膩而柔軟的一片雲朵。
剪裁更是精緻無比,無論是肩膀的線條還是腰部的曲線,都完美地貼合著時彥的身形,就像為他量身定做一樣。
因為是拍賣會,時彥還從自己店裡買了一條辣陽綠雙層翡翠項鍊,給原本深灰色的西服增加了幾分亮眼的顏色。
收拾好自己,時彥就開車去接藍沁和岳初明。
岳初明父母都是軍官,常年不在家,他就一直住在爺爺家,和藍沁家僅一牆之隔。
兩人見到時彥的時候皆是一頓,岳初明更過分的關上車門,去看了半天車牌號,才重新坐上車,還不忘調侃他一句。
「你這是要去相親嗎?」
不怪岳初明有這個反應,時彥平時最不在乎打扮,他都是這麼舒服怎麼來,這樣正式的穿著,真的很難適應。
時彥翻著白眼,轟了一腳油門表示不滿。
「這不是怕你們們丟人嗎!」
時彥調了一下後視鏡,對著後面帶著墨鏡的藍沁說道。
「藍小姐,把安全帶系好,我們走了。」
時彥不太熟悉出城的路,跟著導航還走錯了一個岔路。
到白家山莊的時候,比預定時間晚了快二十分鐘。
還好趕上了吉時,門口的保安檢查完請帖,將人請了進去。
白家的山莊是自己買了座山頭蓋的。
道路兩邊都是翡翠原石。
花園裡、魚池裡都是翡翠邊角料,還有一條直通房子的翡翠幽徑,放眼看去,鋪地的翡翠有種有色,直讓人直呼「暴遣天物」!
時彥正蹲在翡翠之路上,試圖用手扣下來一塊翡翠,白沐辰奉命出來迎接,大老遠看見藍沁,就忙不迭地跑過來。
「藍小姐,岳少爺,你們來了。」
藍沁清了清嗓子,用腳尖踢了踢時彥的鞋邊。
白沐辰這才把目光下移,發現了蹲在地上的時彥。
白沐辰撇撇嘴,非常沒誠意地叫了時彥一句。
態度和剛才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時老闆,你也來了。」
「不是你大哥請我來的嗎?你不知道?」
時彥不甘心地站起來,依舊戀戀不捨地看著嵌在地里的翡翠,還對著它踢了一腳。
默默念叨。
「都用翡翠鋪地,還說沒錢了!」
白沐辰沒聽清他後面嘟囔了什麼,但聽見「大哥」,還是噤了聲。
四個人站了在寒風中站了十幾秒,白沐辰才想起來自己是來迎接藍沁和岳初明。
他沒好氣地瞪著時彥,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恭恭敬敬給他們指路。
三個人跟著白沐辰走進房子。
會場是白家一樓大廳。
礙事的家具都被搬空,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空地。
大廳中央排開好幾豎排放著整齊的拍賣台,台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拍品,從古董瓷器到書畫作品,再到珍貴的寶石和珠寶,琳琅滿目。
燈光柔溫暖,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味。
10點剛過,眾人被請到院子裡,10:08分整,白梵錦坐著輪椅出現在院子中間搭好的高台之上。
他身穿黑色西裝,面帶微笑,看上去溫文爾雅,和那個面目猙獰要剁了時彥雙手的白梵錦一點都聯繫不到一起。
時彥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珠寶上,根本沒注意白梵錦在台上說了什麼。
聽見眾人的鼓掌聲時,他才反應過來,跟著一起敷衍地拍著手。
白梵錦一下台,馬上換了一個穿著晚禮服的漂亮女主持人接替他,一番激昂的話術結束,正式開始介紹今天的第一件拍品。
這是一件清代的青花瓷瓶,瓶身造型優美,紋飾精美,是一件典型的中國傳統工藝品。
女主持人用豐富的語言描述著這件瓷器的特點和歷史背景,可感興趣的人並不多。
任憑她一個人唱著獨角戲,半天也沒一個人叫價。
女主持人尷尬地站在台上,她做了那麼久的拍賣會主持人,今天簡直就是她人生中的滑鐵盧!
她不斷向白梵錦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白梵錦一直在賓客中四處尋找著什麼,根本沒收到她的信號。
實在沒轍,女主持人只能繼續介紹下一個拍品。
後面幾個是書畫作品,幾幅畫倒是有人買帳,但也只是勉強多賣了幾十萬而已。
只有時彥無聊到在一旁玩土,實在忍不住了,就用肩膀碰下身邊的白沐辰。
「你家不是號稱百年珠寶世家嗎?
怎么半天也不見有珠寶拍賣!柜子里那些東西不賣?就是給我們看看?」
白沐辰斜眼看著他,冷冷一笑。
「你有錢買就是了,誰攔你了!」
「你找挨揍是不是!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時彥惱了!這個白沐辰每次都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可想到上次曹小飛說他幫了自己,頓時又恢復了平靜。
時彥又碰了一下白沐辰,他正不耐煩的要跳起來罵人,就聽見時彥嘴裡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謝謝」。
白沐辰震驚地回過頭,想確定剛才是不是他的幻聽。
可時彥已經閉緊了嘴,目不轉睛地盯著主持人即將介紹的紫羅蘭色翡翠項鍊。
這件翡翠項鍊由數顆晶瑩剔透的高冰種紫羅蘭色翡翠蛋面組成。
尤其是中間那顆,真的和鴿子蛋一般大小!
款式雖然是上個世紀最受歡迎的那種,但放到現在看依舊美不勝收,甚至多了一分年代的韻味。
主持人似乎也被項鍊的美麗吸引,介紹的聲音有點激動,差點就破了音。
「下面我要介紹的拍品是……」
【18K金鑲嵌天然A貨翡翠
價格:***
**種】
東西的介紹和主持人說的一樣,可偏偏這一會,他又無法看見價格。
時彥揉揉眼睛,捏了捏太陽穴。
白沐辰看見他的樣子,招手要了一杯清水親手遞給他。
「我說,你的眼睛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上次要戴眼罩?」
「謝謝。」
時彥沒想到白沐辰會如此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說話,道謝後,指著自己的左眼說道。
「我這隻眼睛被人用強酸潑過,眼球有損,這次是帶的隱形眼鏡,你要看看嗎?」
時彥說著,竟然真的伸手要摘下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