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彥被刀頂著,直到走出酒店的監控區,時彥才借著玻璃的反光,看清了兩個人的樣子。
這邊的人種很雜,有華夏人,有北緬人,有交州人、有瀾滄人……
華夏人比較好分辨,其他幾個國家,只能通過口音來識別了。
兩個人都是古銅色的皮膚,眼睛大、臉盤子大、下顎寬,身高與時彥相似,但比他胖不少。
時彥現在對緬語已經比較了解了,但兩個人不說話,他又無法分辨。
無奈之下,時彥只能雙手平開,舉過耳朵。
「兩位,有話好商量,這是中甸,華夏的地盤,你們這樣不太好吧!」
時彥轉換著口音,帶著一點密支那的口音,試探著他們的國籍。
其實心裡一點也不怕。
一把小刀,兩下就踢飛了。
他只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身份的人敢在華夏的地盤上,對華夏人動手。
畢竟上一個在中甸想要他命的人,墳頭草應該已經比時彥還要高了。
可面前的兩個人以為他怕了,並沒有察覺出他口音的問題。
看著他的動作輕蔑譏笑。
「也不過如此,也不知道二哥叫我們小心什麼!」
聽見他們這樣說,時彥心裡馬上有答案了。
阿香剛才說汪毅現在跟著一個叫阿龍的人混,剛好也是這個勢力的二把手。
他們口中的二哥,應該是汪毅無疑了。
只是時彥不明白汪毅為何如此恨他,明明他是幫了汪毅,怎麼到了最後成了愁人!
難不成真的是升米恩,斗米仇?
其實時彥想從他們的刀下逃走,簡直易如反掌。
可是!
時彥非常想和汪毅好好談一談!
想到這,時彥把手放下,摸到口袋裡的手機,在音量鍵上連按三下。
「你幹什麼!
把手伸出來!」
時彥的動作很自然,但兩個北緬人以為他要報警。
一個人按住他的胳膊把他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另一個迅速搶過手機,對著他的臉刷臉解鎖。
可是研究了半天,也沒發現時彥對手機做了什麼。
但這款最新的水果手機引發了兩個人的貪念。
反正人也抓到了,把人交給汪毅以後,手機也是扔了的料。
不如就自己留著,二手手機也能在中甸換上好幾千華夏元了!
兩個人叫交換了一個眼神,馬上把手機關機,裝進了自己口袋。
才推搡著時彥走上停在路邊的麵包車上。
「快走!我們二哥要見你!」
兩個人一個開車,一個繼續用刀抵著他,很快就到了一個獨立的二層自建房跟前。
中甸這邊民風淳樸,即使不是中甸人,也可以購買私房,但只能居住,沒有土地證。
自建房門口停著一輛商務車,明亮的路燈下,還有幾個北緬捲毛站在門口抽菸。
時彥輕輕一嗅,果真和汪毅身上的味道一樣。
「看什麼看!快進去!」
身後的人猛然推了時彥一下,刀子也明晃晃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時彥並不害怕,反而還輕鬆地笑了笑。
「沒看什麼,走吧!」
隨著三個人踏進自建房的院子,時彥終於看見主屋裡坐著的男人。
汪毅生怕他看不見自己發達的樣子一樣,將主屋的燈光開得很足,手上帶著一個翡翠煙托,煙托上的煙散發出非常濃烈的焦油味。
時彥鼻子痒痒的,一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汪毅如一個王者一樣,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睥睨地看著時彥開口。
「時彥,沒想到那麼快我們就見面了吧!」
汪毅一抬手,兩個人把時彥帶來的北緬人立刻消失在主屋,順手把木門也關上了。
時彥饒有興致地掃了一眼主屋的布置,和很多人一樣,他幾乎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怎麼現在混得好了。
時彥輕笑一下,不小心發出了聲音,引來了汪毅的不滿。
「你笑什麼!
怎麼樣,沒想到我也有有錢的一天吧!
我只是想向你借點錢翻身,你倒好,一次一次讓我希望破滅!
還好老天長眼!我遇見了賞識我的人!」
不知何時,汪毅已經走到了時彥身邊,看著時彥,惡聲惡氣。
「當時你把我一個人扔在松江區,我走了好幾個小時才回來!
一回來就被警察帶走!逼著我還錢!
他們給我爸媽打電話,我爸媽為了湊夠你的手鐲錢,把房子都賣了!
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你知道嗎!」
時彥聽著他的控訴都快要笑了!
拜他所賜?
難道他偷了時彥東西,還要讓時彥補上嗎!
他是什麼品種的大冤種!居然連拿回自己該拿的東西,都要被他說成是壓死駱駝的稻草!
看著汪毅兇狠的眼神,時彥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在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不是要先想想你做了什麼!
我把你當朋友,你是怎麼對我的?
你和我非親非故,還妄想我幫你還賭債,偷我的東西,還那麼義正言辭!是誰給你的臉說出這些話的?」
汪毅目光一冷,顯然被時彥氣著了。
四處看了一眼,發現角落裡的一個木棍,拿起來就朝時彥身上泄憤般地砸去。
「都是你!如果當初你不帶我賭石,我怎麼可能走到那種地步!
你知道從礦區逃出來,我廢了多大的功夫嗎!
我的這個胳膊,裡面打了幾百顆鋼釘固定!
我的這一隻腳,全都是骨頭碎片!」
時彥才不想聽他如何,只看時彥眼明手捷,在木棍即將砸到他身上的一瞬間,抓住木棍的另一頭奪了下來,抬腳把人踢了出去。
汪毅被踢中心口,躺在地上不停吸氣。
滿腦子都是對他的話疑惑,可很快又搖搖頭。
不對!這肯定是巧合!
一個高中畢業就去打工的人,怎麼可能能打得過他!
汪毅揉著發疼的胸口,眼中燃燒著怒火。
在他潛意識裡,認為剛才時彥接住木棍的那一下只是巧合。
畢竟人在遇到危險時,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汪毅看著他咬牙切齒,腦力里的理智馬上就要被怒火焚燒殆盡。
時彥拿著木棍的兩端,從前胸拎起來背到後腦勺的位置,活動了一下身體。
「汪毅,在你犯錯之前,我從來都是把你當成朋友,是你自己……」
時彥的話還沒說完,時彥的後腦勺劇痛,身體軟綿綿地開始往下倒。
「汪毅……你……」
居然偷襲!
時彥雙眼空洞地看著汪毅,徹底陷入了昏暗中。
身體在不停晃動,後腦勺的痛感讓時彥忍不住皺眉。
一股酸臭味充斥進時彥的鼻腔,熏得他差點跳了起來。
「睡了三個多小時,沒想到你這小身板居然醒得那麼快!」
一睜眼,一個滿臉痘坑的大臉正貼著時彥的臉,笑得張狂。
時彥雖然心中駭然,但時彥還是維持住了表面的淡然。
時彥動了動身體,發現手腳被扎帶綁住,又轉頭看向外面的滿天黃土,時彥似乎猜到了這是哪裡。
他的手在背後悄悄使勁,扎帶一緊,時彥的唇角勾起一個笑弧。
「你要帶我去哪?園區還是礦區?」
痘坑男訝然,隨即「咯咯」笑了起來。
「看來華夏普法很好!你居然知道那麼多!
可是知道又能怎麼樣,我們已經到了北緬地界了,華夏已經管不了你了!
來這裡呢,就老老實實幹活,經理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說不行有一天還能活著回華夏。
時彥的手在背後不停翻動,終於聽見「啪」一聲,扎帶斷了。
時彥悄然揉揉手腕,將雙腿抬起,放到后座上。
「哦,是這樣嗎!我猜我不用老老實實幹活,也能活著回到華夏。」
「什麼?」
痘坑男像是沒聽清時彥說了什麼,就看見他的嘴巴一直在動,剛靠近時彥想再聽一聽。
時彥雙手撐住身體力量,用核心力量帶動雙腳,對著痘坑男踢了上去。
右後窗的玻璃發出「咚」一聲悶響,以痘坑男砸上去的點為中心,向周遭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