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妖遺物,火魔靈骨,王級火魔邪妖被擊殺之後留下的骨片,煅魂煉靈陣主材料。」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隨著風辰對骨片的質地,形狀和手感的認知而浮現出相應的信息,風辰自己做了一個簡略地概括。
火魔是邪妖中的一種。
這種邪妖渾身浴火,就像是被火紅的熔岩拼湊起來的一般。普通人哪怕只是靠近它周圍三米之內,都要被火浪灼傷,或窒息昏迷。而火魔的實力越強,火浪範圍就越大。一隻帥級火魔邪妖,可以焚燒一座城市。而一隻王級火魔邪妖,可使河落海乾,赤地千里。
而無論是火魔還是別的邪妖,都來自於九天之外,是另一個位面的生物,只在邪妖入侵的時候出現。其構造跟天道大陸的生靈截然不同,一旦被擊殺之後,就會化作飛灰,不會留下任何的東西。
這是大陸每一個人都知道的。
然而少有人知的是,並非所有邪妖都是如此。
在極偶然的情況下,一隻邪妖被擊殺之後,灰燼中會留下一顆眼珠,一縷毛髮,一塊骨頭,或一顆心臟等稀奇古怪的東西。
人們將這些東西,稱之為邪妖遺物。
不過,這類邪妖的機率極少,數萬隻乃至數十萬隻邪妖之中也未必出現一隻。而且其毫無規律可言。跟其強弱,類型都沒有關係。
因此,一塊王級火魔邪妖的骨片的稀有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稀有並不代表珍貴。
至少是在人們不了解其作用的情況下如此。
雖然已經經歷了六次邪妖戰爭。但人類獲取的邪妖遺物還只是極少數。且其中大部分都來自於一些低級邪妖。
在經過了多年研究之後,無論是藥師還是煉魂師聯合會都確定地宣稱,這些邪妖遺物毫無作用,唯一的作用,似乎就只是當作代表勇武的某種紀念品或標誌罷了。
而風辰知道,邪妖遺物的作用遠不止於此。
按照記憶碎片的信息來看,王級火魔的骨片中,蘊藏著一種和天道大陸截然不同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卻能通過特定的處置,將其轉化,並與煉魂融合起來。
而一旦完成了這一步,這塊骨片就能成為一個稀有法陣【煅魂煉靈陣】的主要載體。一旦將法陣銘刻成功,煉魂師就能夠通過讓神魂進入法陣,來磨鍊自己的魂力和控制力,提升附靈煉魂的技巧,並且提升術法等級。其速度,遠比依靠現實中的修煉更快。
這就相當於一個煉魂師的隨身練功房,是任何一位煉魂師所夢寐以求的。
而要知道,煉魂師本來是沒有練功房的。
風辰仔細地閱讀了記憶碎片中關於處置這個骨片所需的材料和步驟,然後裝作很隨意地樣子將骨片放進了自己的芥子袋中。
心跳得有些快。
……
……
清晨,天光剛亮,青木城南門的街道上就已經擠滿了人。
關於風家那個敗家紈絝要去無雙城參加青仙宗考核的消息,已經是人盡皆知。同時傳遍洛原州的,還有晴家追獵者的公開挑戰。
這就使得,這場賭鬥從原本會持續一個月的糾纏追擊,變成了一次約定地阻擊。
追獵者們將在風辰南下無雙城的路線上,設下三道阻截線。
第一道,便是此時此地。
圍觀的民眾人頭攢動,把目光投向城門口的空地。在那裡,馬山嶺獨自一人,寂然而立。這位三十三歲,身材頎長而精悍的北神國皇家侍衛,將是風辰的第一個對手。
而街道另一頭,風辰的身影已經出現了。人們熱烈地議論著,將興奮而好奇的目光集中到了這位最近鬧出了好大動靜的青年身上。
「他就是風辰?」
「聽說以前是個浪蕩紈絝,我還以為長得歪瓜裂棗呢,沒想到這麼俊逸。」
「眼神看起來很清澈啊,不像橫行霸道,蠻不講理的那種人。」
「我覺得,那些傳言恐怕是有人為了對付風家散布的謠言吧?長這麼帥氣,又是風家公子,想要風流還不簡單,用得著霸王硬上弓麼?」
「我覺得也是。之前不是還說他是個沒本事的廢材麼?結果怎麼樣?人家明明是天才麼!這麼年輕就有如此實力,同齡人能找出幾個來?看看,晴家五個追獵者,現在不就只剩三個了?」
「快看天上!」
「是秦家家主,還有詹家家主,薛家大長老……」
「這次這幾家把賭注壓在風家身上,可真是發達了……看情形,這是要親自護送風辰去無雙城的架勢。」
「風家進青仙宗,對他們也有好處。這一路上,肯定要防著有人對風辰下手。」
「陣容真夠豪華的。」
人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風辰牽著馬,在天上五位天尊,以及四周數十位來自各家的地境武者的簇擁下,自人潮湧動的街道走過。很快,就到了馬山嶺的面前。
人群散開,自發地讓開了一個通道。
雖然大家都知道,在星神契約的狀態下,風辰和馬山嶺的戰鬥,是在另一個層面中,只要不主動向四周發動進攻,就沒有人會因此受傷,但大家還是人自覺地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將戰馬韁繩交給娃娃魚,風辰走到了馬山嶺的面前。
「你的同伴呢?」風辰環顧四周。
「他們會在前面等你。」馬山嶺微微一笑道。
雖然是對手,但風辰無論是和呂翔一戰,還是跟紀胥風一戰,都沒有下死手,這讓馬山嶺對他的觀感很好。
「可我輸給你的話,他們豈不是白跑了?」風辰不解地道,「你的實力,應該比你的前兩位同伴都強。而且,你們身為皇家侍衛,戰鬥經驗肯定很豐富,還有秘器……他們這是準備以逸待勞嗎?」
馬山嶺一頭黑線地看了看四周議論紛紛的人群,覺得跟風辰聊天是個愚蠢的主意。
他輕而易舉就贏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好像他才是弱勢的一方。
然而馬山嶺知道,這小子比自己見過的任何對手都難纏。
「開始吧!」馬山嶺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決鬥挑戰。兩道天光自空中落下,籠罩在他和風辰的身上。
然而,就在這道光芒落下的一瞬間,風辰已然動了。
原本還一臉閒散模樣和對方聊天的他,以一種堪比獵豹全力爆發般的啟動速度前沖,手中陡然浮現的長槍破開迅速在寒冷中霧化的空氣,到了馬山嶺的面前。
風雪大作!
「該死!」馬山嶺沒想到風辰這麼狡猾,說動手就動手,連半秒的猶豫和準備都沒有。顯然,這小子是早就準備好的。就等著自己開啟決鬥的這一瞬間。
相反,倒是自己被他迷惑了。
倉促間,馬山嶺只能將手中長劍一橫,格擋住風辰的槍鋒,同時身形暴退。
這是馬山嶺下意識做出的反應。事實上,面對搶攻,通常來說有兩種應對方式。一種是馬山嶺現在這種,格擋後退,尋找機會再發動反擊;而另一種,則是直接發動反擊,以對攻的方式扳回先機。
馬山嶺選擇第一種,是他本能的反應。
作為皇家護衛,馬山嶺最擅長的武器除了長劍之外,還有弓。最初在黑林子山發現風辰的時候,就是他的一箭,讓風辰暴露身形,選擇逃亡。
而身為弓手,和對方保持距離,就是本能。
因此,馬山嶺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完全沒有半分別的考慮。他的身體動作,甚至還先於他的意識。
然而就是這個選擇,讓馬山嶺頃刻間就陷入了困境。在發動衝鋒之後,風辰就沒有停下腳步。手中長槍化作一道又一道的青光,刺,挑,砸,掃……風雪槍法一招接一招,攻勢如潮。
天空中,原本只是悠悠揚揚的落雪,已然化作了暴雪。
狂風裹著暴雪,迎面襲向馬山嶺。這使得風辰的長槍,在凌厲中,更多了三分詭異。忽左忽右,神出鬼沒。
「噹噹噹噹!」
急促地金鐵交鳴聲中,馬山嶺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光團,將自身擋的嚴嚴實實。雖然沒能找到反擊的機會,但他還沉下心來,試圖以嚴密的防禦穩住陣腳。
可是,在交手的過程中,馬山嶺發現風辰的力量大得驚人。
不知道是他這把青色長槍本身就在力量上占便宜的關係,還是他自身的源力和肉體力量足夠強橫的關係,總之,短短几個呼吸的事件,風辰就攻出了八招,且招招又重又狠,讓馬山嶺只震得虎口發麻,手臂發軟,身體中的源力似乎都有跟不上的跡象。
「好猛!」
「不是吧?晴家的那侍衛居然被壓得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還手?你看他腳下一直在退,連半步都停不了!」
四周人群,一片驚呼議論。
而街道角落一塊不起眼的地方,詹歌,秦風等七名世家子弟,正混在人群中,目瞪口呆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最初風辰在樊陽城星神殿廣場和呂翔交手的時候,他們就看見他憑著一開始搶占先機,將呂翔一直壓著打,步步進逼,最終活活將對方摧垮。
而如今他故技重施,雖然趁著跟人說話,忽然發動,有些無恥,但大家卻明顯感覺到,他的實力比之前和呂翔一戰,更有顯著的提升。
同樣的風雪槍法,在他的手上,不但變得更凶更狠更快更重,而且施展起來,一招接一招,轉換之間圓轉如意,竟給人一種行雲流水一般的感覺。
在他宛若疾風暴雨般的槍下,身為北神國皇家侍衛的馬山嶺,竟然找不到一絲可以反擊的縫隙。
「我的天,」年齡最小的鄭文斌,臉色煞白,咋舌道,「這簡直是在打鐵。」
眾人聽著那乒桌球乓的聲音,看著那狂風一般的槍影,都覺得這種形容實在形象無比。
「這傢伙要出那招了!」秦風忽然開口道。
在這幫人當中,他的實力算是最強的一個,眼力自然也超出不少。
之前他就知道,風辰有一招和風雪槍法截然不同的殺招,而此刻,隨著這一輪狂攻,他似乎已經將馬山嶺壓制到了某種極限,正是發動最後致命一擊的時機。
果然,幾乎是在秦風話音落地的同時,只見一路向前,瘋狂掄槍狂刺狂砸的風辰,默不作聲,腳下一點,身形如同幽靈般無聲無息地向前一竄,手中長槍筆直地刺了出去。
大覺槍法——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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