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她親手造成的!

  「砰!」

  申振康的身體狠狠地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他手中的長劍脫手飛出,劇烈地疼痛讓他整個人都蜷曲了起來,完全喪失了抵抗之力。

  幾乎與此同時,兩聲慘叫接連響起。申振康的兩名護衛,在娃娃魚手下的圍攻下,相繼喪命。

  兩名侍衛倒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睜著,鮮血從他們的身體中飛快地湧出來,在地面上擴展成一大灘觸目驚心地血泊。

  攻擊者沒有半分留手。

  他們在每一個侍衛的身上都至少留下了十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而這些傷口中,有三分之二都是絕對致命的。而另外三分之一,則斷掉了他們的腳筋,手筋,擊碎了他們的琵琶骨和髖骨,膝蓋……

  這是專屬於暗殺者的最殘忍的圍攻方式,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下手乾脆利落,配合默契而精準,沒給他們留下一丁點機會。

  而在這一刻,風辰突進的身形才停了下來,剛好停在申振康面前,手中長槍一擺,槍鋒抵在他的脖子上。

  原本還在哀嚎的申振康,就如同被攥緊了喉嚨,聲音戛然而止。

  「你……」

  申振康難以置信地看著風辰。

  他做夢也不相信,這個在一個照面就將自己擊敗的人,就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除了尋花問柳之外,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剛才……那是何等可怕的一槍!

  申振康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青色長槍中蘊藏的恐怖力量。在這種力量的面前,自己的劍招,劍勢,連同手中的長劍,都如同一塊砸在石頭上的雞蛋!

  那是徹頭徹尾的碾壓!

  可是……在自己的想像中,碾壓對手的,難道不應該是自己嗎?

  自己是武龍山劍派的內門弟子,有著人境中階一層的實力!自己修煉的是剛猛無匹的狂龍訣,用的是武龍山絕學玄龍劍法。

  對於一個廢物來說,自己是如此的強大。一個照面被擊飛的,應該是風辰才對!

  可如今……

  若非喉嚨能真切地感受到槍鋒的冰冷和鋒利,若非身上劇烈地疼痛,以及近乎潰散的源力在提醒自己,申振康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不過,震驚的他才開口說了一個「你」字,風辰就狠狠地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臉上。

  申振康被啐得緊緊閉上眼睛和嘴巴。一張臉因為痛苦和羞辱變得一陣青一陣紅,猙獰得可怕。

  這是來樊陽城的第二次!

  第一次,他恨了很多天,認為如果不是被溫旭騫拉著,自己當場就能把風辰打個半死!

  可這第二次……

  「咱們做了這麼多年朋友,你應該知道,我最喜歡就是呸人一臉,」風辰用槍頭側面拍著申振康的臉,「你以前見過不少次。」

  申振康死死咬著牙。

  風辰耐心地等待著,等他睜開眼睛,才悠悠地道:「可我最近發現,原來讓侍衛制服對手之後吐他一臉口水,比不上自己親手把那傻逼打倒吐他一臉口水來得過癮……」

  申振康目眥欲裂地瞪著風辰,眼中滿是血絲。

  「瞧,我就知道你會很生氣。」風辰淡淡地道,「我猜,本來我在你的眼睛裡,就是個可以隨便哄著玩的蠢貨。論腦子,我不如你,論實力,我更不如你。所以我這種人活該就被你出賣和戲弄……」

  四周武者聽著,都彼此互視一眼,神情複雜。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風辰動手。論心頭的震動驚訝,他們不比躺在地上的申振康少半點。

  只有娃娃魚把注意力集中在申振康的臉上。她發現,隨著風辰的話,這個長著一張豪爽的國字臉的青年,這一刻表情已然是極度扭曲。

  很顯然,風辰說到他的內心深處了。

  「可你沒想到,我的實力居然還在你之上……」風辰忽然一腳狠狠踹在申振康的臉上,將他的鼻子嘴巴,踹得血肉模糊。

  申振康一身慘叫。

  風辰道:「……我不喜歡誰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落在我的手裡,居然還一副恨不得生吃了我的肉的嘴臉,你覺得究竟誰才是蠢貨?」

  申振康捂著臉,在地上打滾。

  他的脖子,已經離開了風辰的槍鋒,而他的靈台,也終於從失控的混亂源力中積蓄了一絲力量。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翻滾的身體忽然僵硬地停了下來,就如同冰封的雕塑一般。

  風辰出手如電,直接封住了他的靈台。

  「跟我玩小聰明,」風辰笑眯眯地道,「你不是覺得我是蠢貨嗎?現在來猜猜,我的實力為什麼會比你強?」

  「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我是天才。只用了兩三個月,就從一個廢物追上並超過你了。從天賦來說,你跟我比起來,才是真正的垃圾廢物。」

  「第二個選擇,我以前都是在騙你。當你以為我是蠢貨的時候,其實並沒有發現,你自己才是蠢貨!」

  風辰俯下身,看著申振康:「你選哪一個?」

  申振康放下捂住臉的手,滿眼血絲地看著風辰。封印靈台這種技巧並不出奇,凡是踏入人境下階,擁有源力並開闢靈台的人都能做到。

  手法也很簡單。只需要趁著對方靈台虛弱,或者憑藉自己超強的靈台源力,瞬間點中對手胸口的五個固定穴位,就能以自己的源力形成一把鎖,斷開對方神府和氣海的聯繫,同時也截靈台的源力通道。

  之前被風辰一招擊敗的時候,風辰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更為可怕。但申振康感受到的,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是一種近乎夢遊般的感覺。

  而這一刻,風辰雖然只是封住了他的靈台,他卻忽然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尤其是看見風辰那張風輕雲淡的臉,聽著他給自己的兩個選擇,他忽然有一種從內心深處透出來的,從後背上陰惻惻地往上爬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不知道怎麼選。

  他只知道,無論怎麼選,自己的內心都如同被毒蛇啃噬一般,而眼前的風辰,也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風辰!

  「你想幹什麼?」申振康明顯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你不敢殺我。我爹就在城外,一旦我有閃失,他立刻就會殺進來!還有燕家,還有其他家族!他們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風家……」

  他飛快地說著,聲音越來越顫抖,臉色卻越來越猙獰:「風家上下老小數百口人,都會死,全都會死……也包括你們!」

  最後一句,他指著在場的這些武者。

  「哦?」風辰有些詫異地道,「難道你之前引我去平仙湖,給我下藥,讓我惹上北神國皇室,不是打的這個主意?」

  說著,他手中的長槍連捅,洞穿了申振康的雙腿膝蓋。

  在申振康驟然爆發的慘叫聲中,他接著道:「難道,你爹跟燕家沆瀣一氣,堵在樊陽城外,打的也不是這個主意?」

  長槍,擊碎了申振康的左右雙肩的琵琶骨。

  風辰的臉色,越來越冷,槍尖最後停在申振康已經被痛苦的汗水和淚水糊住的眼皮上:「或者說,你們最後殺累了,會留那麼一個兩個?以示你們的仁慈?」

  說著,他笑了起來,輕輕地問道:「現在你覺得我敢不敢殺你?!」

  申振康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但哪怕再痛苦,他也不敢稍動。

  風辰的行動,已經給了他答案。

  他知道,自己只要膽敢有任何的動作,這個瘋子的長槍就會毫不猶豫刺破自己的眼珠,然後順著眼窩捅進自己的大腦!

  因此,哪怕心裡再怨毒,他現在也只能忍著。

  「現在,告訴我……」風辰道,「誰指使你的。」

  幾分鐘之後,風辰,娃娃魚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已經從申振康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坦白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答案和之前所有人大體推測到的一樣。

  無非是晴時雨來南神國遊玩,燕家趁機指使申家,給風辰設下了這個陷阱,從而將風家扯進漩渦。然後借著晴家這塊盾牌,在老王爺投鼠忌器的情況下,拿風家開刀,殺雞駭猴給其他家族看。

  不過,在申振康的供述中,多了一些細節。

  首先,這件事是燕家二皇子燕弘操作的。無論是前後算計,選上風家,還是後面糾集這些家族,全都是燕弘的手筆。

  其次……

  風辰和娃娃魚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有些匪夷所思。

  第二個細節,是關于晴時雨的。

  原來,這個女人並非大家想像的那樣是被人卷進來的,而是……在事先就知這個陰謀的情況下,主動參與進來的!

  她想幹什麼?!

  一位身份尊貴的公主,一個不滿二十的女孩子,一個被北神皇晴執蒼視若珍寶的掌上明珠……居然……

  風辰的眼睛眯了起來。

  現在,他總算明白之前晴時雨為什麼會忽視那些明擺著的問題,並且絲毫不給自己辯解的機會了。

  這本就是她親手造成的!

  「很好,」風辰收回了大覺槍,看著爛泥一般申振康,對娃娃魚道:「去布置吧,既然她想玩,那就讓她先好好看看!」

  「是!」娃娃魚領命,命人收拾了兩個護衛的屍體,自己提起申振康,飛掠而去。

  風辰也隨後離開。

  只剩下地上那讓人觸目驚心的血跡。

  塔樓上,風家四小蜷縮著身體,連口大氣也不敢出。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等到附近聽到動靜的人,畏畏縮縮,猶猶豫豫,探頭探腦地湊過來查探,他們才滿頭大汗地長吁了一口氣,在屋檐上坐下來。

  「我們剛才竟然想揍他!」

  這個念頭,讓四個少男少女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良久,風勇開口道:「我覺得,他走的時候,好像往我們這邊瞟了一眼。」

  一聽到這話,風綺也如同想起了什麼,後怕地道:「那個男孩,好像也瞟了我們這邊一眼!」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如同火燒屁股一般跳了起來,向著風家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又沒想到吧?!ho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