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戰勝青岡大學的消息傳到長風大學的時候,校園裡一片歡呼。
許多教授這幾天都乾脆放羊了,反正上課學生也聽不進去,一個個興奮過頭,跟打了雞血一樣,與其自己在講台上苦口婆心地掃興,倒不如知情識趣,讓大家開心。
況且,表面上教授們都一副淡然穩重地模樣,私底下,他們自己又何嘗不興奮雀躍?
要知道,這可是天行校際大賽啊。
榮譽不榮譽另說,一旦進了前四,那今年長大在教育部的評分,可就十拿九穩了。那可是直接關係到大家的薪金收入的。
如今經濟蕭條,這份工作要養一家人!
原本大家還對今年的比賽沒抱什麼期望。可沒想到,偏偏就是這樣,自家戰隊卻是忽然就爆發,連克強敵,如今就只在最後關鍵一戰的門口,就等著邁出最後一步。
要說不緊張,不期待,那是自欺欺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校管理層宣布,在長大和瀚大比賽日放假。根據時差,那一天白鷗島晚上七點,正好是長大上午十點!
這課是沒法上了,乾脆放假,大家一起看比賽!
不過,除了興奮喜悅之外,關於下一場比賽,錢益多宣布讓夏北擔任執行教練的消息,也引發了長大的震動。
以校長徐恩和為首的學校高層,在第一時間就傾巢而出,飛抵白鷗島督戰。同行的還有長大董事會的數位董事和董事會主席周勇夫。
而在抵達白鷗島的第一時間,周勇夫就把錢益多招了來。
「錢益多你瘋了?是不是贏了兩場比賽,你小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關鍵比賽,你居然讓助理教練擔任執行教練?」
一見面,周勇夫就毫不客氣劈頭蓋臉一通痛罵,訓得錢益多蔫頭耷腦,不敢吭聲。
「得了得了,少特麼在老子面前裝可憐……」周勇夫一臉鄙夷,「為了這件事,不光徐恩和來了,就連董事會的好幾位董事都來了,大家都問我你是怎麼回事,我他媽怎麼知道。現在你給我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說著,周勇夫用手指頭指著錢益多的鼻子:「想清楚再說!如果你現在想改,還來得及。你潑出去的水,老子去幫你收回來!」
錢益多躊躇了一下。
不過,這猶豫只是一閃念就被丟開了。他一咬牙,從身上摸出兩張表格,放在周勇夫面前:「老闆,我錢益多跟了你這麼多年,是個什麼德行水平,你比誰都清楚。但即便如此,你也一直給我機會,哪怕俱樂部解散了,你也關照我,給了我長大主教練的位置……」
錢益多一邊說,一邊小心地瞟著周勇夫的臉色。
見周勇夫臉色還算好看,當下有了勁頭,接著道:「……我錢益多別的優點沒有,至少知道知恩圖報,你老人家的臉面,那就是我錢益多的命。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你臉上過不去。所以,這些日子,我是想盡了辦法,就為了贏下比賽……」
「拍馬屁功夫見漲啊,」周勇夫似笑非笑地瞪著錢益多,「表忠心的水平也不錯。」
錢益多腆著臉,一臉真誠地道:「老闆慧眼如炬……」
「滾你的……」周勇夫笑了起來,晃了晃手中的表格:「這是什麼?」
「這是當初夏北來找我的時候,我為他做的測試和評分。」錢益多道。
周勇夫一愣,又仔細看了看表格:「教練測試?」
錢益多眨巴眨巴眼睛,又點了點頭。
「到底怎麼回事?」周勇夫看著表格上的測試項目和評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臉色變得鄭重起來,問道。
「這麼說吧,」錢益多乾脆地道:「這小子是個戰術天才!」
「哦?」周勇夫看著錢益多。
「老闆你知道,這小子是從瀚大過來的。不過,瀚大開除他的時候,其實並不知道,瀚大戰隊中被稱為天才指揮官的張銘,其實就是夏北的好友。而瀚大前兩年的很多比賽戰術,都是夏北在背後出謀劃策,幫忙設計出來的。」
「一開始,我只是想通過他來了解瀚大,可沒想到,一番交談下來,我發現這小子不光對天南星各大學戰隊的隊員特點,習慣,戰術打法都了如指掌,而且簡直是個天行通,尤其是在戰術方面,完全就是個天才!」
「不過我還是不放心,這才有了這場測試。用的測試題,老闆你應該也聽說過,是《魔鬼測試》。」
周勇夫震驚地道:「老丁的那套?」
錢益多點了點頭。
「我聽老丁說,當時你小子才三十四分的成績……」周勇夫呆呆地看著手中表格上平均超過九十的分數,「這小子……你沒搞錯吧?」
「千真萬確,論識人用人,我可是跟您學的……」錢益多順嘴一個馬屁拍上,「況且,測試放在一邊不說,這次我們贏的這兩場比賽,老闆你也看到了。這麼說吧,如果不是夏北,我這套跑轟戰術根本就沒辦法成型。長大也不可能打贏凌大和青大。」
「跑轟?」周勇夫瞪著錢益多,「你讓業餘隊玩跑轟?」
錢益多一臉尷尬:「我是看長大比較適合這個戰術,所以拿出來試一試……」
「你……」周勇夫氣得恨不得一腳踹死錢益多,「老子都不知道說你是運氣好還是……你的意思是,戰術體系成型了,不是只有一兩個套路?」
關於長大戰術的討論,周勇夫也有耳聞。
「第二場我們沒用,是因為用不上。」錢益多道,「這也是夏北的意思。但戰術是成型的。是夏北擔任麻煩製造者幫助磨合的。」
周勇夫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沉默下來。
好一會,他才半眯著眼睛問道:「這麼說來,這件事,真是這小子推動的。他要找瀚大報仇?」
錢益多點了點頭。
「所以,他要求擔任這場比賽的執行教練?」周勇夫問。
「他沒說過,」錢益多搖了搖頭道:「這是我主動提出來的。我覺得,少年人受這種欺負,快意恩仇,那是他應得的。輸也好贏也好,該給他這個機會!」
周勇夫瞪著錢益多:「所以,你不怕自毀前程,來擔這個風險?」
錢益多點點頭:「夏北幫了我趕走了王霄生,給了長大一本金邊功法,還幫我贏下了凌大和青大,無論如何,我沒給老闆你丟臉,所以……」
周勇夫站起身來,把表格塞回給錢益多:「行了,不用說了。」
他走了兩步,回過頭來,拍拍錢益多的肩膀:「幹得不錯,我周勇夫沒認錯人!徐恩和那邊,我去幫你說。這個鍋,老子幫你背了。反正你收了那小子,老子就在跟孫啟德打擂台了。要贏臉面,老子就贏個大的!」
說完,他開門出了房間。
錢益多看著周勇夫離去的背影,等他走得遠了,這才兩腿發軟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
「夏北,我可是全押你小子身上了!」
……
……
「看來,事情已經越變越有趣了,孫啟德和周仁博現在一定是焦頭爛額……」
飛行車上,沈浩的目光從車載光幕的新聞節目中移開,轉向祁峰,說道:「沒想到事情還真被那小子推進到了這一步……如果不是他是個白瓜的話,這批神眷者當中,我倒是最看好他……你不準備再試一試把他拉過來嗎?」
「沒那麼簡單……」祁峰淡淡地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最終還得看長大能不能戰勝瀚大。如果輸了的話,那大家的熱情就會被潑上一盆冰水,來得有多快,去得也有多快。」
說著,他轉頭看向沈浩,問道:「你還沒有出手吧?」
「沒有……」沈浩搖了搖頭道,「長大主教練錢益多一宣布夏北擔任下一場比賽的執行教練,傳媒這邊就直接爆了,根本用不著我做什麼。況且,韓奇那邊也沒什麼動作。」
「韓家也不是傻子,」祁峰冷笑一聲道,「況且,孫啟德這種層次,還輪不到韓家花下大力氣。我估計孫啟德最多也就是私下和韓奇個人有點交易。」
沈浩點了點頭道:「不過,我覺得韓奇最終還是會動手。這個人在韓家只算外圍子弟,但在天南星卻被人捧慣了。他既然站在孫家一邊,孫家真要出了什麼,這一半的巴掌都是打在他的臉上……」
祁峰頜首道:「真要是那樣的話,你怎麼搞我不管,不過,儘量別讓夏北牽涉得太深。最好能把他摘出來。畢竟他還只是一個沒什麼根基的學生……」
沈浩道:「我明白。」
沉默了一會兒,祁峰道:「有一件事,你去查一下。」
「什麼事?」沈浩問道。
「我得到消息,榮耀堂出了一件有趣的事……」祁峰道:「瀚大的張銘,就是夏北的那個朋友,最近一段時間接連破了好幾個e5級副本記錄。而且基本都是壓著副本記錄的最低限破的。這說明他的攻略還能提升成績……」
「哦?」沈浩有些驚訝。
現在破副本記錄,哪怕是低級副本,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而從祁峰話中聽來,這個張銘破的還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這就不得不引起注意了。
沈浩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你不是認為,這件事和夏北……」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和夏北有關係……」祁峰皺著眉頭道,「你先查查看。」
「沒問題。」沈浩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