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發

  沈浩點了點頭,笑道:「你看好的這位小朋友,可真是睚眥必報啊。不聲不響,就做了這麼多事情,現在看來,他不光是準備報復孫季柯,而是準備連帶孫啟德一鍋端!」

  「這些都是他的帳號?」祁峰震驚地道。

  「是啊,」沈浩道,「沒想到吧?長大和瀚大在網上的一通罵戰,就連你都卷進去了,可他一直都沒發生。可誰知道,這小子私底下這麼陰險……你看這些帳號,全都是兩校交戰里最受關注的幾個,大量爆料都是這些帳號爆出來的。」

  說著,沈浩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題是這傢伙不光用馬甲跟瀚大吵,也用馬甲跟長大吵。現在瀚大那邊,好多人都把這幾個馬甲當成領袖了……」

  祁峰目瞪口呆,良久,他才反應過來,晃了晃手裡的文件,「那這個所謂的信德集團職員又是怎麼回事?」

  「這就不知道了,」沈浩道,「這個帳號基本沒法什麼帖子,都在回帖的時候,用看似公允的立場為信德集團辯解一下。」

  「那這個呢?」祁峰翻著文件,指著其中的一段話問道,「長大原本的訓練不是那個時間段?」

  「是啊!」沈浩道,「我們了解了。說是主辦方負責訓練安排的人,曾經把時間表發給長大,但一個長大的助理教練說時間安排不合理,要求將時間調整一下。」

  「這麼說來,他可能早知道瀚大的訓練時間表,而他現在就是長大的助理教練……他是故意要跟瀚大撞上的?」祁峰震驚地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這樣,」沈浩道:「你看了視屏麼?這小子是筆直朝孫季柯走過去的。那兩個保鏢不知道在不在他的算計裡面,可能是意外。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小子本來也是想挑事兒……」

  祁峰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他仔細回想,忽然發現,這一步步,不知不覺之間,無論是瀚大還是信德集團,都陷入了一灘泥沼,焦頭爛額。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夏北若是……

  「等等,」祁峰忽然道,「那他這跟魏總統有什麼關係?」

  「魏總統那邊要插手天行領域,得名正言順。前段時間,他抓了戰協的監管部,這個部門現在是他的人。我聽說,其正在醞釀一個計劃……更改註冊制度。」

  祁峰一驚,壓低生硬道:「抓註冊,這是準備動韓家的蛋糕了?」

  「是啊,」沈浩道:「六大世家裡面,韓家主掌新秀這一塊兒,也最囂張。現在各地打壓新人,簽訂苛刻合同的傳言不絕於耳。只不過,一般來說,大家都翻不開這個牌。不過這一次,恰好,我們發現,孫啟德找上了韓家。」

  「哦?」祁峰眉頭一皺:「我說今天的風向怎麼有些不對……那你這次來,就是想幫幫他咯?i」

  「如果可以的話。」沈浩笑道:「況且,幫他不就是在幫我們自己麼?如果一切真象我們想的那樣,那這白鷗島,就是個絕佳的突破口!」

  祁峰點點頭,沉默著,忽然啞然失笑。

  這一刻,他的腦海里浮現了那個清清爽爽,面帶微笑的青年。

  然後這個形象迅速垮塌,變成了一個跟在孫家背後不知疲倦地敲悶棍,下絆子,扎小人,煽風點火,策劃著名各種報復的陰險男孩。

  這小子!

  ……

  ……

  「夏北,準備出發了。」何煦敲了敲門,叫道。

  「來了。」夏北應了一聲,聽見何煦的腳步聲在走道響起,然後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帳號,關上了光腦。

  站起身來,夏北眉頭緊鎖。

  而扭頭看去,無論是身邊擺著的報紙,還是房間光幕上播放的新聞節目,統統已經沒有了鬥毆事件的影子。

  今晚就是校際大賽的開幕式,而開幕式之後,三十二支隊伍,將迎來自己的第一場比賽。此刻外面已然是一派歌舞昇平熱鬧非凡的景象。

  夏北走到穿衣鏡面前,一邊整理著衣裝,一邊思索著。

  從被瀚大開除,到選擇長大的那一天起,夏北就在為今天準備著。

  把兩本筆記放在錢益多面前是如此。

  將得到的金邊功法租借給長大,幫錢益多趕走王霄生也是如此。

  幫裴仙他們解決陽城副本是如此。

  夜以繼日和錢益多何煦研究戰術,擔任麻煩製造者,同樣是如此。

  「朝臉懟!」

  這是那天夜裡,他坐在【永不止步】小酒吧外的街沿對鯤叔說的話。從那一刻起,他就沒有半分的猶豫和退縮。

  夏北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說是復仇也好,反擊也罷,總之,他不想做一個光挨打不還手的懦夫。

  這是他小時候在街頭的那段經歷所學到的規則。

  以牙還牙!

  況且,這本就是他的性格骨子裡的倔強,讓他沒有跪下或退縮的習慣。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他有多麼強大,就算用命去換,也要咬他一塊肉下來!

  也正因為如此,夏北才能在哪個黑暗的世界活到現在。而其他那些性格軟弱一點的孩子,早就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當然,事情也不是夏北計劃怎麼樣,就往什麼方向走的。過程中,總有些意外。

  例如這張死亡之簽。

  橫在長大面前的凌雲大學和青岡大學,無形中成為了孫家的護盾。這讓夏北的一切努力,都很可能在一夜之間,付諸流水。

  不過能不能做成是一回事,敢不敢,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況且,有些意外是對自己有利的。

  例如這一次!

  那兩個保鏢,幾乎是幫著自己撕開了他們的主子在背後對長大的壓制,然後在孫家褲襠里塞了一大團黃泥!

  尤其是知道居然有記者躲在二樓,並將整個過程曝光之後,夏北簡直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要知道,他的報複目標,從頭到尾,都不僅僅只是孫季柯而已。

  還有孫啟德!

  那個動用權勢的力量,讓三十三所大學拒絕自己,想要毀了自己前程的中年人,不會是高高在上的俯視者和局外人。

  他同樣應該被拉進來,然後付出代價。

  不過,夏北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自己的想法。

  因此也沒人知道,每天回到宿舍之後,夏北都會打開光腦,靜靜地看一會兒論壇。

  當長大瀚大兩校吵成一團的時候,他就像一個隱藏在暗處的獵人,悄無聲息地推動著,並且準備致命一擊。

  信德集團是一個龐然大物。

  夏北仔細研究過這個龐然大物,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是不具備直接挑戰的能力的。

  但對方並非無懈可擊。

  就像草原上的猛獸,看似強大,最終還有比它更強大的存在,例如覬覦它的地盤的同類,又例如無法抗衡的氣候。

  而如今,氣候就要形成了。

  但沒想到,忽然之間,就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降臨,將這一切狠狠地壓住!

  是誰呢?

  整理好衣服,夏北認真地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隨後深吸一口氣,轉身開門走出了房間,匯入紛紛出門的長大隊員之中。

  他想,自己手裡這把刀,是時候捅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