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玉皇頂上浮雲亭

  老漁頭淋著釣竿微笑出列:「老夫端坐白鷺洲頭二十載,坐看枯榮,對此倒有些心得。😎🐨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

  江凡拱手笑道:「有勞。」

  於是,第四關破了。

  五老都是紛紛搖頭。

  「是四隱之首,燕伯符,他也來此,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讓我們五個老傢伙都迷惑了。」

  「身邊有此等能人,他會是甘心蟄伏之輩?莫非……我等應該重新考慮?」

  「他在展示,他要我們看到其實力與野心……」

  「不錯,若是如此,似乎也並無不可。」

  「甚至,可能是一招好棋。」

  「平皇不欲放下祖宗江山,此番行事大有深意……」

  「貫月峰上,鳳家也在注視此間……不知作何想。」

  「天下可亂,可歸一,唯獨不可讓那女子得之。」

  「那女子不可控,江凡若有心,確可掣肘……」

  江凡此時,終於來到第五關,問道境。

  「最後一關了,我都沒機會看看陣中是什麼樣子,呵呵,有趣。」

  懶得看他臭屁的樣子,無痕提著斷劍上前:「老夫一心問殺者道,自問此道已經達到極致,便來試試五老手筆。」

  他一步入陣,大殿中便是一陣驚奇。

  「無痕?為什麼會是無痕?」

  「他若在,細雨八十一重樓,也在此子手中?」

  「此劍乃老夫親手摺斷,是無痕無疑……」

  說話的是有死長老。

  「當年他斷劍之後,銷聲匿跡,細雨樓群龍無首,最終推選第一重樓鍾離為尊,不想今日竟然在此現身……莫非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

  有死長老道:「他一生殺人,從不失手,惟有老夫未曾功成……」

  「此人與你夙怨綿長,但此番竟然未曾尋你,而是在協助那小子,古怪……」

  「前有鄒演、田淵、燕伯符、道門無名氏,後有無痕,為何這許多宿老出手協助於他?」

  「雖未必入其麾下,但關係應有古怪。」

  「此子,匪夷所思!」

  「對他,務必另作考慮。」

  ……

  說話間,無痕已經破陣而出,沒有多大波瀾,無痕穿過陣法,站在前方,依舊是那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

  江凡眯眼,口中喃喃道:「此關據說考驗忠誠,不知您老忠誠於誰呢……」

  雖然聲音小,仿佛無意識般自語,但其他老四位何等修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只是人人神色平靜,個個毫無波瀾。

  江凡看著前方,笑了笑:「破陣了,我們先登頂吧,這玉皇頂風光,我還從未見識過呢。」

  大殿中,五老沉默許久,終於有人開口。

  「此子有對抗嬴無雙之能,本座意,可敕封。」

  「本座……贊同。」

  「人皇用意頗深,然則目下此舉,對泰岳有利,本座,亦贊同……」

  「張之陵歸秦,但其人忠於周室,且於我泰岳有大功,江凡既為其弟子,算是最後的顏面,本座,贊同……」

  至此,五老之中,四老已經明確表態。

  一直沒開口的首座長生長老終於緩緩道:「已破五關,並無食言之藉口……」

  「如此,可要一見?」

  「不必,此子以實力求得,並非泰岳本意,總算給太華一個交代,見之,解釋不清……」

  「有理,派何人敕封?」

  「俗世之事,自有入世行走,張儀如今恰在天門峰。」

  「張儀……張之陵……妙……」

  「傳書,召張儀……」

  半山腰,平皇負手凝視上方,平靜無波。

  鍾厚德贊道:「成大事者,必有大機緣,此子麾下竟有這般前輩名宿助陣,屬實出人意料。」

  皇甫照業道:「陰陽始祖,鄒演,從不問俗事,一心問道。農家田淵,歸隱百年,便是皇庭也未曾得悉其下落。燕伯符,不知何事枯坐白鷺洲二十載,此番竟然出山助陣。那道門高人,不知來歷,卻修為通玄。還有無痕,昔年他與有死長老一戰劍斷,從此不知所蹤,如今竟然在此子陣營出現。然則,陛下當知,其入南疆,尚有七老,與此五老不盡相同,此子……讓老臣覺得高深莫測啊。」

  鍾厚德道:「思之不通,其人年方十八,何故與此等宿老相交?更能請得其出山?」

  皇甫照業道:「此間大有古怪,然則此子這般行事,頗有鋒銳之意,倒讓老夫覺得,其心性未必逍遙無爭……」

  說著,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平皇,他知道一件事,今日之事,本不該如此。昨日平皇面見五老,依照五老本意,並非定要如此行事,相反,是平皇促成了這般局面。

  這位人皇陛下到底在想什麼?他心頭升起濃濃的疑雲。

  平皇凝視片刻,只是淡淡說出兩個字:「起駕。」

  江凡還是第一次登上世人仰望的玉皇頂,極目所見,雄渾的峰巒此起彼伏,氣象壯觀中,卻隱有龍盤虎踞之相。

  「這泰岳風光,大氣磅礴,非同凡響。」江凡忍不住贊道。

  燕伯符道:「歷代帝王祭天之地,凝千年氣運之大成,自然非俗世山川可比。」

  江凡微微一笑:「只可惜,鎮不住這萬里山河……既如此,看他作甚,不如觀棋。」

  於是,他信步走向一座建在凸出山崖之外巨石上的那座涼亭。

  行至近前,江凡駐足,舉目望去,上書三個飄逸大字——浮雲亭。

  燕伯符上前緩緩道:「張宰輔掛印之地?」

  江凡微微點頭,看著那亭子一角飛檐上懸掛的一串印章,有些出神。

  鄒演看著印章,輕聲一嘆:「五國之印……傳言,張宰輔與泰岳大供奉為至交,時常於此下棋論道,然世事變遷,大供奉駕鶴仙去,宰輔於此掛印歸隱,讓人幾多感慨……」

  江凡神色有些飄忽,「是啊,當初正是因此,於臨江閣上贈其臨江仙。江山不改,人事更迭,正如這漂浮不定的雲海,幾番潮起潮落……」

  燕伯符道:「小子,年紀輕輕,年華大好,無須傷春悲秋。」

  江凡心神一動,回過神來,笑道:「是是,年輕人何必做那垂暮之態。不過看這意思,咱們來的還是太快太突然,恐怕得等上一會兒了,正好有時間。鄒老哥哥,您老一心求道,便一同入亭中看看宰輔和大供奉所留之道如何?」

  鄒演呵呵一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