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陵道:「秦之強盛,商君、呂夫居功至偉,至今仍有追隨者不計其數,確為贏沛所垂涎。💚💎 6➈𝐬ʰυ𝔵.cỖм ☝👤然,此僅為其一,你可知其二?」
巴清略微思忖一番道:「其二……或許與那施交之武道有關。」
張之陵讚許道:「此事所知之人甚少。施交所修武道,名為接木神功。取移花接木之意。此功甚為奇特,修煉之人縱大成,亦不過能發揮半數功力,然轉嫁於他人,卻可發揮十二成。想來,贏沛便是看中此奇功。」
巴清目露奇光:「總督竟然如此清楚?」
張之陵呵呵一笑:「老夫掛秦右相印之時,曾與商君、呂夫交道甚多,略微知曉一些其門派之秘。然則真正清楚此事,倒是因為老夫有了位好總管。」
巴清笑了:「極樂大總管,果然諜報通神。接木神功曾轉嫁於商君、呂夫,導致施交失去兩腿無法行走。經過數十年苦修,雖然神功再次大成,卻再無法恢復武道損傷。只是贏沛若惦記施交一身功力,只怕那施交一條老命也該交代了。」
張之陵道:「確是如此,然贏沛在與無雙交鋒中,吃足了修為不足之苦,對此志在必得。然,施交豈會輕易為他人作嫁?故此,拜師是唯一選擇。」
巴清道:「施交一生心血,便是雜家傳承,商君二人已故,有能力為他完成此心愿的,唯獨贏沛而已。都是各取所需啊。」
張之陵道:「不錯,得此神功,贏沛將轉瞬入聖,甚至直達大聖巔峰境。若其資質超卓,得以發揮十二成功力,未必不能與無雙一戰。」
巴清輕嘆:「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世上竟有如此奇功,一生徒勞,為他人做嫁衣。」
張之陵道:「此二人想必謀劃已久,贏沛……到底還是不甘寂寞。」
巴清道:「這正是清想要與您談的。方才吾師歸來,清意外得知,他此番論道之人竟然是那施交。」
張之陵有些意外:「令師與施交乃道友?」
巴清道:「此前我亦不知,師尊從未提過此人。此番論道,師尊覺得施交有些古怪,氣運明滅,師尊推測,若非大限將至,便是沾染了大氣運,承載不得。」
張之陵道:「施交想必知道你投靠吾徒之事,為何去見令師,難道不怕泄露?」
「想來是顧忌的,師尊言其言語不詳,處處機鋒,似有心事。師尊說起他最多談論的便是陰陽五行交替說,不像在論道,更像是在探討武學。若清猜的沒錯,他如此冒險見家師,應是印照陰陽五行說,完成移花接木。」
張之陵緩緩道:「所以說,他們在加快推動某些事,這便是你來尋老夫的緣故。」
巴清點點頭:「這二人何等身份,所謀一定不小,恰陛下和主上皆不在,清希望早做防範。」
張之陵道:「你與贏沛合作數載,對其行事知之頗深,若覺得不妥,想來定有古怪。」
巴清道:「唯獨不知此二人在密謀些什麼,若是女帝或主上在此,應該能看出些眉目。」
張之陵淡淡一笑:「夫人名列天下三智,單論智謀雖未必及得上我那妖孽徒兒,但比世間其他人,高出甚多矣,自信些,放手去做便是。老夫自當為你保駕護航。」
巴清拱手道:「多謝總督。」
張之陵道:「還有件事,你難道覺得陛下未歸,那小子突然外出是偶然事件?」
巴清搖搖頭:「智者眼中無巧合,雖然看起來確實很偶然,但清直覺,此中大有文章。」
張之陵道:「這便是你該查訪的。老夫方接手驪山,事務繁多,不太可能時時協助,不過我倒是可以推薦一個人。」
巴清笑了:「難怪您老堪稱主上之師,自知屬下是來借人的。」
此時一個聲音從屏風後頭傳來:「稟總督,主上有令,我不得出驪山。」
與此同時,一個高冠白衣的幹練女子從後面走出來向二人行禮。
正是當初的上官婉如,如今的上官婉兒。
張之陵呵呵一笑:「自他准你接任驪山總管,那條命令已經作廢。他叮囑過老夫,一旦有事,可以放你施為。」
上官婉兒這才微微一笑,拱手道:「上官婉兒聽令。」
張之陵道:「你那三十八極樂高手,也無須閒著,自己安排吧。」
上官婉兒笑道:「驪山防衛固若金湯,他們這些驪山暗衛只有半數有事可做,還有半數正愁著沒地方施展。」
巴清道:「多謝,那就請妹妹費心了。」
上官婉兒道:「效命我主,婉兒分內之事,清夫人無須言謝。」
張之陵拂髯道:「如此,老夫就看你們如何陪那贏沛周旋嘍。」
巴清和上官婉兒相視一笑,攜手離開總督府。
她們前腳離開,田老後腳出現在張之陵面前。
只是肩上還扛著把鋤頭,鞋子上也都是泥巴,好像剛下地回來的老農。
「要人,要銀子。」
張之陵不由大笑:「老供奉,您這不來是不來,來了就要錢要人吶。」
「西域引進的許多作物已經證明可行,如今時節已至,要擴大生產規模,獲取更多良種。」
張之陵請他坐下,親手斟了杯茶:「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稍後啊,就給您老辦妥,要多少給多少。但此事弄部部長前來足以,怎麼還勞動您這大供奉?」
田淵緩緩道:「我比他還急,趁著有空就來了。」
隨即從懷中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一應所需都寫在上面。」
張之陵拿起來看了看點頭道:「問題不大,一日之內便可解決。」
田淵點了點頭,他這人一貫沉默寡言,但張之陵明顯能看出來,如今這位農家老祖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
「那些作物當真如他所言?」
田淵道:「有過之而無不及,此子,功在千秋萬代。」
張之陵知道田淵斷然不會信口開河,當下心中也大為欣喜:「好,好,老夫數十年沒聽到這般好消息了。如此……您老大概不會離開驪山了吧。」
田淵沉默了片刻:「何處厚土不埋人,我這把老骨頭,亦應肥美驪山三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