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張儀傳訊

  張之陵輕笑一聲:「所以說,你呀還是嫩了點,不知不覺,把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雖然好處很大,但成本同樣很高。」

  江凡虛心道:「這就是想跟老師您學習的。」

  張之陵卻有些滿意道:「不過倉促之間能做到這般程度,便是為師也得佩服。待你多些歷練,超越為師指日可待。」

  江凡有些不好意思:「老師過獎了,事實上漏洞百出,虧了您把張儀調走,否則哪有這般順利。」

  張之陵呵呵笑道:「這也是你高明的地方,老夫最大的用處便是在此,你用的很好。」

  江凡道:「只是貿然把老師拉下水,還請您老別怪罪。」

  張之陵道:「你是擔心我和張儀的關係?」

  江凡道:「其中之一,另一方面,老師已經歸隱,此番難免被人多想。」

  確實,從明面上看,張之陵只是帶著張儀去尋人,純屬私事,但誰會真正這麼想?你怎麼這麼巧趕在這個節骨眼上?

  張之陵淡淡道:「歸隱?人生於世間,何處不江湖,沒有真正的歸隱,只是有些事不想做了而已,可既然曾入江湖,別人可不這麼看,也只有入土,才算真正的歸隱吶。」

  江凡很感謝張之陵的豁達,但多少還是忍不住心中有些愧疚,畢竟張之陵一旦出來之後,不論怎麼說,在別人眼裡都形同再度入世,少不得跟著自己吃掛落。

  張之陵明白他的心思,「徒兒,你要明白一件事,若為師不想出來,你再怎麼尋也沒用。既然出來,就是心中有牽掛,為師很想看看,這天下能否在你手中讓為師安心。」

  他這樣一說,江凡心中終於通暢起來。想起當初臨江閣上,張之陵確實帶著無盡的不甘和失望,而自己,到底能否做到呢?

  但忽然間,他想起另外一個問題:自己一直在尋找張宰輔,如今得償所願,卻終於被老人寄予厚望,無形中和這個世界綁得更緊……

  張之陵把他從出神中喚醒:「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把握時機,儘快回秦吧,老夫也有些等不及了。」

  江凡一愣:「著急成親?」

  張之陵一戒尺摔在他腦袋上:「老夫是要看看驪山!」

  江凡:以後挨打可能是常事兒……

  ——

  張儀每日向乳母問安,親手侍奉。他對乳母是真的不錯,但對張之陵就顯得不冷不熱。

  事實上,江凡很清楚,不冷不熱已經不錯了,張儀對這個父親本質上帶著深深的敵意。甚至他相信,若有機會,張儀絕不會手軟,親手送自家老子上路也不在意料之外。

  一世人,兩父子,到底多大的怨恨才能走到這一步。江凡深為感慨。

  其間他仍然以小巴身份出現,經常向師傅和老夫人請安,自然少不了和張儀見面,張儀卻一直沒有來尋他這個罪魁禍首,更沒有點破他的身份,這倒讓江凡深感意外。

  田鼴也似乎沒事人一般,照常跟隨在張儀左右,但暗中她還是給江凡傳遞了一些東西,讓江凡既放心、又不放心……

  還有個人讓江凡頗為好奇。

  →

  千機門那老嫗,她竟然沒走,已然留在張儀身邊。

  此老身份極高,乃是虞美人之師,千機門太上長老,修為深不可測。

  江凡曾以為她會和虞美人一併離去,不想並未如此,她留在這裡做什麼?

  善後?還是虞美人和張儀之間還有別的勾當?

  江凡看在眼裡,也沒表現什麼,只是心裡決定,回去要列個表格,把許多事做成樹形表記錄下來,否則這許多的關係太凌亂、太龐雜,時間久了,容易忽視掉什麼。

  直到五日後,張儀終於向張之陵和乳母辭行,江凡不明白他在此期間等待的是啥,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

  臨別之際,張儀在悅來居雅座宴請眾人,卻指明讓小巴也入席。

  按理說,小巴一個書童沒這個資格,但張儀卻說,小巴被張之陵收養張大,與義子無異,都是自家人。

  江凡只好敬陪末座。暗中卻是撇嘴,這是都要裝作不知道自己身份了,明知而不揭開,果然都是老狐狸。

  席上,張儀頻頻舉酒,他這人很擅長操控場面,一頓飯倒是吃得其樂融融。

  江凡作為小巴,也禮節性的起身,來到張儀面前敬了杯酒。

  張儀笑著道:「小巴啊,你來我張家十年了,一晃都長這麼大了,以後要照顧好家翁和花媽媽。」

  江凡恭敬道:「是是,小巴蒙相爺養育,大恩不言謝,定當盡心盡力。」

  張儀道:「也要多學學本事,家翁身為五國之相,夠你學一輩子的。」

  江凡道:「宰輔大人學問如海,小巴資質愚鈍,恐怕學不來。」

  張儀微微一笑:「年輕人莫要妄自菲薄,本相看你根骨奇佳,天生靈慧,是個好苗子,有家父教導,說不定日後能縱橫天下呢。」

  江凡嘴裡稱不敢,卻心中納罕,張儀身為相國,而自己明面上不過一個小書童,說的不嫌太多了麼?

  張之陵道:「小巴這孩子,天生聰慧,比你小時候還強的多,將來必成大器。」

  張儀含笑:「父親大人眼光一向不錯,這是將你作為弟子看吶。小巴需謹記,聰慧要用對地方,腦子好用,眼界也要跟得上,否則只能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可明白?」

  江凡拱拱手:「小巴多謝相爺教誨。」

  張儀展顏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教誨談不上,你有家翁教誨就好,但切忌,家翁年事已高,許多雜事莫要讓他煩惱了。」

  江凡心頭一動,這廝是在傳達些什麼。

  「定然不敢讓老爺操勞。」

  張儀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此後,他再未和小巴單獨說過什麼,舉止儀態亦毫無異狀。

  直到一頓飯結束,雙方都回房休息。

  關上房門,江凡才挑亮燈火,展開了一張疊得很小很方正的紙條。

  這是張儀在拍他肩膀的時候,不著痕跡的塞入他手中的。

  借著燈火,江凡細細看了看上面的字,眼神一閃,眉頭漸漸縮緊……

  ——龍行天下,象輔四方,天人為戰,暗圖明堂。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