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3章 我是誰，誰是我？
猛然，一個模糊的念頭閃現在腦際，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甚至無法理解，但冥冥中他覺得有種力量仿佛在推著自己這麼做，遂斷然決定一試，或許……自己也在等待今天……
下一刻，他認真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有些奇特的，莫名的東西，你來判斷一下。順便說一句，若你不如我所想，我同樣有能力將你絕殺在此。怎樣，你敢……嘗試嗎？」
鳳雪死死盯著他，過了很久，才舉步走向江凡：「這裡沒有我，出不去的，既然你想試試，那本宮就試試，展示給我！」
江凡看著近在咫尺的鳳雪，深吸口氣，緩緩探出右手：「拉住我的手，我讓你……看看我的精神海……」
鳳雪目光一凝：「精神海……？」
江凡道：「我不知道這麼說是不是正確，直到最近，我才發現了精神力的存在，也才開闢出一些混沌，看到一些曾經見過的碎片，我將它展示給你，而同時，我也可能會看到你腦海深處的東西，要想好，這關係你的命。」
鳳雪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能做到？」
江凡認真道：「旁人可能不行，但我很奇怪，或許，這詭異之處，就是你要的答案，選擇……給你了。」
鳳雪凝視他：「……既然你已經來到這裡，要麼你死，要麼我們一起死，都沒有選擇。」
說著，將手搭在江凡掌心。
江凡看了眼，深吸口氣：「那麼……閉上雙目，屏息凝神，完全敞開心扉，我……將帶你穿越混沌時空，去見一見那我也不理解的光怪陸離……」
在鳳雪閉上眼的一剎那，腦子裡忽然轟的一下，眼前竟是大放光明。
有星辰無數，閃耀於夜空。
有大海無垠，波濤蕩漾。
有巨龍盤旋於九天之上，有天狐遊走於星辰之間，有鳳凰振翅長鳴，有無數山海異獸在海天之間咆哮。
一道巨大的身影矗立在海天之間，腳踏滄海，頭頂蒼穹。
那樣貌雖然看不太清，但依稀間竟與江凡神似。
這景象，讓鳳雪前所未有的震驚。
而下一刻，大海之中浮現無數光影碎片，漸漸升起，仿佛破碎的琉璃。
每一片都大小不一，形狀不規則，但上面都有著一些零散的畫面。
她看到似有漫天星辰墜落，如天降焰火……
她看到洪荒萬古之前，先民刀耕火種，對抗蠻荒……
她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用果子從樹洞裡勾引小狐狸……
她看到有一座接天大山崩塌……
……
無數畫面支離破碎，但無一例外，都在劇烈衝擊她的心神。
但剎那間，又是光影離亂，一切顯得躁動不安，隨後，所有影像支離破碎，如夢幻泡影般消散。
就連那頂天立地的高大身影也在化作無數光點漸漸散去，而就在最後時刻，他俯身看了一眼鳳雪……
一切好像從未存在，但一切好像都亘古長存。
鳳雪再度睜開雙目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跪著的，雙膝跪倒，匍匐在地。
然而，看到的景象，她竟然大多想不起來，只隱約記得的巨龍，鳳凰，天狐似曾出現，有人似乎登天大戰。
惟有一件事，她非常清楚，那個高大男子的樣貌在最後一刻她看得很清晰——
江凡！
她雙肩顫抖，久久無法起身，那高大男子給她的印象太深了，仿佛看到至尊天帝，可樣貌，為何與江凡一樣？是他想像中的嗎？
過了很久，她才在渾渾噩噩中被江凡拉起，抬頭面帶無盡震撼：「你……究竟是誰？」
江凡苦笑：「說過了，我也不知道，你看到這些之後，覺得我可能是誰？」
鳳雪退後幾步，目光幽深，嘴唇顫抖著，許久沒有開口。
終於，她深吸口氣：「我明白了……似乎明白了……我應該明白……」
她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而下一刻，她屈膝，竟然要再度拜倒，口中似乎在呢喃著什麼，神色間是無盡崇敬。
江凡將她托住：「嚴格來說，你也算我長輩，不能拜了。」
鳳雪心神依然難以抑制：「……長輩，不，沒人是您的長輩……」
她竟然用的是尊稱，情緒中的景仰之濃郁，超越對任何先賢，甚至超越世上一切。
江凡認真凝視她：「所以，你現在認為，我可能是誰？」
鳳雪目光幽深：「或許依然不知道。但我很安心，你絕不會是敵人。」
她這麼說，就是沒打算把猜想說出來，江凡有點不甘心，自己實在很想求解啊。
鳳雪凝視著他搖搖頭：「你的身份，沒人敢說，甚至不該有人去猜測，今天的一切，我都會埋藏在心底。只是我不明白，為何會這樣，您似乎很迷茫……」
江凡嘆息：「腦子混亂啊，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有這些碎片，還是最近才清晰起來，卻無法連成線，有時候甚至多想一下就會崩潰，然後那些碎片都無法想起，今天，你算是很幸運，在我狀態很好的時候……」
鳳雪看著他蒼白的面色，輕輕點頭：「我雖然不懂，但這其中一定有天大秘密，您的記憶，應該是出現了巨大問題。」
「是啊，我也很痛苦，明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但好像又不知道，我的人生，仿佛真假虛幻難以辨別……」
「也許，是時機未到吧，我想總有那麼一天的……」
鳳雪深吸口氣，穩定了下情緒，目光漸漸變亮：「或許，他們說的是真的，總有一天，跨越時間長河，他，或者他的傳承……會歸來……」
江凡目光迷茫一陣，搖頭不再多想：「今日所見，不可說，不可言。方才我發現，你的記憶被自己刻意封鎖，強行探查意識深處雖然可以，但很可能導致你精神海崩潰，不如請你自己說吧。」
江凡指著那些水晶繭：「請明言，他們到底是誰？」
鳳雪轉頭看向那無數水晶繭：「他們，正是天界所說之逆神。」
江凡心神一震，逆神？他們竟然在這裡？
傳言中曾於天界戰敗的對立群體，他們逃入下界，深深藏匿，從來沒人知道他們在何方，原來，竟在這大雪山之中，在這深淵之底？
難道那巨大金屬環，是某種可以凝聚先天一炁的東西，用來維持他們生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