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講述,江凡開始慢慢理清脈絡。
沒錯,二皇子就是七大伏筆之一,當初太子姬宗熠利用世人皆知二皇子是個痴人的特性,製造了他因情出家之事。很符合其心性,世人都沒懷疑,就連皇庭也只不過惋惜了許久。
可是,他們卻來到了千佛寺,而事實上,二皇子早就成為了南宗佛主古然上人的俗家弟子。因為其佛性超然,深知自己即將坐化的古然上人一直想要他接替自己的位子。但他有一半心在天下事,一直未曾皈依,古然十分遺憾,因為他已經等不了多久。
後來,二皇子入寺,上人終放心歸去,留給了他一身佛功和九顆舍利子,自此,二皇子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新任佛主。
但對外,卻是宣稱大和尚才是佛主,因為二皇子明白,自己的身份太敏感,若是由他出面,不但太吸引目光,還唯恐被有心人猜測這是在組織佛門勢力。非常不方便行事。這時候,忠心耿耿,武力超凡的趙須陀就成了他心目中的人選。
而就連二皇子也沒想到,高大雄壯的趙須陀居然硬生生自己吃出了一身肥肉,往那裡一坐,簡直就像彌勒轉世,佛相驚人,再加上他本來就出身佛門,修煉佛功,可謂形神兼備。這簡直成了住持方丈最好的人選,沒有之一了。
自此,趙須陀主持寺內大小事,同時擴張南宗勢力,暗中打造僧兵以為將來計。二皇子則隱居於這小院落潛心修行,靜待風雲。
直到那天,他們收到了太子姬宗熠的密函,啟動潛龍計劃,但最令他們驚訝的是,潛龍計劃居然中的隱龍,居然不是姬宗熠自己,而是那個當初死掉的皇太孫,姬平安。
可更令他們震撼莫名的是,這位皇太孫,居然就是那位名傳天下的詩仙詞聖,如今的大秦逍遙王、一字並肩王江凡。
而不久之後,那個年輕人,也出現在了這裡。
根據潛龍計劃的安排,他們沒有提醒他,反而很巧妙的因勢利導,將他變為大和尚師兄,成為了南宗至高存在之一。讓他無形中可掌握南宗龐大力量。
至此,江凡終於明白了來龍去脈,大為感慨其中布局之深,之精妙。
「如今南宗有信徒數百萬,僧眾十萬,其中只有一半是真和尚,他們最主要的作用是為另一半僧兵提供掩護,這些僧兵,都是你的臂助,雖然少,卻俱為武道修為在身之輩,稍加訓練,便會強過大多數精兵。」
江凡有些疑問:「為何此時突然向我亮明身份?」
大和尚笑了:「時機差不多了,我們知道青金秘鑰在你手中,其實上次就想跟你說明白,不過……」
他看了眼二皇子,後者笑嘻嘻道:「二叔就是想看看你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能做出什麼舉措來,果然沒讓我失望。後來你走的著急嘛,我就沒說,琢磨著哪天沒準能出個奇兵。」
大和尚笑著道:「是啊,可眼下實在不想等,有些事擺在眼前,不如挑明了吧,而且你做的事情越來越大,二殿下認為你也應該需要人手幫襯。」
江凡笑著拱手:「多謝皇叔啊,真的很及時呢。不過,大和尚你剛才說有些事情擺在眼前,是指什麼?」
「有三樁事兒。其一,你突襲大佛山,北宗遭遇重創,正是南宗擴張之機,需要讓殿下明白為何先不要徹底滅了北宗,那些人,我們還有用。」
江凡道:「這個原因有道理,但用我們之前的合作就可以做到,似乎不值得暴露存在吧。」
大和尚搖搖頭:「不,南北二宗要統一,只有這樣,佛門才能不脫離政權控制。而且,兩宗統一,信徒千萬,影響力巨大,對將來有莫大作用。」
江凡點點頭:「如此說,的確很有道理,難怪你之前就在提醒我這件事。」
大和尚微笑:「哪裡需要師弟提醒,師兄高瞻遠矚,早就看到了更深遠的層次。」
「所以說,南北二宗統一之路終將開始麼?」
大和尚道:「正是如此,南北二宗早就衝突頻繁,自晉南歸楚,南宗信徒正在加速攻略江北之地,與北宗的衝突日益加劇,佛門大亂一觸即發,勢已至,不可退啊。」
江凡沉思片刻道:「唯獨有件事我還是覺得古怪,故此將那青面如來還給了太華。」
「殿下是在釣魚?」
江凡笑笑:「誰讓我天生是個打漁郎呢。」
大和尚道:「關於誅妖盟一事,我南宗也覺得迷霧重重,按理說,以殿下今時今日之地位,那些江湖武修縱然覺得背靠太華,也要掂量一番,可偏生無數人依然趨之若鶩。委實令人納悶。貧僧長期關注此事,後來終於發現一樁秘辛……」
他沉思片刻道:「殿下難道不覺得古怪?誅妖盟招攬了那麼多人,都去了哪裡?」
江凡道:「是啊,建立之初就有九門十八派,以及無數散修,可後來發現總是沒那麼多人,平日所見甚至連五成都不足。」
大和尚道:「這就是貧僧想要告知殿下的,我們發現他們將許多人分批秘密送往各地,南疆深山、西北高原皆有之,甚至包括西嶺山脈深處,隨即不知所蹤。」
江凡一驚,西嶺山脈?太華就屬於西嶺山脈,而且這條古老而綿長的山脈在秦國也有很長一段。
大和尚繼續道:「我們的人慾深入追蹤,卻險些遭遇不測,不得已逃回,此後經過多次探查,皆毫無所獲,那些人仿佛憑空失蹤一般。」
這消息太詭異了,迅速引起江凡的注意,決定回去後讓極樂全力查訪。
「這次大佛山被毀,太華本該震怒,但意外並沒有多大動作,雖然高漸之死的確更加重要,可也未免不尋常。」大和尚道:「我們當時不知青面如來落入殿下手中,還曾想要從他身上著手。如今看來,倒是和殿下不謀而合。」
江凡深深看他一眼:「除了慈航,你們恐怕還注意到另一個人吧。」
大和尚微笑道:「如此說,殿下也在注意此人。不錯,正是那慈覺上人。或許……北宗和南宗有點異曲同工……」
江凡輕笑:「是啊,都夠陰的,誰說佛門清淨。」
大和尚道:「阿彌陀佛,清淨之人不配清淨地,自在之輩難有自在心。求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