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三國分晉

  姜洛惶惶汗顏:「這,這都是我的錯……」

  張儀搖搖頭:「你沒錯,在你的角度,做的已經不錯了。這也是為何我和你父王不提醒你許多事,不通知你許多事的緣故,身為夏國王儲,但凡有時間空間,就要學會內爭外斗,否則何以為王。」

  姜洛抱拳,一禮到地:「先生……洛,無言啊……」

  一聲先生,讓張儀也面色鬆緩下來,含笑托起他:「世子,其實本不該這麼早說開,但時間太過緊迫,王上他也難再等啊。」

  姜洛道:「此後,洛必聽從先生及父王教誨,凡事以家國為重,莫要擅作主張,還請先生不吝教我。」

  張儀哈哈一笑:「好,世子果然是人中龍鳳,老夫並未看錯人,王上也未看錯人。」

  姜洛道:「洛汗顏無地,還好尚未鑄成大錯,敢問先生,後面如何行事?」

  張儀沉思片刻:「夏國被女帝和漁州釘住,已經不能公開用兵,眼下只能看楚國。項臣會從晉楚東部交界興兵攻晉,而我方所能做的,就是率先撤回烏江大軍,送上誠意。」

  這個龐大的計劃,說的姜洛心神激動:「好,出其不意,晉國必敗。秦國雖然要平衡,可最終不能跨過魏、夏,釘死我夏國已經到了極限。」

  張儀點點頭:「故此,本相說,世子這件事也很妥,本來瓜分晉國沒有我夏國的事矣,不想世子這意外一招,不但撇開夏國,還能參與其中,要好生利用。」

  姜洛認真道:「只有區區五萬人,如何使用還需相國好生謀劃。」

  張儀道:「老夫此來,也正是為此。」

  隨即,他向姜洛陳述了自己的想法,姜洛自然完全同意,而這高明的謀劃也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還有件事,」姜洛想了想道:「魏國,魏國會如何?」

  張儀淡淡一笑:「本相一直在談瓜分,一家曰獨占,兩家為平分,三家之上才稱瓜分……」

  姜洛心神大震:「魏國……也參與其中?」

  張儀道:「楚魏本就隔空同盟,這件事怎麼會少得了魏,司馬如那老狐狸將我縱橫家遠交近攻之術運用的非常純熟。說起來……這件事第一個響應本相的,就是魏。」

  姜洛大奇:「這是為何?」

  張儀道:「還是因為秦。確切說,因為那江漁夫,提點至此,世子殿下不妨猜猜?」

  姜洛愣了下,緩緩踱步凝神思考,足足一刻鐘,他才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張儀。

  「漁州,司馬棘!」

  張儀大為滿意,「好,世子聰慧不負重望。漁州賜封,那漁夫表面中立,但他和嬴無雙的關係舉世皆知,秦國實質上已經兵臨魏界。而此前,江凡入晉,捧司馬棘上位,此舉讓魏國大為警惕。」

  「不錯,」姜洛砸拳道:「如今的魏國已經陷入秦、晉交夾之局,魏王多疑,豈能不早做準備?只是……他駐紮漁州,難道不是同時也釘住了魏?」

  張儀緩緩道:「漁州對魏國同樣具有制約作用,但同時釘住兩大強國,江漁夫也知道無此可能。而那魏王一代梟雄爾,豈會沒有應對手段?假設我們利用的是司馬荊捲土重來,他難道不會效仿?」

  「你是說,他也會支持司馬荊造反,重奪儲君位?」

  張儀卻搖搖頭:「不,他會支持司馬棘……」

  姜洛愣住:「他最該防範司馬棘。」

  「這就是遊戲的有意思之處,你難道以為江漁夫和司馬棘互相信任?魏王也是如此,既要提防,還要利用。」

  姜洛大皺眉頭:「那不是和我們作對……」

  張儀笑著擺擺手:「多慮了,魏王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固然有秦國駐邊不易興兵,卻能為司馬棘提供支持,與其兄長兵戎相見,而趁機索要好處。」

  「可是,司馬棘第一要務不是要對抗楚國麼?」

  張儀笑了:「當然是,問題司馬荊同樣是第一要務,魏國出手,不會針對楚,只會直接針對司馬荊,這其中有兩個問題,其一,魏晉停戰協議現在不好撕毀。其二……」

  他淡淡道:「這本就是老夫和魏國師司馬如、楚國師虞美人三人達成的協議。晉國要徹底大亂,各方收取最大好處強壯國力。同時要讓最富有的晉,在我們背後再也沒有任何威脅,從而將來集中力量對付秦,故此魏王反水沒有任何好處。」

  「原來如此,好一個大局!」姜洛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忽然他原地愣住,似乎想到什麼:「先生剛才所說,要讓晉沒有威脅,可並不是說……要滅了晉。」

  張儀滿意的頷首:「看到了關鍵,不錯。滅晉,幾乎不太可能,魏、夏被秦所制,不能公開興兵,楚國在最南,想要完全拿下晉,眼下根本做不到。尤其楚與晉國接壤之地有限,中間要經過我夏國,戰線太過漫長,楚國勢必也要提防夏,即便能打下晉,也無力治理,故此,晉國,恐怕還滅不了……」

  姜洛恍然……

  「但洛仍有一事不解,這漁夫既然同時制約了我們兩國,難道就沒有辦法將他趕走?」

  張儀輕嘆一聲:「若是他個人,還好辦,但他所代表的乃是女帝嬴無雙。」

  如此一說,姜洛也沉默了。

  張儀卻微笑著道:「不過,你說的對,他離開,至少我們更容易做事,所以,本相也不會讓他呆著很舒服,眼下,他之所以如此光明正大釘在那裡,不過是因為封地罷了……」

  姜洛眼睛一亮:「先生要請泰岳出手?」

  張儀淡淡道:「名不正,則言不順。沒了道理,待在這裡,就不合理……只是,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漁夫手段連老夫也覺得高深莫測。便是上次靜安,此番晉國為何其都能看透,本相還多有迷惑啊。」

  「先生說的是」他慨嘆道:「我身為世子,亦未看穿如此大局,那江漁夫真是匪夷所思。」

  張儀終於皺皺眉,緩緩嘆息:「此子無以捉摸。但老夫猜想,若非諜報,則有三個方面可供其推測。其一,晉王欲退位,其二,楚國清掃國內,其三,楚與我大夏之戰後期走向已經被他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