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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西醫院。
張銘叼著煙剛往裡面走,就被一名女護士叫住了。
「餵。那個鄉下來的,醫院裡不許抽菸。」短髮女護士聲音清脆,指著張銘開口道。
鄉下來的?
準確得說應該是山里來的。
張銘穿著發黃的白襯衣和牛仔褲,腳上穿著的是老農民的黃膠鞋,再加上他蓬頭散發和古銅色的皮膚,怎麼看都像進城看病的農民。
「哦。知道了。」張銘點了點頭又走出了醫院。
醫院門口。
張銘抽完煙一腳踩滅,剛起身往裡走就又被護士叫住了。
「站住。」短髮女護士瞪眼開口道:「誰讓你亂扔垃圾的?垃圾桶距離你就十米遠,你不能把菸頭丟垃圾桶里啊?」
又犯錯了。
張銘尷尬得撿起菸頭道歉:「對不起啊。大姐,我山里來的不懂規矩,真對不起。」
說完。
張銘就去丟菸頭了。
人不怎麼樣,道歉態度倒是挺誠懇。
短髮女護士也不是故意為難張銘,只是她天生對公共場合吸菸的人有些反感,所以才多看了張銘這邊幾眼。
張銘拎著一個爛布包對女護士問道:「大姐。你們這裡是不是有個什麼CU啊?」
「什麼大姐啊?我有你老嗎?CU?你說ICU加護病房啊?你去加護病房幹嘛?你家有人病了?」短髮女護士聞到張銘身上傳來的煙味,便側身離遠了幾步問道。
張銘笑著回應道:「我是來給人看病的。」
給人看病?
短髮女護士樂了,嘲笑道:「你給人看病?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三甲醫院,你一個鄉下來的在這裡給人看病?我看你腦子壞了吧?」
張銘解釋道:「我真是來給人看病的。那個老頭姓林,他家人讓我過來的,我也會醫術。」
醫術?
短髮女護士白了一眼,嘲諷道:「看你樣子連正規大學都沒上過,你還懂醫術?我看你是野郎中吧?小伙子,我告訴你,這裡是炎夏最好的醫院,你知道這裡有多少醫學博士和教授嗎?在這裡治不好的病,就算去了國外也未必治得好,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野郎中治病救人了?不是你腦袋壞了,我看就是請你的人腦袋壞了。」
「那可不一定。我師父可是高人,連要死的人都能拉回來。」張銘笑著回應道。
短髮女護士輕哼一聲,擺擺手道:「行了。我沒功夫聽你吹牛。你最好哪來哪去,別亂闖,再讓我遇見你就讓保安趕你走。」
女護士走了。
張銘有些無奈。
第一次下山給人看病,山裡的老頭子說人就在這家醫院,張銘也沒其它地方找人,只能追著其它人問病房的位置。
運氣不錯。
張銘居然遇見了一個加護病房女護士。
不過,張銘改了口吻,不再說自己來看病的,而是來看望自家爺爺的。
馬尾辮女護士聽聞便帶著張銘進了電梯前往重症加護病房。
只是。
冤家路窄。
剛到加護病房護士服務台,張銘又見到了短髮女護士。
「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啊,我不是說了不讓你上來的?」短髮女護士一瞪眼,怒聲道:「這裡是加護病房,你身上這麼髒,把細菌帶進來,病人有個三長兩短誰負責?」
被人抓現行。
張銘尷尬一笑。
帶著張銘來的馬尾辮滬市疑惑道:「曾真,怎麼了?人家就是來看爺爺的,你幹嘛對人家那麼凶啊?」
「看爺爺的?」短髮女護士曾真愣了一下,又一瞪眼道:「瑤瑤,你被他騙了。他是個野郎中,說是林老爺子家人請他來看病的。我剛才在下面警告過他,沒想到這傢伙騙你帶他上來。」
騙人不是好事。
張銘對馬尾辮女護士解釋道:「對不起啊。我真是林家人請來的。我從山裡來的,不找到他們我就沒其它地方去了。」
下山的時候,老爺子也沒給他多少錢。
張銘本來以為應該足夠來迴路上用了,沒想到來到蜀都口袋裡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所以他不管怎麼樣都要找到林家人,一方面答應給人治病,另一方面也得要個路費錢回去。
馬尾辮上下打量著張銘,好奇道:「你是說你是來幫林晚星小姐的爺爺看病的?」
林晚星?
張銘詫異道:「林晚星是誰啊?跟我師父聯繫的好像叫林海峰。」
「你連林晚星都不知道?」馬尾辮女護士愕然得看著張銘,又道:「既然是林總叫你來的,那你等下,我去幫你通知林總。」
「女菩薩,你真是好人,謝謝你。」張銘笑著感謝道。
女菩薩?
這稱呼倒是好玩。
「瑤瑤。他就是個野郎中,你還幫他叫人!」短髮女護士曾真急聲道。
馬尾辮女護士李瑤瑤壓低了聲音道:「林老爺子快不行了,梁院長都說沒救了。既然人家請了山裡的醫生,你至少讓人家見一面,救不救得活是人家的事,我們攔著,到時候林家知道了,誰負責啊?「
這也有道理。
短髮女護士最終點了點頭。
救人的事,總歸不能攔著。
畢竟是人家家屬請來的,她一個護士這麼攔著,人真死了,家屬肯定要怪她。
張銘在服務台邊上,對著短髮女護士問道:「大姐,剛才那個女菩薩說的林晚星是誰啊?很出名嗎?」
「別叫我大姐。你還真鄉下來的,連林晚星都不知道。」短髮女護士曾真輕哼道:「林晚星小姐可是當紅一線影星,同時還是正天集團的千金大小姐,炎夏男人心目中的女神。炎夏人誰不認識啊?小伙子,你是從外太空來的吧?」
這麼有名啊?
沒辦法,張銘是典型從沒通網的山裡來的,他連電視劇都沒看過,只看過一些小說書,他哪知道什麼林晚星啊。
不一會。
一個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衝出來了。
中年男子見到張銘,便開口道:「我是林海峰,您是張老先生的弟子?」
「是。我叫張銘,是我師父讓我來的。」張銘點頭道。
中年男子鬆了口氣,拉著張銘開口道:「小伙子,我父親快不行了。你快跟我來。」
中年男子拉著張銘就走向了加護病房深處。
……
一間加護病房門口。
幾個醫生正在商議著,一邊走廊里還坐了十幾個人,都事林家高層的人。
裡面的病人叫林正天,蜀川正天集團創始人,一個身價接近百億美金的炎夏企業家,在炎夏福布斯排行榜位列第37位,也是蜀川商界頭號人物。
老人並未,整個蜀都商界也跟著微微顫動著。
一個醫院的專家正在討論著老人的病情,商議著施救的方法。
而一旁林海峰已經拉著人火急火燎得擠了進來。
醫院的副院長梁雲城見到林海峰兩人要衝進病房,便急聲道:「慢著。林總,你父親的病情很嚴重,人已經昏迷了。如果沒有必要,你別把人往裡面帶,現在只要一點點細菌都可能要了你父親的命。」
林海峰依舊往裡走,同時開口道:「我知道。梁院長,我是帶人給我父親治病的。」
治病?
所有人都愣住了。
梁雲城一步擋在林海峰面前,打量了一眼張銘,隨後勸解道:「林總,你父親病很重,我們在討論做手術的問題。你放心,我們還是有幾成把握救活你父親的,你可不能病急亂投醫啊。」
「是啊。伯父。」梁雲城的得意門生唐俊生也開口道:「我和老師正在想辦法維持林爺爺的生命體徵。等到林爺爺體徵平穩了,我們就會給林爺爺動手術,相信林爺爺的病很快就會治好的。」
林家一個晚輩開口道:「大伯。你請來的人哪像醫生啊?你這不是害了爺爺嗎?」
場面有點亂。
張銘被圍在了中間,只等待林海峰發話。
林海峰此刻也有些為難,不過想起自己父親的囑託,便硬著頭皮對眾人開口道:「這是爸爸的主意。爸爸前些日子跟我說過,如果他病倒了,不許做手術,就請這位小伙子來幫他看病。」
林老爺子的主意?
林家人都愣住了。
林海峰不再理會其他人反對,對著張銘開口道:「小伙子,還請救救我父親。」
「人我會救的。」張銘點點頭,看了一眼屋裡的老人,對林海峰開口道:「不過救人之前有件事要說清楚。我師父說了,我來幫你救人,你必須給我一樣東西,至於什麼東西,我爺爺說你應該知道。」
的確早有約定。
林海峰沉默了片刻,一轉身就從人群中拉過來了一個靚麗少女。
靚麗少女一聲米色連衣裙,膚白如雪,眼神中有幾分憔悴,卻難掩絕美面容。
林海峰對張銘道:「這位是我女兒林晚星。只要你救了我父親,三日後晚星就會和你完婚。」
三日後完婚?
這什麼意思?
在場人驚了!
林晚星是什麼人啊?正天集團大小姐,炎夏當紅影星啊。多少有權有勢的人跟在後面,都沒能跟林晚星傳出半點緋聞。可是這才一眨眼,居然就被林海峰安排三天後跟人完婚了。
而眼前這個人,發黃的白襯衫,破洞的牛仔褲,也不知道穿了多久的黃膠鞋,連襪子都沒有,這鋪面而來的山野氣息,連一般城裡人都不敢直視。
這對炎夏網絡來說,可是絕對的爆炸新聞啊。
一群人目瞪口得看著林海峰,連張銘也愣住了。
這事是老頭子安排的,張銘來只是負責救人。只是他沒想到老頭子居然給他要了個媳婦回來,當然這也不是壞事,畢竟張銘很羨慕白水鎮哪些有老婆的傢伙,誰不想抱個漂亮女人過日子?只是這事太突然了。
張銘看著林晚星,對方很漂亮,比起白水鎮的那些女人都漂亮,只是屁股沒那麼大,也不知道好不好生養。
「你別看我。」林晚星被張銘赤裸的眼神給嚇住了,慌忙退後了一步,對著自己父親急聲道:「爸。你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嫁給他啊?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還有你看他那樣子,我怎麼能嫁給他啊!」
林海峰嘆息解釋道:「晚星。他們這一脈有個規矩,但凡出手救人必取一件東西。當初你爺爺跟張銘的師父約定了,只要張銘來救你爺爺,你就要嫁給張銘。」
閻羅出手,必取一物。
這是聖手閻羅一脈的規矩。
年輕醫生唐俊生聽到這話,臉色大變道:「伯父。我知道你要救林爺爺。先別說這個人能不能救林爺爺,就算可以,你也不能拿晚星的一身幸福來交換吧?晚星怎麼能嫁給這種人啊?這種人哪像醫生啊?明明就是個騙子啊。」
「大哥。」林家老二林海龍開口道:「我知道你想救爸爸,我們也很著急。可是你不能亂了方寸,梁院子都說他能救爸爸了,你不能拿晚星一輩子開玩笑啊,這事太荒唐了。」
林海峰沉聲道:「行了。這件事是爸爸定下的。晚星,你爺爺說了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他讓我不要逼你,我一會派人送張銘回去就是了。但是你爺爺說了,這個世上只有張銘能救他。」
送回去。
那就是不救人了!
林晚星為難了,他想救爺爺,可是突然嫁給一個陌生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山野村夫,這事真難以接受。她想過自己有一個非常美好的婚姻,也想像過自己未來的老公是什麼樣的人,可是她真沒想到自己的男人是張銘這款的。
唐俊生在一旁急聲道:「晚星。你要想清楚啊,這是你一輩子幸福。救你爺爺的事我們會想辦法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們。還有,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別說了。」林晚星抬起了手。
此刻林晚星心情萬分複雜,只是她知道林家沒有表面那麼風光,爺爺就是林家的天,要是爺爺這時候走了,林家會有很多麻煩,所以她必須保住爺爺的命。
「能換個條件嗎?」林晚星看著張銘問道:「我給你錢,一千萬!兩千萬!五千萬!都可以!只要你開個數目,我立刻給你!」
這麼多錢啊!
張銘輕聲道:「我也想要錢。可是我家老頭子脾氣很古怪的,他定下的事誰也不能改。這事也關乎到我們一脈的聲譽,所以真不能改。還有你也需要想清楚,一旦你應下了,我救活了人,你到時候反悔,後果也不是你們林家可以承擔的。」
聖手閻羅一脈,救人必取一物。
一旦開口,便不可更改。
對方如若反悔,必受閻羅怒火。
不過這話有威脅之意,林家眾人聽了一個個都怒了。
「小伙子。口氣不小。」醫院副院長梁雲城上前一步,拱手緩聲開口道:「看你這一脈的規矩,想來也是江湖中人。從來醫武不分家,老夫梁雲城,蜀川梁家之人。不知道小伙子師出何門?你家老頭子怎麼稱呼?」
張銘一拱手,直白回應道:「晚輩張銘。至於家師名諱,他老人家說了,世俗之人沒資格知道他的名諱。」
沒資格?
張銘語氣平和,說的是實話,卻讓人十分不爽。
唐俊生冷哼一聲開口道:「沒資格?小子。你和你師父算什麼東西?你知道我家老師是什麼人嗎?梁老師是炎夏中醫泰斗,炎夏中醫藥協會副會長,梁家在炎夏的地位又豈是你一個鄉野村夫能明白的?就你也敢在梁老師面前如此賣弄,也不怕人笑話。我看你就沒真本事,故意在這裡裝腔作勢。」
梁雲城也是緩聲開口道:「小伙子。既然你不說出你不能說出你師父名諱,這件事老夫不怪你。不過你有你的規矩,老夫也有老夫規矩,這裡是我的醫院,請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下了逐客令。
唐俊生已經吩咐護士去叫保安了。
林海峰臉色變了,剛要上前理論,病房裡的儀器卻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病房裡守護病人的護士慌忙對著外面的人叫道:「病人生命體徵異常,心跳驟停……」
心跳停止、了。
在場人頓時慌了。
「別擋著。」梁雲城極速衝進病房,對著周圍醫生護士急聲道:「心肺復舒,起搏器充電兩百焦。」
一群醫生慌忙圍在了病人身邊開始搶救。
張銘站在病房門口,剛想往裡走,卻被唐俊生給攔住了。
「閒雜人等不要進入病房。」唐俊生冷漠開口道:「要是林老出現三長兩短,你負的了責任嗎?」
張銘隨意道:「行。我暫時不進去。不過你們只有最多三分鐘時間。過了三分鐘,你們救不了,我也回天乏術。」
三分鐘。
裡面的梁雲城也聽到了這句話,在他眼裡,林老要是兩分鐘內無法恢復心跳,恐怕就要宣布死亡了。
林海峰聽到張銘的話,慌忙求著開口道:「張銘,先救人吧。」
張銘看向了林晚星。
林晚星心一顫,最終咬牙道:「好。你能救活爺爺,我就嫁給你。」
「林晚星,你別衝動。」唐俊生急聲開口道:「梁老師正在搶救,你要相信梁老師,他一定能夠救活林爺爺的。」
林晚星這時候也沒了主意,只是看向病房裡搶救的醫生。
張銘依舊面容平靜,甚至走到了一邊椅子上坐下,輕聲開口道:「你們還有兩分半鐘,需要我的時候叫一聲。」
砰。
心臟起搏器一次次運作著,可是卻依舊沒有心跳聲。
梁雲城也有些慌了,滿頭大汗得看著病床上的林正天,而其它幾個醫生也感覺回天乏術了,都看向了梁雲城。
時間一點點過去。
林晚星也感覺到了梁雲城的無力,便驚慌失措得對張銘開口道:「救人。我嫁給你!你快救我爺爺啊!」
張銘看著裡面的醫生紛紛讓開位置,便起身走向了病房。
唐俊生站在病房門口,還想攔著,卻被張銘一伸手點在了腰部。唐俊生只感覺全身一麻,頓時攤到在了地上。
「都別擋道!」張銘慵懶開口,走到林正天面前,劍指落在林正天的胸口,隨後單掌一拍落在林正天心臟部位。
砰。
這一掌落下,隨著張銘又抬起手,林正天的身子也跟著抬了起來,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
梁雲城看著張銘的這一手眼神驚駭,呼吸沉重萬分得吐出了三個字道:「華佗回天手。」
被人看出了手法,張銘也是抬眉看去,輕笑道:「老傢伙,還有點見識。」
話音落下。
儀器里就傳出了心跳的聲音。
「好了。都出去吧。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我要救人!」張銘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出去。
地上的唐俊生好不容易爬起來,指著張銘還想說些什麼,梁雲城卻已經發話道:「所有醫護人員都出去,這裡交給這位小伙子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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