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不要傷害她...」
丁倫跪下顫抖求饒。
此時此刻,李雲雙目面無表情的盯著丁倫,身上的琴劍嗡鳴,頗有一些無情上仙人的感覺。
對於丁倫,李雲的確也沒有什麼同情之心,這個惡人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同胞的鮮血。
不過李雲這麼威脅他也並沒有真的要毀掉他妻子的魂魄——好人和壞人的區別就在於,好人有底線。
況且以他妻子身上沾染的孽障來看,若是下了那陰司冥府,估計結果也不會比魂飛魄散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我做什麼都可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說...」
丁倫此時此刻也是被嚇壞了,不僅僅是妻子的魂魄被人捏在手上,而且看那威勢滔天的仙劍,以及身旁虎視眈眈要頂人的青牛。
特別是這道人身上的那一種冷漠高懸的感覺,讓他覺得面對的不是人類,更不是所謂的『神』,而是比所謂的『神靈』『菩薩』更高位的存在。
李雲卻是伸手一揮,孫桑的屍體一陣微動,那雙妖異的眸子被攝了出來。
眼見妻子屍身被破,丁倫雖然感到痛心疾首,卻還是咬咬牙沒有叫出來。
「很痛苦是嗎?」
李雲看著手中散發著妖異神道氣息的眸子,說道:「你當初禍害我華夏國民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一日會這樣。」
在堅守身為人的底線之時,李雲不會過多的客氣。
看著眼前這蘊含著神道氣息的眼珠子,還有些許勾連之意,透著也能感受到那邊的陰沉邪意。
「宵小邪物,也來犯我華夏。」
李雲淡淡的說道。
像丁倫這樣的邪人,有軍警們去打理處理,但像這眼珠子勾連的塞外邪物就沒有了。
這事兒也的確是需要好好的管一管,沒想到靈韻復甦之下竟然有塞外邪物。
此時,李雲再看丁倫說道。
「你可知,自身所犯之罪?」
犯罪?
殺人放火,販賣白色粉末,這些丁倫都做過了。
要說有什麼值得悔恨一說的,倒也沒有,對於他而言,將這些東西販賣給華夏人,毒害華夏人,也是一種愛國啊。
但丁倫也不想辯解什麼,他知道這沒有用處。
弱者對強者的狡辯是無用的,他也曾經身處這個位置,聽人的辯解,所以他知道這個道理。
「我...知道。」
此時,丁倫想抬起頭來,卻被一旁的長劍威壓給鎮壓住了心神,不能動彈。
仙劍嗡鳴,寒光冷冽,殺氣盡顯。
丁倫也知道,自己恐怕難逃一死,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於害怕。
做這一行的人,早就將生死之置於度外。
李雲望著眼前這有取死之道的男人說道。
「你有什麼遺憾嗎?」
「遺憾?」丁倫有些恍惚,說道:「遺憾當時沒能好好的和老婆過上平凡的日子,可以和我的孩子們過上平凡幸福的日子。」
極惡之人臨死之前貌似都會後悔,如果自己當初選擇平凡的日子該多好。
李雲淡淡的說道。
「可世界沒有那麼多的選擇,若是你不作奸犯科的話,你這孩子不會保不下來。」
丁倫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呢喃道。
「你說...什麼?」
「孽障纏身,濁氣外顯,還不明白嗎,可以說你的孩子因你而死,化為怨鬼纏繞在你身邊。」李雲淡然道:「貧道不知你用何邪法將他們化為鬼童,不過你這樣也只會讓他們徒增更多的痛苦而已,邪惡穢氣,甚至能直接污染他們的魂魄,死後也不知道能不能超生。」
「我...」
此時此刻丁倫才哭了起來,沒想卻是因為自己孩子才不能出生的。
他原本的希望就是和妻子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而已...
沒想到讓他們『復活』也只是讓他們更添痛苦。
丁倫心生絕望說道。
「你殺了我吧。」
「貧道現在不會殺了你。」
李雲頓了頓說道:「你將這兩顆眼珠帶回去,去帶回去給那個將其賜予給你們的...菩薩。」
「你放我走嗎?」
丁倫接過了眼珠子,抬起頭來用不那麼熟練的普通話,說道:「你不怕我一走了之?」
「不怕。」
李雲手中拿捏著他妻子的魂魄,這散發著湛藍色螢光的魂體正被禁錮於手中。
丁倫低下了頭,道人縱使不說,也知道他的意思,隨後便狼狽離去,消失在了夜幕下的叢林之中。
「大仙,沒想到你也有那麼陰險的一面啊,還會這麼威脅人的。」
青玄是驚呆了,沒想到李雲也會這麼威脅人,和他平時的畫風不太一樣。
雖然這麼做青玄覺得很痛快就是了。
而李雲則是放開了手中拘住的魂魄,這魂魄很快便消散於世,被一縷陰司之力拘消於世。
「對惡人可不用講什麼仁義道德,特別是像這種,嘴上的仁義道德更是不必多講。」
李雲說完卻沒有收起手中的琴劍,同時說道:「當然,嘴上的仁義道德可以不講,但內心的仁義道德卻還是要講的,我們和那些宵小不一樣。」
「那是當然,反正遇到這種壞蛋,一牛角頂過去就完事了。」
青玄也是義憤填膺,這丁倫孫桑兩夫妻身上的邪戾之氣是青玄以往從未見過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知多少人因為他們兩夫妻失去了自己的人生性命。
這麼深重的邪惡戾氣,甚至讓青玄覺得,就算使些宵小手段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此時,站在中間的李雲依然能夠感受的到,暗中似乎有什麼黑影在窺伺著腳下的這片土地,想必就是在這東南亞的污穢靈神們。
甚至李雲能感受到這些靈神們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小心的掃過。
「哼,實力倒是不俗,只可惜這修為卻用來做這等惡事。」
李雲仔細想想,這東南亞的靈神有這等窺伺能力,比之華夏的土地城隍之屬都要強許多。
然而想想也不無道理,華夏繁榮,人道之力昌盛無比,神道自然式微,凡人當自強,又有多少神道靈神之屬的生存空間呢。
而東南亞不同,國力微弱,內部混亂,甚至有些地方軍閥割據,民不聊生,缺乏教育,像這種地方人道之力相當貧弱,內里就容易滋生封建迷信,特別是一些邪穢迷信,都是東南亞那邊為主。
再加上如今靈韻有些復甦之意,兩兩疊加便造就了東南亞這邊神道之屬暫時從修為上比華夏這邊強上一籌的局面了,不過也僅僅只是修為境界強上一籌而已,邪魔外道追根到底還是旁門左道。
也正因為是旁門左道,他們才不敢親身來犯,不說道門城隍這些正道靈神對於他們這些旁門左道的克制,修為縱使差了些也能與之對抗,單單這片土地覆蓋的越加旺盛的人道之力就能讓那些膽敢來犯的旁門左道們退避三舍,只敢在這邊境試探,甚至於讓丁倫這種傀儡小弟來試探。
連深入華夏內部的膽子都沒有,即使修為境界高上一籌,也是無膽宵小爾。
「也是應該要震懾一下這些邊境宵小,不然以為我華夏是隨意可犯的嗎,這一次是在邊境線試探,下一次保不定就探到裡面去了。」
此時此刻,李雲站在邊境線上,似乎是若有所思。
內里有一個想法。
「這些邪穢靈神的神識敢在這裡大搖大擺的遊蕩,那麼便送他們一個大的...」
李雲想罷,周身靈韻升騰而起,玄妙法身顯於身外。
用全身所有靈韻,去催動身後的法身之力,這法身在靈韻的催動下,通天蒼木的影子浮現,同時還有那北海汪洋。
真武北海,通天建木。
兩者的氣息疊加之下,有一股蒼涼古老的真意貫通天地。
雖然沒有實質意義上的傷害,卻有著最古老,最至高的威壓。
這威壓讓前方行走的丁倫猛然下跪,整個身體都好像在承受著不可抗拒的壓力。
他艱難的回過頭去,這一幕一生難忘。
如此的古老。
如此的強大。
如此的神秘。
一個道人,身旁似有北海汪洋,又有通天建木,兩者氣質疊加,有一種整個天空都壓下來的感覺。
丁倫的內心只剩下一片空白,作為一個凡人,在這種威壓之下,甚至連思考都變成了奢侈品。
「他比那個菩薩...要厲害不知道多少。」
丁倫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麼樣的存在,也不知道他的菩薩,惹到了什麼樣的存在。
李雲則是暗道果然,這威壓,對了。
法身鑲嵌的水意靈珠,有真武之息,自己以靈韻大力催動,能直接模擬出真武神域那樣的威壓。
自己雖非真正的仙人,催動的真武威壓更勝於仙人,仿佛真武大帝降臨世間,再加上那神秘的通天建木,兩相疊加之下,威壓能是如同天傾之勢。
果然,那原本還在鬼鬼祟祟,窺探的兩道神道真意,在遇到了道人傾天之勢的威壓下,立刻屁滾尿流,轉身滾蛋,絲毫不帶猶豫的,從逃跑的速度來看,顯然是被嚇壞了。
此時此刻,李雲對著那兩道逃跑的黑影,吐出真言道。
「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