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這杯子是誰的

  「我送吧,不用麻煩你了。」葉樂清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姜一葉搖搖頭,拒絕了兩人的好意。他不想欠秦愉雨太多的人情,而葉樂清,瞎子都看的出來,她想在今天和秦愉雨再爭一爭高下。如果現在走了,估計會鬱悶好幾天。

  另外,有些事他不想讓人知道,尤其是元武大學的學生。

  最後,在姜一葉的堅持下,他獨自離開。

  男生們的笑聲從小到大,仿佛獲得了了不起的勝利。

  葉樂清翻了個白眼,沖秦愉雨嘟囔:「看看你請的都是什麼人!」

  「別說的好像你都不認識一樣。」沒有姜一葉,秦愉雨的語氣也鋒銳許多。

  葉樂清哼了聲。忽然壓低聲音,說:「我雖然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但如果你想通過他來打壓我,是沒有半點希望的!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

  秦愉雨嘴角露出一絲輕笑:「你怎麼就知道我是想通過他來打壓你,而不是真喜歡他呢?」

  「鬼才信你。」葉樂清撇撇嘴。懶得再和她說,專心致志的攻克眼前的器紋。

  秦愉雨則抬頭看了眼姜一葉離開的背景,嘴角的線條,更加上揚。

  喜不喜歡,可不是某一個人說的算呢。

  回到醫院後,姜一葉在病房裡看到滿臉擔憂的父母。葉心蘭把法院傳票拿給他看,說:「你二舅媽剛才回了電話,說這件事他家沒辦法幫忙,讓我們自己解決。」

  從母親那不太好看的臉色,姜一葉能判斷出二舅媽一定還說了別的。這麼多年來。隨著二舅官職的升遷,二舅媽和表姐葉樂清一樣,都漸漸開始看不起周圍的親戚。準確的說,是因為找二舅幫忙的人太多,他們已經不耐其煩。

  姜一葉能夠理解這家人的心情,而且他也不太贊同遇到事情就立刻去找人幫忙。那樣的話,就算麻煩解決,也是以失去尊嚴作為代價。

  「下午開庭嗎,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姜一葉說。

  「你明天不是要考試嗎?」葉心蘭說:「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好好考試,不要分心。」

  「考試時間是三點以後,開庭是一點鐘,兩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了。」姜一葉笑了笑,說:「而且就算少考一兩門也沒什麼,只不過是高二的期末考而已。」

  「你這孩子,什麼叫少考兩門也沒什麼,就算不關係到畢業,那也是很重要的啊!」葉心蘭說。

  「如果我不參與,就算去參加考試,也同樣會分心,很可能不光下午考不好,連上午都考不好。」姜一葉「威脅」說。

  葉心蘭露出猶豫的表情,姜慶生則在一旁說:「行了,既然葉子想去,就讓他去吧。我相信葉子能夠把握分寸,不會耽誤考試的。」

  在家庭教育中,姜慶生向來主張放養,充分給孩子足夠的自由。葉心蘭的教育理念雖和他不一樣,但看著姜一葉臉上淡淡的微笑,她再次感受到莫名的安心。

  兒子真的長大了。知道為父母分憂。

  想了想,葉心蘭點點頭,說:「那好吧,你明天可以去,但必須保證不耽誤考試!」

  「沒問題!」姜一葉笑著應下來。

  只不過無論怎麼說,葉心蘭都不同意他晚上留下來看護。

  「你爸已經好多了,雙腿不能動,但手沒問題。我晚上在這,你回去再複習複習。這幾天已經夠累的了,聽話。」葉心蘭強迫著把姜一葉推了出去。

  姜一葉很是無奈,只好暫時離開。

  在他從醫院回家的時候,蘇炳才也接到了來自學校的電話。

  「新器紋的來源?」這件事,蘇炳才也所耳聞,但傳消息的學生並沒有說的太清楚。如今教導主任親自打電話來,說明這件事很重要。

  可城南市這麼大。想找一個無名無姓,甚至連面容身高性別都不知道的人,怎麼找?

  教導主任哪管他怎麼找,校長給了任務,你完成就行了。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蘇炳才無奈的掛斷電話,思索著該找誰打聽這件事。

  此時,學生們的比試已經基本結束。

  最終勝利的,是一個和秦愉雨同班的男生。看起來其貌不揚,臉上還有著不少雀斑,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有種八十年代學者的風範。

  他興奮的笑著,滿臉通紅,看著秦愉雨一副隨時可能腦溢血的模樣。

  這個名叫王安憶的學生,更改後的器紋只有五節長度。

  按照國家標準。一節就是一厘米,五節就是五厘米。這麼短的長度,想弄出一條有足夠效果的器紋相當難。

  蘇炳才用手機掃了一遍,確定這條器紋沒有備案過之後,也不禁點頭讚許:「很不錯,能把長達八節的器紋縮短三節,並且效果如舊,你的這段改動,哪怕拿到大學會上也可以名列前茅!」

  大學會,是元武大學一年一度的盛大活動。所有學生包括導師。都會參與其中,將自己最驕傲的研究成果拿出來展示。

  被蘇炳才如此誇讚一番,王安憶更加興奮。其他男生雖然對自己未能奪魁感到惋惜,但只要秦愉雨不和那個狗屎運小子一起吃飯,就是他們的勝利!

  在眾人的起鬨中,王安憶鼓足勇氣來到秦愉雨跟前,顫抖著伸出手,結結巴巴的說:「秦,秦同學,我能請你一起吃晚飯嗎?」

  秦愉雨臉上沒有半點失望的事情,仍然面帶微笑,點頭道:「可以。」

  王安憶高興的嘴巴張大,興奮到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葉樂清不屑撇撇嘴,一副不爽的樣子。這次的器紋比試,她和秦愉雨的速度不相上下。器紋的更改水平也基本沒差。沒有勝過秦愉雨,葉樂清表示不開心。

  「累了半天,渴死我了!」一個女生跑到餐桌旁,也不管誰的杯子,拿起來就喝。

  結果她剛把杯子拿起來。就驚叫出聲:「好涼!」

  杯子直接掉在柔軟的地毯上,眾人回過頭去,只見那女孩詫異而氣惱的喊著:「誰沒事往這放一杯冰塊,也太壞了!」

  雖然是夏天,但酒店也不會隨隨便便把冰塊拿出來作為飲料。

  秦愉雨藉此走過去。把杯子拿起來看了看。

  裡面的水已經凍成冰,和杯子近乎一體。這冰塊的溫度相當低,以她的力量,都感覺一股寒意直衝骨髓。

  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秦愉雨滿臉詫異。這樣的冰塊,誰拿來的?

  這時,隨著杯子的轉動,頭頂燈光照在上面,讓秦愉雨隱約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把杯子轉了回來,湊近後仔細看著,忽然驚呼出聲:「這是……器紋?」

  蘇炳才也走了過來,聽她這麼說,便將杯子接來。端詳片刻後,蘇炳才也愣住了。

  還真是器紋,不知是用什麼東西刻在了杯子上,印記很淺。

  宴會廳里的都是熟人,沒有人喊的話,服務生一般不會隨意過來打擾。

  秦愉雨想了半天,也沒記起剛才有服務生過來。掃視著附近,她倒是記起來。剛才好像姜一葉在這呆過?

  「好複雜的器紋!看起來只有一兩節長度,但其中的變化,簡直前所未有!」蘇炳才越看越激動,他二話不說,拿起手機朝著上面掃了掃。結果手機顯示,這是一條沒有備案過的新器紋!

  大發現!一條長度控制在兩節以內,但效果驚人的全新器紋!

  「這是誰刻的?」蘇炳才抬頭問。

  秦愉雨搖搖頭,示意不知道。蘇炳才又找了幾個人問,但沒人知曉。

  聽說發現了一條新器紋,所有人都圍過來。當他們一個個看清杯子上刻畫的紋路後。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種長度,這種效果,也太逆天了!

  和它相比,王安憶剛才更改的器紋,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很快,秦愉雨把今天的值班經理喊來,表示需要調取宴會廳的視頻監控。

  這是合理要求,值班經理沒有拒絕,立刻讓人去保安室將視頻監控取來,並透射在大廳的巨幅3D屏幕上。

  所有人眼睛不眨的盯著屏幕,想要弄清楚誰做了這麼一件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大事!

  沒過多久,他們看到了學術活動開始的時間,也看到似乎被所有人遺忘的姜一葉,獨自站在餐桌前。

  他像是在好奇別人的研究,一直望著那邊。

  有人看清了細節,驚訝的低呼:「看,他手裡拿著一個杯子,手還在動!」

  眾人的視線投過去,果然看到姜一葉的手指在杯子上滑動。透過宴會廳十數個高品質音箱,隱約還能聽到指甲在杯體上摩擦出的聲音。

  剛才在學術活動中興奮的男生們,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他們忽然意識到,也許有一件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即將呈現在眾人眼前。

  半分鐘後,他們看到姜一葉忽然身子顫抖,隨手將杯子放在桌子上。

  看起來,他像是身體不舒服?

  不過沒有幾個人關心這個,所有人都注視著那個杯子。

  「換掉它!換掉它!」男生們在內心吶喊,他們多希望看到一個神秘人偷偷摸摸溜進來,把桌子上的杯子換掉。

  管他是阿貓阿狗,只要有人能換掉這個該死的杯子,我他娘的吃一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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