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葉恍然大悟，實力越強的人，重傷之後越是難以恢復。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元力的濃度太低。和他們當年所處的環境，簡直沒法比。
而且，李擎宇對外界還是有不少了解的，所以不敢輕易走出遺蹟，只能靠這些元力晶石來恢復，速度自然更慢。
這時候，黃文昌上前一步，道：「剛剛得到新消息，北歐疑似出現天使和某種生物的爭鬥，具體情況尚未探查清楚。不過北歐神殿好像遇到了什麼人襲擊，主神殿被摧毀。英國突然派遣紅衣大主教前往傳教，也被擊殺。」
「天使？有幾對羽翼？」李擎宇問。
「好像是一對。」黃文昌回答說。
「那不過普通的聖靈天使。不足為懼。」李擎宇對天使似乎不屑一顧，冷哼一聲，然後又有些疑惑的道：「不過聖靈天使的力量，在這世間應該難逢敵手。除非是與我相同的人物，否則不可能與他為敵。但我們這些人誰敢輕易出去呢？」
黃文昌道：「已經派人去查了。如果那幾家背後的沒有出動，就可能是新跑出來的。」
「倒也有可能，而且極有可能是從煉獄中逃脫的。否則經歷過那場災劫的人，不可能隨隨便便跑去露面。」李擎宇道。
這時候，姜一葉已經把昊天琴喊下來，在心神中詢問：「這個李擎宇值得相信嗎？」
「當然。」昊天琴道：「玄冥劍派也算正道領袖之一，而李擎宇更是剛正不阿，嫉惡如仇。他當年被傳隕落，邪道還大肆慶祝了一番，惹得玄冥劍派大動肝火。跑去殺了個血流成河。」
「那它為什麼阻止你說真話？」姜一葉又問。
所謂的「它」，自然指的是古老意志。昊天琴回答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身體裡的這位向來超越天地外，很少與別人接觸。也許只有同族，才會完全信任吧。」
姜一葉聽過後，沉默了片刻，然後在腦海中向古老意志發出了詢問，是否可以告知李擎宇一些秘密。比如說，有關於無神的存在，以及和他的關係。
古老意志沒有任何回應，他似乎更願意讓姜一葉自己來判斷形勢。
思索一番後，姜一葉忽然開口道：「我知道和聖靈天使戰鬥的是什麼人。」
黃文昌詫異的轉過頭，問：「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和他們戰鬥的人我認識。」姜一葉說。
黃文昌更加愕然，石棺中的李擎宇則問：「那人是誰？」
「準確的說，不是人。」姜一葉仔細斟酌著詞語，然後道：「是一具骷髏，但擁有自我意識。根據其所說，是利用器紋和龍骨打造出的特殊生物，但是擁有可以自主進化的器紋，又吞噬了一顆殘缺神格，所以很難界定他到底算什麼生物。」
「龍骨，器紋？」連李擎宇都愕然不已，自主進化的器紋，向來只屬於理論上的存在，竟然真被人研究出來了？
如果姜一葉只是個普通學生，哪怕有昊天琴在，李擎宇也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假。
但姜一葉可不僅僅擁有昊天琴，他體內應該還有著別的存在。那位存在，連昊天琴都忌憚無比。李擎宇雖然不清楚具體是誰，卻也明白。一定不比自己差多少。
「所以，那其實是一尊不知曉真實情況的新人？」李擎宇嘆氣道：「可惜了……」
姜一葉明白李擎宇的意思，無非覺得無神啥都不懂，跑出去等於送死。
他微微搖頭，道：「我倒不覺得是這樣。他和我說這些的時候，對於外面的情況很了解。你們所忌憚的，不就是歐美神明嗎。而他出去，就是要試探神明的底線，順便試一試，能否成神。畢竟他曾經吞噬過一顆殘缺神格，已經開了一個好頭。」
「成神……」李擎宇和黃文昌都像是在發呆，這兩個字，距離他們太遙遠了。
黃文昌其實還好，畢竟他還屬於「凡人」的範疇。但對李擎宇來說，成神二字。意義非凡。
無數人想要成神，但最終，災劫降臨，成神變成了笑話。
現在，又有人重提成神，而且是一具非人的骷髏。
無論自主進化的器紋，還是能夠吞噬神格，都是他從未接觸的東西。那隻骷髏能不能成功，誰也不清楚，即便李擎宇曾經是名動天下的強者，也無法預料。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對成神，是有抗拒的。
神……
什麼樣的才是神？
自己的文明，真的能夠誕生一尊神明嗎？
「您好像對他是否能成神，並不看好。」姜一葉忽然問。
這個問題。自然不是問黃文昌的。李擎宇嗯了聲，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道：「確實不看好，雖然自主進化的器紋可能很強，擁有無限的潛力。但是能吞噬神格，不代表可以成神。你所處的層次太低，還不明白我們究竟面對著什麼樣的敵人。」
「這就是你躲在這裡不敢出去的原因嗎？」姜一葉問。
「姜一葉，注意你的言辭！」黃文昌出口提醒道。老人家臉色發沉，姜一葉的問題，實在算不上恭敬。甚至有些冒犯了。
李擎宇是目前華夏國所發現最強大的存在，也是最有希望帶領他們前往巔峰的人，黃文昌自然不會允許誰對其不敬，哪怕姜一葉也不行。
然而姜一葉卻沒有在意，反而看著他，問：「難道我說錯了嗎？李前輩躲在這裡不見天日，正是因為知道敵人難對付。沒有十足勝算，擔心自己會真的隕落。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不爭，哪來的贏？一味的退縮，古往今來，有過勝利的例子嗎？很抱歉，起碼我沒聽說有哪一段歷史中寫，誰因為退讓而成功的。」
「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例子你沒聽說過嗎！」黃文昌沉聲道。
姜一葉沉默片刻，然後道：「不是每一個例子都能拿來做比較。越王的敵人。是人，但我們的敵人，是神明。」
黃文昌一愣，不等說話，李擎宇便開口道：「你說的是有些道理。我又何嘗不想縱橫天下，持劍殺入神域。但彼此差距過大，如果現在不韜光養晦，就更沒有機會了。」
「就算你們想積累實力，也不應該獨自悶頭苦練。華夏國那麼多人。為什麼不順便把整體力量提升起來？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群體的力量，卻是無限的。」姜一葉說。
李擎宇嘆氣道：「你不懂，這些人體內的神輪都被鎖住了，沒有真龍之血，難以洗刷。我花費了不少力氣，才勉強讓這小子突破一級，又哪有能力幫助天下人。」
「真龍之血？」姜一葉愣住了。
「沒錯，是古老傳說中的真龍。」李擎宇再次嘆出一口氣，道：「可惜，最後一條真龍，也在那場災劫中隕落，連龍屍都被摧毀。現在，真龍絕跡，想祛除神輪枷鎖，已經不太可能了。」
姜一葉的腦子裡，已經自然而然想到了龍屍遺蹟。
那如海洋一般多的龍血，竟然是讓華夏國人突破十六級的關鍵？
腦海中的古老意志微微翻騰了一下，像要說些什麼。但他最後也只是傳遞來一絲不情願的思想，便沒了動靜。
姜一葉立刻明白。古老意志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但他不希望龍血被用來給凡人祛除神輪枷鎖。可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行為對姜一葉造成太多的阻礙。
所以，選擇了不說。但如果姜一葉自己得知，他也不會做太多阻攔。
這個風格，倒和腦海中的知識必須見到實物才能解封很是符合。
既然古老意志沒有阻攔的打算，姜一葉遲疑了片刻，然後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龍血非常的多。雖然不夠讓所有人都解除枷鎖，起碼挑選出足夠多的精英。應該是夠用了。」
這話一出，李擎宇和黃文昌再次愣了神。
如果說之前姜一葉說出無神的身份讓他們驚訝，那麼現在，就是徹徹底底的震驚了。
黃文昌激動的跑過來，一把抓住姜一葉的胳膊，問：「你真的知道哪裡有龍血？」
現在華夏國處於十五級巔峰的人已經積累不少，如果能夠突破到十六級，對於整體國力都將是一個巨大的提升！
姜一葉點點頭，道：「是的，我可以帶你們去，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黃文昌問。
姜一葉看向石棺，他很清楚，黃文昌雖然是現在明面上的華夏國第一人。但實際上，李擎宇的話，可能比他還有用。
「我要無限制的探索所有遺蹟！無論找到任何東西，只要是我認為需要的，都不需要上交國家！」姜一葉說。
黃文昌聽過後微微皺眉，這個條件實在有些苛刻。不說無限制的探索遺蹟，光是所有東西不上交，他就很難跟其他人交代。
如果姜一葉這個先例開了，別人有樣學樣怎麼辦？
見黃文昌為難，姜一葉道：「那處蘊含龍血的遺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在哪。我不說，沒有人能找到。這份功勞，難道還不足以換取這些好處嗎？更何況我要做的也是為了天下人，而不是想給自己謀求什麼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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