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老師的眼睛望向了姜一葉，其他學生也是一樣。
班裡幾個達到元武大學招生標準的學生，都請假不來了，可姜一葉這個大天才，卻還坐在這。
有人猜測，他會不會被刷了下來。
甚至有人嘀咕著，也許他那天根本就是作弊，現在被發現了。
否則的話，地級下等的天才，怎麼還坐在這跟他們一塊學習？
別人怎麼想，姜一葉懶得管，也管不了。他正拿著筆，在紙上塗塗畫畫。
一整堂課，他連頭都沒有抬。老師走過他身邊時，好奇的看了眼，見紙上畫著一根扭曲的線條，看不出什麼名堂。可姜一葉卻像是畫的異常艱難，速度慢的像蝸牛一樣。
猶豫了下，老師沒有去打擾他。
不管姜一葉為什麼還在課堂里，總歸是被測試出地級下等天賦的人，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整個上午，姜一葉都在做同樣的事情。
那張紙，已經被他畫出了兩根線條，彼此牽連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怪。
坐在旁邊的學生，自然是看不懂的，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畢竟他們曾經都是嘲笑過姜一葉的，現在反過來主動跟他說話，有點舔鞋的嫌疑。
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都是愛面子的，又是叛逆時期，自然不想被人看輕。
姜一葉也沒有跟任何人解釋的打算，他現在只想把這兩根線條完整的畫出來。
普通人眼中平平無奇的線條，實際上是一種獨特的器紋。
飛星爐上的器紋，一種一根，代表最低等級。
而姜一葉現在畫的，則高了一級，有兩根線條。
如果再高一級的話，則是四根，然後是八根，十六根……
腦海中最高等級的九級器紋，足足需要二百五十六根線條。
線條，只是人類世界的一種感官詞語，實際上每一根線都包含了許多種變化。越複雜的器紋，變化就越多。這些變化彼此掛鉤，牽一髮而動全身！
雖然只是兩根線條的組合，但困難程度，卻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這也是姜一葉為什麼沒有直接用元力絲練習，而是先在紙上嘗試的原因。
可惜的是，雖然第一根線條畫的幾近完美，但因為消耗太多精力，第二根畫到一半就失敗了。
無奈的搖搖頭，把這張廢棄的紙隨手撕碎扔進了教室的垃圾桶。
回家收了凝練陣紋中的元力晶石，然後養精蓄銳。下午回到教室，姜一葉再次開始了嘗試。
無論學生還是老師，都很好奇他在做什麼。但姜一葉不說，沒人會問。
幸運的是，下午放學前，姜一葉終於畫出了第二根線條。
僅僅一天時間，學會了這種二級器紋。儘管只是在紙上模擬，又有腦中的經驗作為鋪墊，如此速度也相當驚人了。
只能說姜一葉足夠耐得住性子，而且手很穩。否則的話，經驗再足，手不穩，心不定，一樣會失敗。
看著紙上結合完美的兩根器紋，姜一葉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同時也感受到了修行之道的博大精深。
僅僅是二級器紋，就這麼麻煩，想學會九級器紋，怕是沒個幾年很難成功。
而且除了器紋外，還有陣紋，丹道等等，多達十數類。
再加上個人修行，姜一葉不由感嘆，果然所謂的全才都是騙人的。連擁有腦海經驗的他都感到難以實現，更別說別人了。
休息了一會，放學的鈴聲打響，姜一葉收拾了書包和課本，順便把那一頁器紋紙夾在裡面。
剛離開課堂，剛走到門口，姜一葉就碰上了教導主任。
這位一向以嚴格著稱的教導主任，面對姜一葉卻是滿臉笑容，他很是和氣的詢問姜一葉是否需要什麼幫助，如果想請假回去「備戰」的話，也是沒問題的。
作為城南高中唯一一名天賦達到地級的學生，姜一葉已經成了學校的招牌。若非考慮到影響，校長可能會親自來慰問。
有關於提前休學的事情，姜一葉也考慮過。
高二已經到了期末，如果單純為了等期末考試呆在學校里，確實沒什麼大用。
眾所周知，高三其實沒有太多新的東西要學，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複習前面的知識準備衝刺高考。
這樣的日子，姜一葉不喜歡，何況他也答應了蘇炳才會在今年入學。
不過考慮到父母那邊的想法，姜一葉還是決定回頭先和他們通個氣再說。
教導主任自然是無所謂的，他巴不得姜一葉多在學校留幾天，最好永遠留在這！
隨後，姜一葉離開學校，在公交車站等著回家。
沒多久，公交車來到，不過坐車的人非常多。其中還有幾個力量達到三級或者以上的人，就連姜一葉，都被他們擠的東倒西歪。
他沒注意到，自己那張畫著器紋的紙，在擠推中從書頁滑落。一陣風吹來，紙張隨風飄向了遠方。
當姜一葉好不容易上了公交車的時候，這張紙剛好落在一個年輕人臉上。
那個年輕人一把將紙張抓下來，罵道：「什麼鬼風亂刮，媽蛋！」
他下意識瞅了眼紙上的東西，發現是兩根莫名其妙的線條，便又嘀咕了幾句。正在他打算扔掉的時候，迎面走來他約好的朋友。
見好友手裡拿著紙，後來的那人不禁笑著問：「怎麼著，請客吃飯還順帶送禮的？」
那個年輕人眼珠子一轉，當即笑嘻嘻的把紙張遞過去：「那是，好不容易得了個寶貝，肯定得送給你看一眼，不過就怕你看不懂。」
「什麼寶貝？」另一人邊問邊把紙接了過來，看到上面是兩根扭曲的線條後，微微一怔。
「當然是器紋了，怎麼樣，沒見過吧？看不懂就說，哥可以給你解釋。」年輕人做出一副得意的樣子。
「你是元武大學的學生，老子也是，憑啥你看得懂我看不懂？」另一人呸了口，說：「你等著，回頭我弄清楚了再打你的臉！」
「好啊，那就等你來打臉。」年輕人哈哈大笑，心想一張廢紙畫了兩根莫名其妙的線條，你要真看得懂這是什麼器紋，那才見了鬼。
回到家的姜一葉，翻開書本才發現，畫著器紋的紙張不見了。想了想，應該就是擠公交車的時候弄丟的。
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再次收了兩顆凝練陣紋出產的元力晶石，姜一葉的心情這才算好過一些。
盒子裡的元力晶石已經很多了，光是上次表姐貢獻出來的，就多達數十顆。
思索一番後，為了不嚇到老媽，姜一葉決定先拿出十顆賣掉。細水長流，否則讓老媽發現卡里一下多了幾十萬，怕是嚇的覺都睡不好。
來到光豫商務的時候，店員看到他，眼睛不由一亮。
姜一葉把盒子放在櫃檯上打開，說：「這次十顆，你看看。」
「不用看，我相信你的水平。」店員只掃了一眼，然後笑著問：「還是轉帳嗎？」
「嗯。」姜一葉點點頭，然後打量著店裡的殘破法器。
遺蹟中出產的東西，基本沒有完好的。如果有，也不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價值連城，以姜一葉的財力，根本買不起。
不過修復飛星爐後，他對殘次品的興趣大增。
當然了，只是為了鍛鍊自己在器紋上的能力。單純為了賺錢的話，顯然還是凝練陣紋的效率更高一些。
姜一葉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租幾套不同區域的房子，畫上凝練陣紋，建立起屬於自己的「流水線」。
這是一個令人很心動的選擇，但馬上要離開城南市前往元武大學，現在弄的話，估計也賺不了太多。
很快，店員轉好了帳。姜一葉還在確認的時候，店員忽然問：「上次說的合作協議，您考慮了嗎？如果覺得價格不夠高，還可以再商量。」
姜一葉搖搖頭，說：「我過段時間要離開這裡，恐怕沒太多時間賣給你們晶石。」
店員笑了笑，說：「光豫商務可不僅僅在城南市有分店，全國所有地級市，我們基本都有分店的。無論您在哪，都可以找到我們。」
姜一葉抬頭看他一眼，還是搖頭：「暫時不考慮。」
光豫商務的實力可能真的很強，但正因為如此，姜一葉才會愈發的謹慎。實力不夠的時候，和太強的夥伴合作，很容易被人生吞活剝，他不想冒險。
店員也沒有多勸，只點點頭，說：「等您考慮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們。不管任何時候，光豫商務都期待與您的合作。」
這態度實在是熱情，讓姜一葉也不好再說別的，只點頭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姜一葉前往醫院，接替母親陪護的時候，城南市某一處別墅里，一名年輕人，正盯著手裡的紙張，像在看仇人。
這是好友白天給他的，說是一種全新的器紋，可他回來後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頭緒。
想想好友那副得意的樣子，這個年輕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都是一個學校的學生，憑啥他懂？
「我他娘的就不信了！」年輕人騰的站起來，大步走向房間的一角，那裡放著一台光學顯微鏡。
器紋的複雜，主要表現在細節上。現代人類在研究這種東西時，往往會借用科學儀器來探查。顯微鏡，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把紙張放在了那台高精度的光學顯微鏡下，年輕人仔細的觀察著。
解析度達到微米級，放大率數千倍的顯微鏡下，肉眼難以發現的細節，逐漸呈現在他眼中。
看著看著，這個年輕人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幾十分鐘後，另一棟別墅的某個年輕人，手機響了起來。
當他接通的時候，裡面傳來朋友那興奮到沙啞的聲音：「我看清了！真的是一條全新的器紋！我的天，這種變化和複雜程度，真是前所未有！你他娘從哪搞來的？」
接電話的年輕人滿臉納悶，什麼器紋？
他完全忘記白天自己把一張「廢紙」，說成器紋送給了好朋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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