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主動找趙澄的時候不多,尤其還是這種很急的情況。【Google搜索】
趙澄知道肯定是有極為重要的事,二話不說趕回右相府。
他來到趙歡的書房卻發現沒人,找了一圈後,看到趙歡正在院子裡的樹下……切魚。
準確的說,趙歡是在很耐心的打魚片。
趙歡雖然已經五十出頭,除了在軍中穿鎧甲,平常都是穿著寬鬆的長衫,留著飄逸的長髮,一副不愛捯飭自己的慵懶模樣,但他打起魚片來卻顯得極為幹練,甚至能上升到專業的高度。
魚片被他打的很薄,一片片的鋪在荷葉上,旁邊擺滿了用小碟裝著的佐料,還有趙澄給他孝敬的仙酒。
「來,過來嘗一嘗生魚片。」趙歡頭也沒抬,繼續手上的『工作』。
趙澄有些疑惑。
這就是趙五說的很急?
很急你還這麼悠閒?
還吃生魚片?
趙澄嚴重懷疑是不是趙五對著急這個詞有什麼誤解,走過去夾起一片生魚片蘸醬,然後放進嘴裡。
入口即化,伴隨著佐料的回味刺激著味蕾,於胃裡反射回來一股芳香。
「啊……」趙澄忍不住叫喚一聲。
「爽到了吧?」趙歡對趙澄一笑。
趙澄把椅子搬過來坐下,中肯地說道:「這魚真不錯!從哪裡搞來的啊,老頭。」
趙歡得意的說道:「我一個叫祁年的老友辭官了,最近天天都在海邊捕魚,享受著他的晚年生活。這靖邊斑魚難得一見,他運氣好捕到了兩條,就找人快馬給我送了一條來。」
趙澄聽到的重點不在靖邊斑魚上,而是祁年這個名字。
他問道:「你說的祁年,難道就是靖東郡的老郡守?」
「對啊。」
「老頭你人脈還真是廣啊,老郡守比你大不少吧?」
「比我大二十多歲,算是忘年之交吧!」
趙歡抬起頭,似乎在回憶往事,道:「當年在戰場上我救過他的命,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幾十年來對我都很照顧。」
趙澄突然想到了什麼,試探性的問道:「我聽說他辭官時,力薦黃鎮接替他的位置。他與你關係這般好,應該也知道我與黃鎮的交情,難道……」
「別瞎想,不該你琢磨的事別琢磨。」
趙歡將魚肉弄下來一半,洗了洗手,親自給趙澄倒酒,坐下來說道:「先吃著喝著,魚片不夠了我再切。」
趙澄問道:「爹叫我過來有何事?」
「吃魚啊,喝酒啊!」趙歡看了眼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微笑道:「咱爺倆好久沒有單獨說會話了,就當是陪我聊聊吧。」
趙歡越是這樣,趙澄便知道趙歡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說,既然他不著急,趙澄也就不催,想著的確是沒和老爹好好喝一杯了,便殷勤的給老爹夾著魚片。
祁年和黃鎮的職位交替他越想越覺得沒那麼簡單。
往深了想,他甚至覺得李麓能當上上陽郡郡守怕是也和趙歡有關係。
得找個機會試探下老爹,看他和上陽郡的上任郡守熟不熟……
天色漸漸黑了。
入夜,微微的夜風輕撫。
父子倆果然沒有聊到什么正事,說的都是一些陳年往事和生活上的趣事。
待趙歡開始繼續打魚片時,才開始拋出話題,說道:「你在南周軍營的時候,老四被我關了禁閉,這事你知道吧?」
趙澄道:「知道,為這事我也說過他,讓他懂事一些,別記恨你。」
趙歡道:「記不記恨我,我不在乎。你三個弟弟,老二就不說了,老三性格耿直,是個武痴,心裡沒有雜念。老四現在長大了,心裡的花花腸子多得很,容易惹出禍事。咱爺倆夾著尾巴做人這麼些年,不能在他那裡崩了,你得管好他。」
趙澄問道:「你是怕老四有想法?」
趙歡道:「有想法也不是什麼壞事,但他太年輕,不夠沉穩,也不夠謹慎,所以他就不配有想法。」
「我明白了。」
「真明白?」
趙澄快速思索著,忽然放下筷子,道:「爹是覺得我最近風頭太盛了?」
「你自己覺得呢?」趙歡停了一下,看向趙澄。
趙澄認真的說道:「和前幾年比起來,這兩年我發展的確實太快了些,但我有我的考慮。」
「燕川除諜,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當時你在漠北戰場立下大功,我得為你吸走一些目光。可沒料到你回來時玩了個失蹤,也沒事先和我打招呼,我只得對蘇萬三下手刺激下文泰的神經。」
「後來長公主看上了我,還主動嫁到咱右相府來,朝廷又封我做了制勝將軍,已是把我推到了很多人眼前。這個時候,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裝傻充愣了,那樣太假,反而會讓皇帝起疑。」
趙歡說道:「所以你就故意擺出一副靠著袁韻上位的吃軟飯姿態,大肆發展生意?」
趙澄點點頭,道:「這是我想到的最合理的方法。」
頓了一下,趙澄接著說道:「事實證明我走的路並沒有錯。這次俞長思過來,已經把我們能讓他探到的底都摸清楚了,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又完全站在文泰那邊,回去後會怎樣對文泰說,這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點,他肯定會對右相府越來越警惕。」
「爹,所以我們不能一味的低調隱忍,必須得在隱忍的同時不停的積蓄自己的力量。」
「人是力量,錢也是力量!」
趙歡問道:「最終為了什麼?」
趙澄正色道:「當危險真正來臨時,我們一家人能有底氣活著。」
趙歡沉默了一會,將魚肉全部切下來,端過來坐下,和趙澄碰杯喝了一口,道:「以前的我不說了,可你現在做的超市、逸聞社,還有大量購買燕川土地的動作,這三件事令我有些惶恐。」
趙澄沉默著,聽趙歡繼續說下去。
「超市看似於民有利,於朝廷有利,但實際上,當朝廷到了真正需要物資調度的時候,雖然沒有了大家族的掣肘,但卻得依靠到你。反過來說,你是把大家族對朝廷的掣肘變成了超市對朝廷的掣肘。那皇帝會不會想,你趙澄萬一關鍵時刻不挺他,那該如何?」
「逸聞社沒做起來還好,要是真的做出了影響力,那勢必會變成傳達消息比朝廷更快,消息收集面比朝廷更廣的民間組織。和平時期還好說,若是到了戰爭時期,逸聞社就是個強有力的情報組織。你覺得皇帝會安心嗎?」
「你大肆在燕川購買土地,美其名曰修什麼商業區,又是打的東方商會的名號。但咱這位皇帝是什麼人?他是有疑心病的,而且這病還很嚴重。他對你放心的時候還沒什麼,萬一對你有那麼一絲起疑了,會不會猜想,趙澄是要幹嘛?是要把整座燕川城都買下來當成他的花園麼?」qqxsnew
「當花園還好說,可趙澄他爹會打仗啊!難道是要把燕川當做根據地?」
「要造反?」
在趙歡的分析下,趙澄越聽越心驚,尤其是聽到要造反三個字時,趙澄只覺得頭皮發麻。
心中一顫!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