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合圍靖軍!」
「生擒袁彰!」
儘管何彪和李贇慶被拖住,但李贇慶的部隊還是攔在袁彰前方。機動營為了保袁彰突圍,一個個都用命在填。
袁彰雖然一直目視前方,但周圍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只是此時的他不能停,只能不顧一切的往前沖。
如果沖不出去,戰士們的犧牲便都是白費。
袁彰一槍一個,已累的滿頭冒汗。
脫貼烏花加速跟上,與袁彰並肩而行,替他分擔堵上來的敵軍。
突然,脫貼烏花扯了扯嗓子,一臉興奮的喊道:「李贇慶已經被我誅殺,想活命的趕緊滾回南周去!」
「李贇慶已被我抹脖子了,你們還要給他陪葬嗎?!」
「你們都是傻子嗎?李贇慶不死,我能跑的出來?」
「滾!!!」
脫貼烏花將所有力氣用在最後一個滾字上,還真將準備衝過來的一波敵軍給震住,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稍稍一個停頓,便影響了周圍敵軍的士氣。
借這個機會,脫貼烏花趕緊加速向前,道:「王爺,趁這個機會趕緊跑!」
袁彰欣慰的看了脫貼烏花一眼,道:「你終於知道用詭計了,本王很欣慰。」
脫貼烏花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微笑道:「駙馬說的沒錯,咱西域人就算在大靖待的再久,也學不會說謊,我的心到現在還在怦怦跳。」
袁彰道:「可你已經學會了。」
「你讓我面對千軍萬馬,我的心跳都不會加速,但一說謊我就緊張。」脫貼烏花坦率的說道:「所以西域人學不會說謊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思想問題,只要轉變思維,也是能學會詭計的。」
轉眼間,前方的光線越來越亮。
袁彰和脫貼烏花縱馬一躍,跳出樹林,看到的是一望無垠的草原牧場。
牛羊成群,生機勃勃。
緊隨其後的北境三衛和機動營迅速跟上,袁彰停了一下,朝他們看了一眼,然後回過頭,看到不遠處的四騎。
四匹馬上,趙澄居中,乾浪和于謹護在左右,元飛在三人身後。
「駕。」
袁彰深呼口氣,駕馬走到趙澄面前,坦然道:「你救了本王一命。」
趙澄微笑道:「王爺得救,靠的是自己的強大求生欲。」
袁彰問道:「為何回來?」
「南周不滅,老死雲荊。」趙澄對袁彰深深抱拳,鄭重說道:「大靖不能沒有袁老將軍。」
「袁老將軍……」袁彰抬頭看了眼天空,忽然笑了起來,道:「我喜歡這個稱呼。」
趙澄回頭朝元飛看了一眼,道:「小飛,去給老三他們發信號,撤退。」
「是!」元飛頓時駕馬奔向樹林。
趙澄指了下草原遠處,道:「王爺,元飛給我們選了個臨時紮營的地方,就算南周軍從這片樹林出來,一時半會也不容易找到,我想他們不敢在雲荊郡的地面逗留,會馬上退回去。」
袁彰點點頭,道:「他們沒在樹林抓住我們,肯定不敢繼續深入的。本王沒斷定錯的話,他們會趁機占領暮橋口,在暮橋上建造防禦工事。」
趙澄道:「這樣也好,我們有喘口氣的時間了。」
在背靠山嵐的草原紮好營後天色已黑,能從樹林跑出來的人都已經來到營地了,這時候還沒能跑出來的那基本上也改變不了成為樹林肥料的命運了。
南周軍果然不敢深入,沒有從樹林這邊出來。
營帳里燒起篝火,袁彰閉著眼睛坐在篝火旁,神情疲憊。
趙澄一行圍著篝火而坐,趙演和趙五烤著兔子和羊腿。
羊腿烤熟後,趙五拿給趙澄,趙澄朝袁彰使了個眼色,趙五這才拿給袁彰。
「冠軍王,啃腿。」
袁彰搖搖頭,連眼睛都沒睜開。
「不吃拉倒。」趙五憤憤的撕咬下一塊肉來,然後遞給趙澄。
趙澄給其他人分著肉的時候,脫貼烏花走了過來。
「王爺。」
袁彰這才睜開眼睛,道:「你回來了。情況怎樣,敵我傷亡如何?」
脫貼烏花沒有馬上回答,在篝火邊坐下,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趙演把烤好的兔子遞給他,道:「要不要來點?」
「是真餓了,謝謝!」脫貼烏花趕緊接過兔子吃了幾口,才道:「稟王爺,暮橋口一役,敵軍李贇慶部具體的傷亡情況不清楚,合計傷亡三千餘人。我軍……」
「說。」袁彰平靜的催促道。
脫貼烏花放下兔子,低頭抱拳道:「我軍暮橋口一千駐軍全部陣亡。北境三衛傷二百七十五人,死一百一十三人。機動營傷一千二百餘人,死九百七十三人!」
夜晚的草原雖然有些涼,但還不至於到冷的程度,袁彰卻把雙手伸向篝火,在火上來回搓著,就像在寒冬取暖一樣。
他沒說話,其他人也都不好張嘴,抬頭看著夜空中的繁星。
「戰死兩千餘人,傷一千五百人……」
良久後,袁彰才輕輕地說道:「本王看似機關算盡,其實沒占到便宜。」
脫貼烏花寬慰道:「南周軍方面的傷亡情況和我們差不多,算是平局。」
袁彰搖頭道:「三千機動營在那片林子裡訓練了兩年,如今第一戰就被打崩了。說到底,這都怪本王,若不是為了掩護本王撤退,他們是逃得掉的。」
「王爺……」
「本王不需要安慰,內心也沒那麼多傷感。」袁彰抬手止住脫貼烏花的話,嘆道:「本王只是感嘆,我們還能繼續戰鬥的兵力,只有一千機動營和一百北境三衛了對吧?」
脫貼烏花點點頭,道:「北境三衛和機動營的傷員高達一千五百人,如果等他們的傷養好了,我們也還有接近三千的兵力,且都是精銳。」
袁彰自嘲的笑了一下,道:「就這兒的條件還指望他們能把傷養好?傷口不惡化就是萬幸了。」
「未必就不行!」趙澄將啃完的羊腿骨放下,突然說道。
袁彰和脫貼烏花詫異的看向趙澄。
脫貼烏花說道:「駙馬爺你沒上過戰場,可能不知道,戰場上很多士兵都不是死於廝殺,而是傷口感染……」
趙澄擺手道:「不用解釋,我知道。」
「但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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