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大靖的壁壘

  「我擦嘞!」

  趙澄從未受過如此憋屈的氣,摩拳擦掌道:「我這小暴脾氣!袁彰,你是老糊塗了還是老年痴呆了?」

  「我們幾兄弟都冒險游到對岸去了,還會因為怕死來編個理由騙你?」

  「你不用急著發火。【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袁彰冷哼一聲,向湖邊走近一步,道:「你們過來看看,此時對岸正在做飯,看看他們的炊煙,和以往的人數比起來,有增多嗎?」

  「再看看這湖面,這暮橋底,我今早派人都下去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你說羊慶之會從西邊這條小土路來抓我,你現在自己下去試試,水能沒過你的頭頂,這條路根本還無法走!」

  袁彰朝向趙澄,靠近他一步,說道:「這條小土路的水位正逐漸降低,本王能發現,是因為本王在渭湖邊呆了十年了!他羊慶之才來多久,他能發現?但昨日本王卻對你說起過,所以你是知道的。」

  「可惜啊,本王說小土路的水位正逐漸降低,卻不是明日就能降低。羊慶之的五千人怎麼來?全部憋氣潛水游過來嗎?」

  袁彰搖搖頭,道:「趙澄,你這個謊言漏洞太多了。」

  趙澄退後一步,踉蹌了一些。

  袁彰哼笑一聲,捋著鬍鬚道:「怎麼了,被識破了?」

  「服了,我是真服了。」趙澄對袁彰抱拳,一臉誠摯的說道:「以前我老說有些人自以為是,自命不凡。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自以為是!冠軍王,請收我一拜,您真是天底下第一自以為是之人!!」

  袁彰側過身去,繼續望向湖面,道:「本王一把年紀了,激將沒用。本王征戰沙場多年,從不輕信人言,事實,要通過各方面的情況來分析。」

  脫貼烏花插話道:「王爺,就算駙馬說的是假話,那您這視察完了,要不我們連夜回營?」

  「你糊塗!」

  袁彰瞪了脫貼烏花一眼,道:「本王哪裡視察完了?本王還要連續觀察幾天這條小土路的水位情況,才能判斷出能悄摸摸過人的大概時間。本王昨日就對你說了,這是一次進攻南周的好機會,怎能放棄?」

  趙澄悠悠的說道:「可來可往的路,是進攻南周的好機會,也是進攻大靖的好機會。」

  袁彰背對著趙澄說道:「你走吧,就別在本王這危言聳聽,影響軍心了。本王說話算話,你離開雲荊郡,羊慶之給你送女人的事本王就當不知道。」

  「我還真不奉陪了!」

  趙澄轉身便走,邊走邊道:「再不走,等明天羊慶之打過來,那就是死!」

  「駙馬!駙馬!!」脫貼烏花在後面喊道。

  趙澄沒有理會,帶著自己人快步離去。

  「王爺……」

  「不用管他。」

  袁彰望著湖面,道:「南周不滅,老死雲荊。本王年紀大了,估計是真要老死在雲荊了。但只要本王還在一天,就絕不會讓南周軍踏入雲荊城一步!」

  ……

  「這傢伙真是老糊塗了!」

  「還鎮南戰神,還冠軍王!」

  「狗屁!」

  趙澄一行離開軍營,往雲荊城的方向行去,罵罵咧咧了一路。

  眾人都不出聲,知道趙澄受了委屈,已經很久沒見他發這麼大火了。

  「就這樣的人,這樣的腦子,當初是如何幫我那小舅子奪權的?」

  「難道當初那幾個權臣比他還傻?」

  「那這大靖的皇帝還真好當啊!」

  衡文昊趕緊說道:「駙馬慎言!」

  「呸呸呸!」趙澄打自己的嘴,道:「衡侍衛勿怪,被他氣瘋了。」

  衡文昊沉聲道:「冠軍王此事處理的確實不妥當,因為對右相府的成見,他像是失去了理智。」

  趙澄悠悠的說道:「其實我能理解。你想啊,當年最牛逼哄哄的三個人,文泰如今掌握朝中大權,位極人臣,又還年輕。我爹雖然一直在閒置狀態,但我立了軍功,封了將軍,還娶了公主,右相府的存在感不又增強了嗎?」

  「唯獨只有他,搞個南周不滅老死雲荊的誓言,自己畫地為牢把自己困住了,能怪得了誰?」

  趙澄騎在馬上,冷笑一聲。

  「主子,其實我在偷聽羊慶之和笮竹說話的時候,還聽到一些事情。」元飛跟上來說道。

  「他倆還說了啥?」趙澄放緩速度。

  元飛道:「羊慶之的話語裡表達了對冠軍王的尊敬,說若不是有他在雲荊鎮守十年,他爹早就拿下雲荊郡了。還說若不是冠軍王從不離開邊境一步,趁著大靖大軍深入夜丹的時候,他來統兵也能拿下雲荊郡。」

  「羊慶之還說了件事,說三年前冠軍王的兒媳婦帶著他最小的孫子在渭湖邊遊玩,結果被流竄到渭湖的一幫流寇給截了。流寇從冠軍王兒媳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便出高價賣給南周軍。」

  「當時羊戰北和冠軍王談條件,說不要你讓城池,只要你讓出兩座橋,讓南周軍在橋上建築防禦工事,就幫你把兒媳和小孫子贖回來。如若不然,那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各憑運氣。」

  「渭湖的橋有好幾座,兩座其實算不得什麼,但卻會改變鎮南邊軍應對南周的戰略。冠軍王不顧兒子的求情拒接了羊戰北,導致兒媳和小孫子被流寇沉湖。冠軍王的兒子請求冠軍王出兵去追殺那些流寇,冠軍王顧及大局不肯動兵,他兒一怒之下便自己帶著為數不多的親兵去追殺流寇報仇,結果和流寇兩敗俱傷,也死在了渭湖。」

  「羊慶之說,這片湖雖然是大靖和南周共有的,但其實是大靖的壁壘。」

  「用大靖將士的屍體堆成的壁壘。」

  「用冠軍王親人的鮮血匯成的壁壘。」

  「其實大境的壁壘,就是冠軍王啊……」

  頓了一下,元飛沉吟道:「這也是羊慶之非要除掉冠軍王的原因。」

  趙澄沉思了一下,問道:「你為什麼給我說這個?是希望……我們能去幫他一把?」

  「我不會左右主子的思想,我說這個,只是我自己覺得很奇怪。」元飛認真的說道:「冠軍王是這般厲害的人物,為何在主子這件事情上會表現的這般愚蠢?」

  趙澄突然拉緊馬韁,怔怔的抬起頭,望向遠處雲荊城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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