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百歲從馬車上下來,看了看面前這衣著混亂的一群人。
男人大多敞胸漏懷,有人露出胸毛,有人露出刺青,有人露出大肚子,有人露出皮包骨。
倒是那女子,在余百歲這種閱歷高深的人眼中都是極品之中的極品。
比余百歲還要高半個頭還多,以至於讓人錯覺她那一雙腿能到余百歲胸口。
腰細,臀圓,腿長,胸大,集齊了余百歲的高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非中原人緣故,她那一頭長髮呈大波浪狀,隨意披散,配合著身材相貌,顯得狂野熱辣。
但那一雙眼睛,真是凶。
余百歲這種人,第一眼看的當然是這個女人,第二眼才是那一大群敞胸漏懷的男人,從胸毛看到皮包骨。
然後他對那狂野熱辣的女子說道:「你怎麼不一樣。」
那女子原本已經下令把余百歲他們全都抓回去剁碎了餵魚,那群傢伙也獰笑著往前走。
可聽聞余百歲說她不一樣,她用輕蔑且俯瞰的眼神看著余百歲問了一句。
「哪裡不一樣?」
余百歲無比認真的說道:「你應該是個小氣的。」
狂野女子皺眉:「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我小氣?」
余百歲指著那些敞胸漏懷的大漢:「他們都打開胸窗說亮話,你怎麼不打開。」
狂野女子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臉色就變了。
「原本還想嚇唬嚇唬你,既然你自己求死,那就成全你。」
她一擺手:「把他抓回去!」
幾名大漢朝著余百歲過來,余百歲倒也不慌。
他伸手擺了擺:「抓我可以,我那車夫又沒惹你們,你們讓他走,我跟你們回去餵魚就是了。」
說完回頭看向車夫:「還不跑?」
車夫連車都不要了轉身就跑。
余百歲笑問那狂野女子:「你們這樣拉幫結夥在大街上走路都不知道靠邊走的,應該是沒有遇到過什麼硬茬子吧。」
大步過來的那個漢子一把抓向余百歲胸口衣襟:「我看看你多硬。」
余百歲等傢伙快到近前的時候說了一聲:「好髒的爪子,讓那妞兒來抓我還差不多。」
說完朝著那傢伙臉上啐了一口。
這一口,又快有準,那大漢竟然沒能反應過來,一口正中眉心,可把那大漢噁心壞了。
發了狠的大漢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發力再去抓余百歲。
余百歲:「竟敢拿小爺的唾沫洗臉,再賞你一口。」
他作勢要啐,那漢子連忙抬起手擋在臉前,余百歲往前一伸頭卻沒啐,等那漢子手才放下來的瞬間,一口啐出去再次命中。
那漢子氣急,大罵起來。
余百歲還怕他罵?
比嘴髒,他有家傳絕學怕過誰?
大漢抓又抓不著他,罵又罵不過,急的臉色越來越紅。
「讓人當猴子耍。」
那氣質狂野的女子一怒,身形一閃飛掠過來,人剛落地就一腳橫掃,那大長腿帶著呼呼風聲而來。
余百歲在那一腿掃來的時候突然往下一蹲,順勢往上一看。
「裙子裡套褲子?你真沒禮貌。」
余百歲滴溜溜一轉到了狂野女子身後,沒想到那女子身形也快,一腿沒有掃中見余百歲繞到自己身後,她另一條腿竟然還能發力起來向後踢出去。
「空中一字馬?」
余百歲樂了:「好本事。」
他稍顯狼狽但實則身法就是這麼不正經的避開,然後後撤好幾步。
「看起來火辣狂野,原來是個保守的。」
余百歲掐著腰站在那:「胸大衣服包,腿長褲子裹,無趣無趣。」
這幾句是真把那女子激怒了,轉身抽出鞭子
她攻勢更為凌厲,一鞭一鞭朝著余百歲抽打。
余百歲根本不給她機會,要說打架余百歲屁也不是,要說身法,余百歲傲視群雄。
他只是看這些人走路囂張,一群人霸著路走還讓別人讓路就想教訓一下。
眼見著那女子被他氣的已經臉色發紅眼神越發兇狠,他發力向後跳躍出去。
遠離之後,余百歲指著那女子問道:「有本事亮個場子出來,我一會兒帶人砸你家窗戶。」
之前沒抓著余百歲那個大漢喊道:「辣個不雞道偶們老大的名號,我們老大就是砍通街虞杏薇!」
余百歲:「魚腥味兒?沒聞到啊。」
他話音才落,虞杏薇那鞭子又落了下來。
余百歲一遍後撤一邊喊:「我也姓余,咱倆說不好是本家,你回家問問你爹,可有過走失的小叔沒有?」
虞杏薇又一鞭子劈下來,余百歲再次避開。
「小爺不跟你斗,你回家等著我去砸你窗戶。」
說完轉身就跑。
虞杏薇被這莫名其妙的人氣的夠嗆,拎著鞭子緊追不捨。
這裡是個大鎮子,余百歲是剛出鎮子就遇到了這群人,他此時轉身往回跑又進了鎮子,那一群人還在他身後緊追不捨。
余百歲一邊回頭看一邊出言戲弄,虞杏薇越追越快臉色也越來越白。
她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這樣一個碎嘴子,長的討厭也就罷了連說話的聲音都這麼討厭。
「快來救命啊。」
與百姓大聲喊著:「有人逼婚啊,有人要強搶民男啊。」
大街兩側的百姓們全都被他吸引過來,紛紛駐足觀看。
一見一個外鄉來的年輕後生,竟然把本地一霸給氣的狂追不舍,所有人都替余百歲捏了一把汗。
虞杏薇在這名為葫蘆鎮的大鎮子裡名氣極大,常年帶著一群人在大街上橫行無忌。
雖然也沒聽說她真的對鎮子裡哪個人下過重手,可人人都怕她。
在鎮子裡擺攤的人,都要向她交保護費,只要你擺攤,來一次就要交一次,雖然要的不多,不給就把人轟出去。
那些小攤販每人每天兩個銅錢,要的倒是不多但確實很憋屈。
官府都不要錢,他們卻要。
還有,這些攤販必須在她指定的地方擺攤才行,誰要是不去她指定的地方,秤桿子都給你掰斷。
葫蘆鎮再加上附近鄉鎮的百姓可謂深受其苦,然而此人又與官府勾結,不管她怎麼鬧騰,官府也不管。
余百歲才到葫蘆鎮就聽說這個女人有些放肆,於是故意想教訓教訓。
剛才他已經差不多試出來,這個叫虞杏薇的女人功夫也就那樣。
若按照江湖慣例來說,最多也就是個四五品左右。
你要說她有多能打,她身後那十來個潑皮無賴都打不過她一個。
可這種武藝的人,余百歲再不能打也能戲耍個夠。
比起小土司來說,虞杏薇更是不值一提。
小土司再不能打,最起碼也能算個八品上,若是配合她用蠱用毒的本事,能有九品實力。
小土司只是在葉無坷身邊顯得有些不出彩,她可是打遍彩衣族十三寨無敵手。
按照余百歲的計劃,他要把虞杏薇引到一條巷子裡,然後他提前埋伏好的人會把虞杏薇極其團伙暴打一頓。
余國公府里的護衛,也沒有一個是吃素的。
眼看著就要跑到之前定下的地方,虞杏薇忽然不追了。
她停下來,掐著腰喘著粗氣。
余百歲見她不追了,停下來繼續挑釁。
「你這大姑娘家家的非要追著個男人不放,你也不用這樣逼我,我說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就算你把我綁回去,你也只能是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
虞杏薇怒視著他:「你來葫蘆鎮搗亂到底是想幹什麼?」
余百歲道:「你開什麼玩笑,是你想盡辦法引我來,我來了你就說非我不嫁,現在你又不好意思承認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裝作恍然大悟:「你是當著葫蘆鎮的父老鄉親們臉皮薄了?」
虞杏薇怒極,再次發力狂追。
余百歲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喊:「看你身材也是個能生養的,腰細屁股大多半能生兒。」
「你別追了,你要是溫柔一點兒我可能就要了你,但可得說好,以後我說什麼你都得聽,每天洗腳水給我打好,飯做好.....」
嗖的一聲,虞杏薇從地上撿了一塊磚頭砸過來。
余百歲伸手一抄竟然接住了,他大笑道:「定情信物嗎?」
馬上就要追到那條巷子了,虞杏薇再次停下來。
余百歲心說這個女人真麻煩,這點兒體力都沒有還做什麼壞蛋惡霸。
可他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卻發現了不對勁。
葫蘆鎮口,出現了一大片黑影。
鎮子口的百姓們四散奔逃,就如同白日見了鬼一樣。
虞杏薇轉身往後看,眼神凝重起來。
鎮子口那邊出現的人不少於數百,都是步行,他們走進鎮子的那一刻,好像有一層烏雲籠罩過來。
百姓們沒有一個還敢留在原地,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虞杏薇不再理會余百歲,轉身帶著她手下那十幾個潑皮朝著那黑壓壓一大群人走了過去。
余百歲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有些愣神兒。
虞杏薇拎著她的鞭子走到鎮子口,距離那群人還有幾丈遠的時候停下。
「胡萬山,你越界了!」
虞杏薇用手裡的鞭子一指對面為首的絡腮鬍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大概三十幾歲,膀大腰圓,有大奎一樣的身高,比大奎還要胖一圈,那肚子挺起來,像是吃撐了的水牛肚子一樣。
胡萬山冷笑一聲:「虞杏薇,我今日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從我還是不從我?從我,我手裡的地盤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不從我,你是我的,葫蘆鎮也是我的。」
虞杏薇眼神厭惡:「當初幾家說好了怎麼劃分地盤,這葫蘆鎮是我虞杏薇的,誰越界,按照江湖規矩,各家要一起出面。」
胡萬山:「你真的太蠢,如果不是我胡萬山給面子,背後替你說話,你這樣一個娘們兒能混到一片地盤?」
「我現在給你機會,你去各家喊人,如果有人來,我今日把腦袋卸下來給你。」
虞杏薇臉色發寒:「沒人來,我也能把你打回你的豬窩。」
「你太不知道好歹!」
胡萬山:「最後問你一次,你從我還不從我。」
虞杏薇一鞭子抽了過去:「問我的鞭子!」
啪的一聲。
胡萬山一把將鞭子攥住,然後隨手一拽就把鞭子從虞杏薇手裡拽出來。
他大聲說道:「葫蘆鎮裡的規矩,改由我胡萬山定了,從今天開始,各家商戶每個月交給我五兩銀子,城中攤販,每天五十個錢,商鋪商行的貨運,全都交給我們來辦。」
他指向虞杏薇:「誰敢幫她,就是我的死敵。」
他說著話大步向前,虞杏薇身後那些敞胸漏懷的小弟嚇得步步後退,有人轉身就跑,片刻間,十幾個人只剩下三四個。
胡萬山見虞杏薇一個手下拎著棍子在那比劃著名卻不敢上前,把一巴掌把人扇飛出去:「不敢動手比劃什麼。」
這一下,虞杏薇身邊僅剩下的三個人也跑了。
那看起來狂野火辣的女子,此時孤身一人,倔強不退。
......
......
【趕飛機,沒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