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的是「懇請」兩個字。
顏旺聞言,神情頓時一愣,用沙啞的聲音反問道:「蘇老闆人中龍鳳,做局下套橫行無忌,何事事關你生死,還需要老夫來提點?」
我也不賣關子,直接問道:「當年提攜你的那位天神是誰,能否告知?」
顏旺聞言,整個人都立住了。
目前的情況。
魔都據點被拔了之後,公家肯定會根據從據點裡面找出來的線索,順藤摸瓜,繼續往上尋找老司理邪惡帝國的犯罪脈絡,老司理肯定要抓緊時間緊急收縮戰線,擦乾淨身上的屎,儘量不再遭受更大的損失。
在這種時候,老司理肯定忙得屁砸腳後跟,根本無暇顧及我。
但我卻不能被動地等他來找我。
我必須主動去撩撥他,把他給逗嗨。
本來以為收服了夏禧之後,會從他身上找出對付老司理的突破口。
奈何這小子根本不肯就範,還用假藥包騙了我們,逃了。
我現在只能啟動顏旺這個線頭。
顏旺之前十年不出山,但因為對他有提攜之恩的天神一句話,無奈只得重新出山接客,儘管他根本不知道要帽子客人的真實身份,但還是盡心盡力地做了一頂冕旒帝王帽贗品。
而天神之所以會讓顏旺去做這頂帽子。
完全是因為老司理找到了天神。
這是一個三角關係。
天神認識老司理。
顏旺認識天神。
只有顏旺告訴我天神是誰,我去找到天神,才能想辦法順藤摸瓜找到老司理。
這也是之前我為什麼不肯收顏旺送出的近千萬價值的魚腸劍,卻傾心幫他去解決麻煩的原因。
我要讓顏旺欠著我這一份天大的人情。
再將這份人情作為線頭。
不斷抽出躲在黑暗中的老司理。
現在到了需要他還的時候了。
參觀工作室、提點一下小竹,也算還了一點人情。
我也沒跟顏旺客氣,果斷收了,但禮實在太薄。
顏旺手拄著拐杖,站在原地,似乎內心在艱難掙扎。
半晌之後。
他長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蘇先生心思之深,老夫佩服的五體投地!」
顏旺這話講得非常委婉。
其實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是,原來你小子在這裡等著我,太特麼不地道了。
讓他不爽吧。
掀翻老司理,於公於私,我都覺得自己走在了一條正確的道路上,管不了那麼多。
我沒吭聲。
顏旺說道:「早年間,他老人家雖然也是古董江湖之人,但在幾十年前就已經退出古董江湖,從事了別的行當。自從他從事別的行當之後,我曾答應過他,不再將他往古董行當裡面扯,也不會透露他的任何信息。」
「這幾十年來,要不是上次那位神秘客人需要冕旒帝王帽,我們還從來沒聯繫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位神秘客人,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能迫使他給我打這個電話。」
顏旺已經快七十了。
那位天神在他的口中屬於老人家,不得快九十歲了?
我靜靜地聽著。
顏旺神色無比糾結,似乎非常累,端了一張凳子,坐下來,抬頭問道:「蘇先生,你有煙嗎?」
我給了他一支。
顏旺抽著煙,露出一副生死抉擇的神情,說道:「他老人家對我有提攜之恩,蘇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事情真的讓老夫很痛苦啊,說出來不是人,不說出來也不是人。」
果然是老狐狸!
如果換成普通人,見到一個老頭如此痛苦的抉擇,可能也就說算了。
可我是普通人嗎?
哥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我直截了當,反將了他一軍:「天神退出古董江湖幾十年,卻又給你打了電話,再次參與了古董江湖之事。老爺子十年不出山,後來也出山制贗了。你們兩位僧人,本來確實約定一起苦行,可如今兩人齋戒都先後破了,誰又還好意思腆著臉指責對方心中不尊佛祖?」
我的潛台詞是,可別拿這個說事,這人情我要定了,你還不還吧。
顏旺聞言,臉上肌肉劇烈抖動。
估計要不是強忍著,一口老血都會噴出來。
我安靜地等他抽完了那支煙。
顏旺見我態度堅決,萬般無奈,只好咬牙說道:「好吧,我告訴你。他老人家其實人在津門,是老糧幫的總瓢把頭。至於蘇先生能不能找到他,他見不見你,老夫就無能為力了。」
我問道:「誰?!」
顏旺回道:「老糧幫的總瓢把頭,難道蘇先生認識?」
這就有點巧了。
按顏小月所說,她參加老糧幫,其實根本沒敢告訴顏旺,害怕他打斷她的腿。
可那位提攜顏旺的天神,竟然會是老糧幫的總瓢把頭。
我回道:「不認識!多謝老爺子坦誠!」
顏旺罷了罷手:「不客氣,只求蘇先生找到他的時候,別提老夫名字就行。」
我回道:「一定。」
顏旺笑道:「蘇先生,我已經年紀大了,今天精力有點不濟,就不送你了。」
我目的達到,不再多言,向他告辭,出了工作室。
小竹和顏小月正在外面等我。
顏小月見我一個人出來,問道:「我爸呢?」
我回道:「他有點累,在裡面休息。」
顏小月聞言,趕緊跑回去看。
我招呼小竹先離開。
一會兒之後。
顏小月氣喘吁吁地趕了出來,在腸粉館門口拉著了我,問道:「你跟我爸說了什麼?」
我回道:「沒什麼啊。」
顏小月說道:「沒什麼?剛才我進去,他滿臉糾結地跟我說,讓我以後少跟你玩,說你這小子跟菩提子一樣,渾身上下足有上千個心眼!」
我回道:「謝謝!」
顏小月都無語了:「謝你個頭啊!他這是對你有意見呢,你覺得他在表揚你?」
我笑道:「不管他是表揚還是罵,反正我跟你玩定了,跟我走吧!」
顏小月有點懵:「去哪兒啊?」
我回道:「玩!」
顏小月問道:「玩什麼?」
我說道:「這你別管了,反正挺有意思的。」
顏小月撅了撅嘴,不再問了,開車送我們回酒店。
一回到房間門口。
卻見肖胖子正跟一個人在裡面打得嗚呼哀哉、鬼哭狼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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