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儘是白骨嶙峋,這裡異常遼闊,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目之所及,除了岩柱便是白骨。這個地方看起來宛如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山洞,上方布滿了一根根尖銳的石筍和直徑近達十米的岩柱,這些岩柱連接著地底和最上方,支撐著整個山洞。
儘管遍地都是形態各異的白骨,但空氣中並未瀰漫出一絲腐肉的惡臭,不僅如此,如果仔細感應,還會發現這些骸骨中還遺留著淡淡的靈氣。
很難想像,這些骸骨在生前時到底是有多麼恐怖。
盡飛塵錯開一個身位,看向身後的司南雨說道:「介紹介紹。」
司南雨漏出的那顆美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她不停的看著四周,那張向來面無表情的小臉上流露出了深深地震撼。
「「道詭暮場」。」司南雨望著眼前無法言語形容的場景,說道:「秘境是隨著異族降臨而出現的,秘境之中,會出現任何人事物,而最為神奇的,是這其中會出現「道詭戰場」中的某處角落。」
「「道詭戰場」我知道,是一處特殊的空間,人族與異族打了千年之久的戰場。」
盡飛塵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是沒念過書,舉手說道。
司南雨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科普,「由於「道詭戰場」連續數千年都在承載著強者的戰鬥,所以導致了其整個空間變得極其不穩定,偶爾變會隨著秘境一同出現,並隱藏在秘境中的某個地方,
而出現的「道詭戰場」,並不是現在的「道詭戰場」,它可能是任何時間的「道詭戰場」,可能是未來,亦或許是過去,但大多出現的,都是一片死寂之地,無人,無息,無靈。」
「學到老活到老,受教了。」盡飛塵瞭然的點了點頭,旋即皺眉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可能是未來或者過去是吧,但就算是這樣,好像用處也不大吧,現場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很難在從其中獲得真麼重要信息。」
「如果是「道詭戰場」,那確實不止於此。」司南雨說道:「但若是「道詭暮場」,就完全不同了,能在「道詭暮場」死去的人,最低都是『古』境強者,無論是人族還是異族,一旦到達了『古』境便會超脫,所掌握登峰造極的奉天極武便會刻入其深骨之中,若是運氣高宏,自當可以領悟一些已經遺失的不傳極武,
這樣,你應該就懂得「道詭戰場」為何這般叫人震撼了吧。」
「誒?人呢。」
司南雨眨眼的功夫,盡飛塵就消失不見,她向下方一看,就見那盡飛塵正扛著個尿素袋子往裡面扔骨頭呢。
「喂,你幹嘛。」
「嘖,這孩子,那不愛說話怎麼眼神還不好呢。」盡飛塵隨手將滿滿登登的尿素袋子送進了空間戒指中,然後說道:「進貨啊,還能幹啥,總不能熬骨頭湯吧。」
司南雨無奈扶額,心中產生了深深地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寰級啊……
「沒用的,這骸骨一旦脫離了「道詭暮場」就會瞬間化為飛灰,帶不走的。」司南雨指了指盡飛塵手中的戒指,說道:「不信你把那袋子拿出來看看,裡面是不是什麼都沒有。」
戒指一閃,盡飛塵將尿素袋子取了出來。
打開一看,盡飛塵的表情頓了頓,頭也不抬地說道:「真的一個都不能帶走?」
「真的,同為寰級,以後都是要一起上「道詭戰場」的,我騙你幹嘛,再說了,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司南雨搖了搖頭,看著盡飛塵手中空癟的袋子說道。
可在盡飛塵的眼中,卻並非如此,那群骨頭確實消失了沒錯,但,在袋子的角落裡,還遺留著一截手指骨頭。
他眯了眯眼,輕挑了下眉,心中唏噓:嘖嘖嘖,這個劇本,怎麼那麼眼熟呢,難道我真是主角?
盡飛塵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司南雨,然後佯裝不信邪的說道:「我再試試,沒準行呢。」
說著,他又撿起了幾根白骨扔進了袋子,收回戒指中再次取出。
見此一幕的司南雨嘆了口氣,「不可能的,這地方的骸骨一看就是過了得有幾百甚至上千年了,如果沒有「道詭戰場」的磁場影響,就算是『尊』境強者的骸骨也不可能存留下來,別想了。」
「好吧,確實帶不走。」
盡飛塵望著袋子中依舊沒有消散的白骨說道,隨即將袋子收回了空間戒指。
而後裝出一副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笑了笑,「那就只能在這裡看看能不能領悟到極武了唄。」
「沒錯,還要看這些白骨的主人生前的時候有沒有抹去極骨,若是抹去了,那就是普通的骨頭。」司南雨撿起一塊不大的骸骨,感應了一番後便將其捏成了粉末。
再度開口說道:「這裡應該大概率是過去時間的暮場,在最以前的時候,大夏還不是大夏,有很多得國家,這其中不乏有凌駕國家之上的家族,他們視極武為一族的根本,若非家族血脈,從不外傳,哪怕是族中之人死去時,也會抹去與極武之間的關聯,避免有人從屍骸中僥倖習得家族不傳極武。」
「知道,一些格局不大的家族就這樣,像什麼大虛空術啥的,稍微學一下都要死要活的。」
盡飛塵隨手捏碎一根白骨說道。
司南雨聽聞此言,好奇的說道:「大虛空術?好霸道的名字,是何朝何代的家族,為何從未聽過。」
「書中一個不愛交停車費的朋友所學,最後被一個家族的人追。」
說著,盡飛塵好似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挑著眉笑道:「你說,這裡有沒有可能是未來的暮場,我們在此僥倖領悟了一個極武,然後未來奔向戰場,最後身消道隕,再說現在,我們所領悟的白骨,就是在未來死去的我們的。」
司南雨短暫沉吟,「好古怪的想法,為什麼你會這麼想,不死不就可以了嗎?」
「當活著不再有意義,那死亡便是唯一的意義。」
「那你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嗯……」盡飛塵摸索了一下下巴,隨意說道:「把太陽拉下來當床頭燈,或是種滿世界的青蘋果樹,又或者,完成一場萬古間最精彩的魔術。」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司南雨自動屏蔽了前兩個,說起最後一個聽起來靠譜一些的,問道:「完成了魔術,然後就去死?」
「沒錯,只有這樣,那才是最精彩的魔術。」
「歪理。」
「是精彩的道理,精彩可以頻頻而起,但絕不能落寞,而消除落寞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的消失,只有這樣,它才會定格在最精彩的瞬間。」
「為此拋棄一切,甘願死亡?」
「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