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公路像是沒有盡頭,哪怕車速很快很快,但還是望不到那層壁障。
車內,脫去外套的盡飛塵穿著寬鬆的白色衛衣,他踩了腳剎車,車速變得沒那快,即便是車窗降下也沒有很大的冷氣灌入,可以讓他慢慢的抽著煙。
白芝芝和王意因為誰的修為更高吵吵鬧鬧,雖然只是白芝芝一個人的演奏,但副駕駛雙手抱胸的王意還是會時不時的回懟幾句,導致車上根本就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江知意也偶爾會被白芝芝拽著說上幾句,至於話題,無非就是一些青春少年會談及的東西,偶爾會到「道詭戰場」的局勢分析,也偶爾會到少年談論的情竇初開,當然,也只是談談。
聽著耳邊的吵鬧,和窗外的風聲,盡飛塵不知不覺的笑了,他忽然意識到這次是個不錯的出行,三兩好友在身邊,天氣正好晴朗,雖說他們漫無目的,但卻不人潮擁擠,可以肆意的欣賞著沿路的風景,在這座寒冷的城市中,總有熱血的人在贈與溫暖。
未知的危險不知何時會降臨,但在當下是美好的期遇,人啊,總要去珍惜些什麼。
嘩——
車輛從空寂的公路駛過,帶起雪花,留下一顆未能燃盡的菸蒂。
…………
【目的地已到達您附近,本次出行耗時42分鐘,請您下車注意左右車輛。】
「這注意你大爸啊,這他媽連個活物都沒有,更別說車了。」
白芝芝一整個腦袋探出車窗外,看著厚厚的大雪所掩蓋的三間破舊磚房,忍不住叫罵。
「來都來了,下去看看再說。」
盡飛塵解開安全帶,從車中走下,后座的車門被人推開,白芝芝像個大白耗子竄了出來。
入眼處,前方是數萬公頃的樹林,大雪的掩蓋下,像是疊疊起伏的潮浪,在這浪花下,僅有四個磚房坐落,沒有裊裊炊煙,沒有家犬吠叫,像是被人遺忘。
從周圍沒有半分被破壞痕跡的雪可以看出,這裡並沒有人進進出出,向後看,也只有他們剛剛留下的車印,再無其他。
「應該是都搬走了吧,這天氣家裡怎麼可能不燒火。」
王意眺望著周邊說。
「去看看,反正也沒事幹。」
盡飛塵提了一嘴,幾人點點頭,一同前去。
腳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響響個不停,四個人的踱步,像是完成了一場交響曲。
走到了老舊的磚瓦房前,幾人向著屋內探了探。
這時,白芝芝的驚呼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草,這有個車。」跑遠了的白芝芝朝著幾人招呼,並不停的指著一個房子的後面。
幾人對視一眼,也是快步的走了過去,從房子的圍欄繞過,這裡果然停著一輛車。
是一輛銀白色的雷克薩斯es300,掛的是上京車牌。
「不是吧,真有人上著來溜達啊?」
白芝芝後知後覺,傻眼的說。
「我們不就是嗎?」
盡飛塵挑挑眉,然後展開靈氣搜索,對著周邊這僅剩的四棟房子地毯式探索。
大概是聽到了白芝芝吵鬧的聲音,他才剛探出靈氣,眼前這棟房子的後門就被推開了。
是一個女孩,她只探出了一個腦袋,是白色的髮絲,不過與白芝芝銀白不同,女孩的是一種蒼白,像是人體老化後生長出的白髮。
女孩的面容很年輕,像是只有二十多歲,但這個世界是不能夠以貌取人的,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讓自己永駐青春。
不過少女的臉很瘦,兩邊的臉頰都有些凹陷,整個人看上去很沒有精神,雖然如此,但依舊掩蓋不了女孩素白的膚色與炯炯有神的紅色眸子。
白芝芝一時間呆住了,「親,親戚?!」
「實在抱歉打擾到你了,我們來這遊玩,恰好途經此處就來看看。」
盡飛塵率先回過了神,禮貌性的微微鞠躬表示歉意,並微笑的做出解釋。
「沒事的。」女孩有些怯懦,只敢露出個小腦袋,大概是怕他們四個人高馬大的男生會做些什麼東京之事吧。
或許是出於客套,少女看了看外面寒冷的天氣和飄著的雪花,小聲的開口,「要,要進來坐坐嗎,下雪了。」
「不……」
「艾瑪那可太行了。」還不等盡飛塵拒絕,白芝芝一口就先答應了下來,邁著大步就走了過去,「哎呀老妹兒,真講究,你說咱倆能不能是個親戚啥的,你瞅瞅,你頭髮白色的,我也是,你說這事是不是沒準。」
一邊說著,白芝芝就從女孩開的門縫走了進去,簡直就是毫不客氣。
盡飛塵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幾人嘆了口氣,也是跟了上去。
「麻煩了。」
「麻煩了。」
「麻,麻煩了。」
「沒事的。」女孩搖了搖頭,輕輕關上了門。
進入屋內,一股暖氣頓時包裹在了全身。
房間內的布局就是普通的東北農村布局,兩個房間,一個客廳,三人是從廚房的後門走進來的,所以直接就進了客廳。
布局很簡單,一個沙發,一個小茶几,在窗邊有一個巨大的架子,掛著一個被白布遮住的畫板。兩個房間的門都鎖著,看不到其內的景象,當然,就算是開著他們也不會去看,畢竟那樣不禮貌。
除了盡飛塵和白芝芝,其餘兩人都顯得有些侷促,畢竟是初次進入一個女孩的房間,還是一個陌生人。
「坐吧,我幫你們拿水。」女孩的目光從盡飛塵的臉上移過,隨即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也是直到此刻,盡飛塵才看清了女孩的全貌,一身純白的連衣裙,沒有一絲點綴,纖細的腿上裹著令人不解的白色繃帶,包括手臂也是,像是初中備受動漫影響的中二少女,一雙樸素的帆布鞋在女孩的腳下步步生花。
「不用那麼麻煩,我們坐一下就走。」
「沒事的。」
說著,女孩已經拿著幾瓶礦泉水走了過來放在茶几桌面。
不知是不是錯覺,盡飛塵感覺只是拿著幾瓶水,就已經快把女孩的力氣給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