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僧點頭:「就在一個叫寧漁村的地方。」
「那我這就去找他。」
「等等,我與你一同前去吧。」
就在刺蝟精迫不及待要前去尋找獅子精之時,沙僧攔住了對方,打算一同前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沙僧有些不明白地藏王菩薩嘴裡的『造化弄人』是何意思,所以打算一同前去探知探知。
很快,二人便一起來到了寧漁村。
這個村子位於南贍部洲的南部,依山傍水,村子後面有一座大山,名為李家山。
這裡的大部分村民都是靠打漁為生,也有部分村民是依靠打獵為生。
刺蝟精與沙僧找到寧漁村,並未進入村子,而是站在李家山的山頭,俯瞰整個村子。
整座李家山,沒有一絲野獸的氣息,最多也就只能看到一些飛鳥和蛇蟲鼠蟻罷了。
當感受到這片村子一片祥寧,沒有一絲妖氣的時候,刺蝟精心裡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刺蝟精扭頭看向沙僧,心中忐忑的詢問道:「大師,我家相公真的在這個地方轉世了嗎?為何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沙僧此時似乎已經有些明白地藏王菩薩嘴裡的『造化弄人』是什麼意思了。
他指著山腳下的那片村莊說道:「說不定我們能在這裡找到他。」
「村子?」刺蝟精很是疑惑,妖怪怎會和村民一起生活在村莊當中?
若是被村民發現妖怪的身份,一定會引來很大的恐慌,屆時便會吸引來大量的捉妖師。
所以一般來說,妖怪是絕對不會藏匿於人群之中的。
但為了找到獅子精,刺蝟精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前去尋找。
進入村子,便感受到村子裡的祥和之氣。
二人從村頭一直找到村尾,就連路過的狗都不放過,也要用神識將其掃視一番,生怕錯過了。
很快,刺蝟精幾乎已經找遍了整個村子了,也依舊沒有找到獅子精的蹤影。
就在刺蝟精以為沒希望的時候,一個身影從自己身邊掠過。
那是一個長相俊秀的少年,肩上背著一捆柴火,身穿粗布麻衣,身形單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臉上洋溢著笑容。
「娘,這是我今天上山砍的柴火,應該能賣不少錢了。」
少年走向一間十分簡陋的屋子,一個婦人迎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塊毛巾,一臉心疼的為少年擦著額頭上的熱汗。
「天材,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要不是你爹身體不好,也不用你起早貪黑出去砍柴火賣錢。」
少年卻是沒有絲毫的抱怨,搖了搖頭說道:「沒事的娘,等把賣柴火的錢買了藥,爹的病就能好起來了,等爹的病好了,我們家就能好起來了。」
「好,好,你快進屋,我給你留了午飯,趕緊去吃。」
說著婦人便將少年拉進了屋內。
刺蝟精看著這一幕,瞳孔在不停的抖動,眼神很是複雜,止不住的搖頭,嘴裡呢喃著。
「這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隨後,刺蝟精便紅著眼眶向李家山的方向跑去。
沙僧無奈嘆息了一聲,搖頭道:「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此時,沙僧已經完全明白了地藏王菩薩的那句話。
而此時的刺蝟精則是躲在山腳下,暗暗抽泣。
在見到那名少年的那一刻,刺蝟精便認出了那人便是獅子精的轉世。
而刺蝟精之所以如此傷心,便是因為她沒有從對方的身上看到半天真氣流動,也就是說明,對方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獅子精因上一世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天道輪迴讓他此生成為了一個凡人。
自古人妖有別,若是人妖強行在一起,便會有一方要遭遇大難。
有史以來,不管是哪一段人妖、人仙、人鬼相戀,雙方必定會遭遇大難。
刺蝟精自己倒是不怕,畢竟自己是個妖怪,命長的很。
可李天材就不一定了,他只是一個凡人,隨便一點天災人禍便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刺蝟精不願意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毀了對方的生活,還有命運。
隨後,沙僧找到了躲在山腳下的刺蝟精,詢問道:「之後你怎麼打算?」
刺蝟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很是不舍的望著李天材所在的方向,說道:「我打算隱居李家山,默默的看著他成家立業,幸福美滿的過一生就夠了。」
聽完這話,沙僧很是佩服刺蝟精為愛犧牲的精神。
放棄一個深愛之人就已經很艱難了,還要默默的守著對方,看著對方與其他人共度一生,這等痛苦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大師,多謝您幫我找到獅子精的轉世,等他這一世結束了,小女子便親自去尋大師您,用後半輩子報答您的恩情。」
說完,刺蝟精衝著沙僧深深鞠了一躬。
見刺蝟精主意已定,沙僧便沒再說什麼,而是遞給了對方一顆佛珠,並囑託道:「若是日後你有困難,你大可用這顆佛珠喚我,屆時我便會出現。」
說罷,沙僧便駕雲離開了。
雖然沙僧離開了寧漁村,但還是時不時的關注刺蝟精。
在那之後,刺蝟精確實沒有再打擾李天材,而是在山上建了一個簡陋的住所,默默的守護著對方。
也許是天意使然,讓他們本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有了命運的交織。
那一年,李天材二十歲,依然像往常一般上山砍柴為家裡補貼家用。
可是那天,因為下了雨的緣故,山路比平時還要滑上許多。
在下山的期間,李天材因為回家心切,一個不小心一腳滑落,掉入了山溝當中,導致雙腿骨折,無法行走。
李天材費勁了力氣才從山溝當中爬了出來。
待他出來之後,天色已經黑了,完全看不清山間的路,但是卻看到了不遠處有微微的光亮。
李天材便順著那道光的方向爬了過去。
待爬到光亮處時,才發現那是一間十分簡陋的小茅屋。
「奇怪,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茅屋了?」李天材試著沖裡面吆喝了兩聲:「請問有沒有人啊?」
「……」
屋子裡並沒有傳來回應,只有一盞燈光微弱的油燈在空氣中閃爍搖曳。
李天材此時已經疼的有些意識模糊了,全身的冷汗幾乎將身上的粗布麻衣打濕,但為了禮貌,還是繼續吆喝了一聲。
「有人嗎……救救我……」
「……」
屋子裡還是還有人回應。
深夜的大山濕氣格外的重,再加上溫度也在驟降,若是在野外的話,就算不被疼死,也要被冷死。
李天材幾次呼喊都沒有得到回應,無奈只能推開房門,見裡面沒人,心中便想著,這是不是哪個農夫在山裡暫時居住的屋子?
想到這後,李天材便沒有再顧慮別的,直接爬進了茅屋。
在整個身體進入了屋子後,李天材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外出覓食的刺蝟精回到了自己的茅屋。
推開房門一看,便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李天材,刺蝟精連忙丟下了手中的食物,沖向李天材,拍了拍他的後背。
「喂,李天材?你怎麼了?李天材?!」
幾番呼喚,對方都沒有回應,用神識掃視一番後才發現對方雙腿骨折了。
刺蝟精將李天材搬到床上,用自己的真氣渡給對方,用來緩解對方的痛苦。
可刺蝟精的修為實在是有限,根本治不好李天材的雙腿,眼看著李天材痛苦不已的表情,刺蝟精實在是心疼。
看著痛苦的李天材,刺蝟精內心無比糾結。
到底是將他留在這,還是送回家去?
可是,若是將對方送回家的話,以李天材的家境一定沒有能力醫治對方的腿傷。
若是醫治不得當的話,李天材還極有可能落下終身殘疾。
思來想去之後,刺蝟精還是決定將李天材暫時留在茅屋內。
可刺蝟精又不會醫術,也沒有錢,修為還不夠治好對方的腿傷。
正當刺蝟精還在犯愁之時,忽然想起還有一個人,一定可以幫到自己。
刺蝟精隨後便向沙僧傳音。
「大師,抱歉這麼晚打擾您了,不知道您可否有醫治腿傷的辦法?」
沙僧收到傳音,面露疑惑,好奇問道:「你又被仇家盯上了?」
刺蝟精咬了咬下嘴唇,看著床上痛苦萬分的李天材,回應道:
「不是,是李天材雙腿骨折了,他不知怎麼的跑到了我的茅屋來,我又不忍心將他送回家去,以他的家庭情況,肯定是沒法醫治的,所以我想……」
沙僧笑了笑,一眼看透對方的心思,回道:「你是想自己幫他醫治?」
「對。」刺蝟點了點頭,一臉堅定道。
「那好吧,我將方法說與你,你且記著。」
「大師您請說。」
刺蝟精從身上撕下一片布條,咬破手指時刻準備著記錄下來。
「首先你找兩塊木板,將他的雙腿固定住,然後再去尋些草藥……」
「嗯,好。」
沙僧一邊說,刺蝟精一邊記著,每一個字都不敢漏掉,生怕漏了哪些細節,李天材的雙腿就要廢了。
要是手指頭上的血不夠了,又立馬補上一口,絲毫感覺不到疼一般。
不過片刻,一片布條上便密密麻麻的都是用鮮血書寫的字跡。
「……以上便是治療腿傷的法子,只要你不出錯,他的腿不出三月便能痊癒。」
「三個月?!」刺蝟精驚訝道:「要這麼久嗎?我們妖怪最多只要幾天就好了。」
沙僧略顯無語,但還是不厭其煩的解釋道:「他可是凡人,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月能痊癒已經算是快的了。」
「好吧,多謝大師相助,小女子不打擾您了。」
撤下傳音後,刺蝟精看著躺在床上的李天材,輕聲呢喃道:「三個月……那不就意味著他要在我這待三個月了?」
刺蝟精此時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雖然說心裡很期盼能看上對方兩眼,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難不產生感情。
可若是把對方送回去的話,便有殘疾的可能。
刺蝟精內心無比糾結,最後索性不想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旋即,刺蝟精便按照沙僧所教的辦法先幫李天材處理傷口,用木板固定住對方的雙腿。
處理完對方的傷勢後,有再次走出了茅屋,鑽進深山當中尋找所需的藥材。
好在李家山資源豐富,所需要的藥材皆能尋到,再加上刺蝟精是妖怪,就算藥材長在懸崖峭壁上,也能輕鬆採到。
將所需藥材都盡數採摘回來之後,又按照沙僧所教的辦法將藥材盡數碾碎,包紮的包紮,餵藥的餵藥。
待所有都處理完了之後,窗外已經亮起了一層魚肚白。
忙活了一晚上的刺蝟精已經累得四肢癱軟,於是便趴在床沿邊上休息片刻,靜靜的守護著李天材。
漸漸的,刺蝟精感覺到一陣困意襲來,慢慢的合上雙眼,睡了過去。
臨到中午,李天材才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眼。
當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時,李天材還有些意外,隨後扭頭一看,嚇得差點原地康復從床上蹦起來。
「怎麼有個女的?」
李天材縮在床角,靜靜的看著床沿邊上的女子。
「她是誰?我怎麼感覺好像見過她一般?」李天材輕聲呢喃著。
再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腿上已經被包紮好了。
李天材又看了看身邊的刺蝟精,猜測道:「是她幫我處理的腿傷嗎?」
說著李天材便湊了上去,仔細端詳著刺蝟精的長相。
面容姣好,一張臉蛋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白嫩,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嘴唇殷紅,十分的迷人。
就在這時,刺蝟精的眼皮跳動了兩下,緩緩睜開了雙眼,二人的視線正好對上,氣氛怪異。
李天材頓時感覺到尷尬無比,將腦袋收了回去,慌忙解釋道:「姑娘別誤會,我不是要輕薄於你,只是見你有些眼熟,想湊近看看。」
「我也不是故意要闖進你的住所的,實在是迫於無奈。」
「姑娘救我一命,李某無以為報,要是姑娘介意的話,我現在就回去。」
「但是姑娘你一定要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告知我姑娘姓名。」
見李天材那語無倫次的樣子,刺蝟精不禁『噗呲』一笑,開口道:「你叫我小微就好了。」
「你現在雙腿沒法行走,你就留在這養傷吧。」
看著刺蝟精那絕美的笑顏,李天材一時之間有些看入迷了,久久沒有回話。
被對方這麼一直盯著看,刺蝟精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低著頭嬌羞道:「我長的很難看嗎?你這麼看著我?」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李天材連連擺手,脫口而出說道:「沒有,沒有,姑娘你長的很美,像是天仙一般,感覺好像上輩子是我夫人一般。」
說完這話後,又覺得自己很是輕佻,又連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姑娘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感覺你很眼熟……」
望著李天材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刺蝟精忍俊不禁,掩嘴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說著刺蝟精便起身,將昨天採摘的果子遞到了李天材的面前。
李天材怔怔的拿了一顆果子,看也沒看便放進了嘴裡,下一秒頓時一臉猙獰,將嘴裡的果子吐了出來。
李天材望著吐在手心的果子,疑惑道:「這什麼果子?」
刺蝟精想也不想便答道:「松果啊,怎麼了?不好吃嗎?我一直都是吃這個的。」
李天材訕訕笑了笑,眼神有些同情的看著刺蝟精說道:「我以為我的日子已經夠艱苦了,沒想到姑娘的日子過的比我還艱苦,竟每日以松果果腹。」
刺蝟精被對方這一通話說的一臉懵逼,經過一番思考後,立馬反應了過來,很是尷尬的笑了笑。
「那個什麼,我再出去幫你尋點別的果子。」
說完,刺蝟精便逃也似的離開茅屋。
出了門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憤憤道:「我怎麼忘了,人家現在是凡人了,怎麼能跟著我一起吃松果呢,真笨!」
隨後刺蝟精便又鑽進了深山當中,為李天材尋覓果腹的東西。
在為李天材尋覓果子的時候,刺蝟精正好瞧見寧漁村的村民前來砍柴,便委託對方替自己帶個話,告知李天材的父母親在山間養傷。
村民答應了刺蝟精的請求,隨後便進山砍柴了。
只是刺蝟精不知道,這村民一扭頭便把這事給忘了,讓李天材的父母誤以為李天材死在了山里。
不過這也都是後話了。
刺蝟精尋到了凡人能夠吃的果子後便回到了茅屋內,並且將村民帶話的事轉告給了李天材。
李天材原本心裡還在擔心家中父母會擔憂,這下算是徹底放心了下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裡,李天材便一直在刺蝟精的小茅屋內養傷。
這一待,就是三個月。
這段時間內,李天材在刺蝟精的悉心照料下,漸漸的暗生情愫。
刺蝟精本就因為李天材是獅子精轉世的原因,對李天材有著別樣的情感,久而久之,一妖一人,又再度相愛了。
三個月後,李天材的雙腿已經能下地行走了,雖然走起路來有些僵硬,但恢復的也算不錯。
這天,李天材想著自己已經能正常行走了,便向刺蝟精說道:「小微,我想回家了,三個月了,父母親應該很想念我。」
聞言,刺蝟精眼裡閃過一絲落寞,強行擠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說道:「好啊,你回去吧。」
對於刺蝟精來說,這三個月簡直就如同夢一般。
原本就不奢望能夠在與李天材再續前緣,能有三個月相愛的時間已經完全滿足了。
這段時間裡,讓刺蝟精無數次回想起以前和獅子精相處的那些點點滴滴。
之前還覺得三個月時間太長,現在卻覺得三個月時間太短了。
如今,三個月已過,夢也該醒了。
聽到這話,李天材嘴角的笑意僵在臉上,扭頭看著身側的刺蝟精,眼神裡帶著一絲茫然。
「什麼叫我回去吧?你難道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刺蝟精強顏歡笑,搖了搖頭:「不了,等你回去了,我也就離開了。」
「為何?!」
李天材激動的站了起來,瞳孔顫動的問道:「難道你都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這段時間的相處,難道你對我都沒有動心嗎?」
「我就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刺蝟精強忍著淚水,背過身去,狠心道:「我們終究是過路人,不合適的。」
「怎麼就不合適了!」
李天材激動的衝到刺蝟精面前,可因為雙腿剛恢復不久的緣故,一個不穩直接摔了下去。
刺蝟精連忙將其扶住,淚水滴落在對方的手背上。
李天材一眼看穿,詢問著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還是說,你擔心我會辜負你?」
刺蝟精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該如何跟對方解釋,只能無奈搖了搖頭。
見刺蝟精不願說話,李天材直接往地上一跪,一手指天,鄭重其事道:「我李天材對天發誓,此生絕不負小微姑娘,若有違此言,必遭天譴!」
「不,不用!」
刺蝟精連忙捂住對方的嘴唇,生怕誓言生效。
李天材見刺蝟精如此關心自己,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抓住刺蝟精的玉手,含情脈脈道:「小微,嫁給我,我此生非你不娶。」
刺蝟精面露為難之色,內心很是糾結,不知道如何回應對方。
人妖有別,若是強行在一起的話,終究不會有好結果的。
於是,為了讓對方知難而退,刺蝟精開口道:「跟我在一起,你從此便不會有順遂的一生,這樣好嗎?」
李天材笑了笑,回道:「我的一生本就不怎麼順遂,最順遂的一件事便是遇到了你。」
刺蝟精又問:「跟我在一起,災難厄運會終其一生伴隨著你,這也無所謂?」
李天材堅定道:「不管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
刺蝟精見李天材這般堅決,不由的嘆息一聲,搖頭道:「你這犟脾氣果然是沒有變。」
上一世,獅子精也是如李天材一般,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就算是自己也很難說服。
今天若是不答應李天材,以後恐怕他得全世界尋找自己。
李天材一臉期待的看著刺蝟精,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
「我答應了!」
「真的嗎?」李天材激動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抱住刺蝟精大聲呼喊。
下一秒,因為雙腿不利索的緣故,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即便兩人摔了一跤,卻還是開懷的大笑了出來。
此刻的刺蝟精心裡也如釋重負一般,心情從未像此刻這般開心暢快。
隨後二人便收拾了行李,離開了小茅屋,回到了寧漁村。
李天材拉著刺蝟精一路回到家中,途中,路過的村民無不側目看了過去。
李天材還以為那些村民都是在注意身邊的刺蝟精,臉上還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你看這些鄉親們都看著你呢,他們一定很好奇我從哪順來這麼漂亮的媳婦。」
刺蝟精順著那些村民的目光看去,有些茫然道:「但是我怎麼感覺他們都是在看你呢?」
「怎麼會,我從小到大都是在這長大的,我有什麼好看的,一定是看你才對。」李天材十分肯定的說道。
說話間,二人便來到了家門口,遠遠的便看見李母在門外忙活。
李天材衝著母親招手,大聲吆喝一聲:「娘,我回來了!」
李母聽到這個聲音先是頓了一下,隨後僵硬的轉過腦袋來,當看到眼前的李天材時,頓時眼淚奪眶而出,將手中的活直接丟下,沖了過去。
「天材,真的是我的天材,嗚嗚嗚……這段時間你到底去哪了?我和你爹都不知道找了你多久,還以為你都已經死了!」
「嗚嗚嗚……天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為娘的都要活不下去了,嗚嗚嗚……」
李天材一臉懵逼,看了一眼身側的刺蝟精,也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一絲茫然。
「娘,你怎麼會認為我死了呢?之前難道沒有人轉告過你們嗎?說我在李家山上養傷。」
李母從李天材身上離開,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後來我和你爹還上山去尋你,但是怎麼都沒有找到你,村民們都說你很有可能掉進懸崖里摔死了。」
「這不可能啊,小微明明讓一個村民轉告了。」說著李天材還看向了刺蝟精,問道:「小微,你知道當時那個村民叫什麼嗎?」
刺蝟精回憶道:「我記得當時那個大叔跟我說他姓趙來著,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母聽完,立馬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這樣,我說為何會沒收到消息,你說的那位趙大叔三個月前就已經遷走了。」
「而且他的記性是我們村子裡最不好的一個,想來他定是忘了。」
「不過沒關係,只要天材你回來了就好。」
「對了,這位姑娘是?」李母這才反應過來,看著李天材身邊的刺蝟精詢問道。
李天材樂呵呵的介紹道:「忘了跟你介紹了,娘,這位是小微姑娘,也是你的兒媳,在李家山上就是她救了我,要是沒有她的話,我可能已經死在山裡了。」
「小微姑娘?」李母拉著刺蝟精上下一頓打量,臉上抑制不住的露出笑意,點頭道:「好,好,真是太好了,今天我們李家雙喜臨門,今晚我們一定好好慶祝一番。」
說著,李母便拉著刺蝟精和李天材走進了屋子。
後來,刺蝟精和李天材在村子當中還舉行了一個極為熱鬧的婚禮,二人再次成為了正式的夫妻。
在這之後,刺蝟精和李天材一家也過上了一段十分平淡且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好景不長,在刺蝟精與李天材成親後的第五個年頭,李天材突發重病,臥床不起,尋遍了名醫都查不出李天材到底得了什麼病。
李家的那點積蓄很快被掏空了,刺蝟精看著李天材日漸消瘦的身體,心疼不已。
而李母、李父整日裡只能以淚洗面。
二老已經年過半百,將近七十多歲的高齡,早已能力賺取財物,李天材一倒下,宛如天塌了一般。
現在家裡的唯一經濟來源,就只能靠刺蝟精了。
但是刺蝟精那點微薄的收入根本支撐不住家中昂貴的醫藥費,還有一家人的日常開支。
刺蝟精感覺到深深的絕望,最後,實在是走投無路,迫於無奈只能再次求助沙僧。
刺蝟精利用佛珠將沙僧喚來。
此時的沙僧正在靈山修煉,感應到佛珠在呼喚自己,便放下了手中一切,趕往寧漁村。
到了寧漁村之後,便看到刺蝟精焦急的等在村口的方向。
刺蝟精相比幾年前,已是憔悴了許多,看得出來這段時間讓她十分的心力交瘁。
見沙僧趕來,刺蝟精連忙迎了上去。
「大師,你快幫我救救天材吧,我用盡了所有辦法,都無法得知他得了什麼病,若不是人命關天,小女子斷然不會麻煩您。」
沙僧聞言,急忙說道:「這都是小事,你現在先帶我去看看。」
「是,大師你跟我來。」
說著刺蝟精便領著沙僧趕往李家。
來到李家後,刺蝟精領著沙僧進到李天材的房間。
「大師,你快幫我看看吧。」
沙僧用神識將李天材的身體掃視了一番,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見沙僧搖頭,刺蝟精頓時面露絕望之色,眼淚如同決堤一般從眼眶中流淌下來。
「大師,難道您也沒有辦法救天材嗎?」
沙僧嘆息道:「救自然是能救,只是用凡人的普通藥草救不了,需要要仙藥。」
聽見『能救』二字,刺蝟精喜極而泣,連忙問道:「那需要用什麼仙藥?」
「我將所需藥材寫於你,到時候你自行去買便可。」
說著沙僧翻手變出筆墨紙硯,在紙上寫出所需的藥材。
當刺蝟精看到紙上那些藥材時,臉上的愁容越發的濃重。
只因為沙僧所寫的那些藥材都十分昂貴,凡人所用的凡幣還無法購買,只能用功德值才能買得到。
以刺蝟精現在的境地,別說功德值了,就連凡幣都沒有多少。
沙僧似乎是看出了刺蝟精的難處,在寫完所需藥材後,又將一張晶卡放在了桌上。
「這裡是一百萬功德值,購買一個月的藥材足夠了。」
刺蝟精連連擺手,不敢接受:「大師,這我不能收,我已經麻煩你這麼多次了,萬萬不能再收您的錢了。」
沙僧卻是將晶卡直接塞進了刺蝟精手中,勸說道:「命比錢重要,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而且,這錢也不是白給,就當是我借給你的吧。」
怕刺蝟精不敢接受,沙僧又補充了一句。
刺蝟精咬了咬下唇,接過晶卡,衝著對方深深鞠了一躬,萬分感激道:「大師,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此生難忘,等天材好了,我一定把這一百萬功德值還給你。」
「對了,敢問大師,天材到底得了什麼病?」
沙僧神色忽然嚴肅了起來,鄭重問道:「你當真想知道?」
刺蝟精有些不明所以,理所當然道:「當然了,不知道得了什麼病的話,下次還怎麼預防呢?」
「那我就告訴你吧。」沙僧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選擇了告知對方。
「李公子之所以會患上重病,是因為受了你身上妖氣影響,你自己可能會沒有什麼感覺,但對於一個凡人來說,你的妖氣就如同瘴氣一般,一點點滲入李公子的身體當中。」
「久而久之,李公子的身體便會如同身中劇毒一般,身體日漸衰弱,這便是他病重的原因。」
「這也是為何自古人妖有別。」
「只要你待在他身邊一天,他的重病就不可能痊癒,直至死亡。」
轟隆——
聽到這話後,刺蝟精如受晴天霹靂一般,身體癱軟的坐在地上,神色絕望。
「怎麼會這樣,還以為可以與他安然的渡過這一世,原來讓他重病的人是我……」
「刺蝟姑娘,你還好吧?」
看著刺蝟精如此悲戚,沙僧心有不忍,關切的問道
刺蝟精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擦了擦眼淚,緩緩起身,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意,搖頭道:「我沒事,多謝大師指點,等治好了天材後,小女子一定想辦法將這一百功德值還上。」
說完,便衝著沙僧鞠了一躬,失魂落魄的轉身走出了房間。
當時沙僧還沒有懂刺蝟精這話是什麼意思,後來才明白,原來刺蝟精已經做好了離開李天材的打算。
在治好了李天材之後,刺蝟精便留下了一封書信還有一筆錢財便離開了。
那筆錢,足夠李天材一家後半輩子生活無憂了。
李天材醒來得知刺蝟精不辭而別的消息後,不顧一切滿世界找她。
不知是冥冥之中註定,還是有無形的指引,不管刺蝟精走到哪,李天材總是能找到刺蝟精。
一人一妖分分合合幾十次,就如同是蓮藕一般,藕斷,卻還能夠絲連。
當時沙僧就覺得十分的奇怪,也看不出來個所以然來,於是,就拜託地藏王菩薩查看二人的命格。
而沙僧也是從地藏王菩薩那裡得知了原因就是李天材和刺蝟精二人的命格。
原來,李天材與刺蝟精乃是十世的情劫,不管他們兩個怎麼分別,最後終究還是要在一起的。
而在十世情劫之後,獅子精便可以飛升成仙。
而現在的李天材,卻緊緊只是獅子精的第二世而已。
得知真相之後的刺蝟精,內心大受折磨。
與李天材在一起,便要讓其受盡病痛的折磨,可若是不在一起,不管怎樣,在天意的安排下,二人無論如何還是會相遇的。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刺蝟精不再逃避李天材,而是選擇了繼續與他在一起。
為了能夠讓對方成功的飛升成仙,刺蝟精打算與李天材度過他的十世情劫。
得知刺蝟精的決定後,沙僧被對方的痴情深深打動。
于是之後的每個月都將自己的俸祿拿來接濟刺蝟精,購買大量的藥材,幫助李天材減緩身體之上的痛苦。
一百多年前,是李天材的第八世。
刺蝟精不知從哪知道了地下黑市這種地方,得知自己的刺蝟刺能夠賣幾十萬功德值,便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背上的刺拔了下來,賣到黑市,換取功德值。
可是,刺蝟精身上的刺終究有限,並且,每拔一根刺,對刺蝟精的損傷也是極大的。
當時的沙僧還奇怪,為何刺蝟精連著好幾個月沒有收下自己的接濟。
那天,正好是佛門發俸祿的日子,沙僧如同往常一般前去尋找刺蝟精,將俸祿交給她用作買藥材。
可當沙僧趕到之時,竟發現刺蝟精昏迷倒在院子內。
用神識將其掃視一番才發現,對方將身上的刺蝟刺都扒光了,導致經脈嚴重受損,真氣在體內無法凝聚,處於瀕死的狀態。
若不是沙僧及時出現,刺蝟精怕是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沙僧耗費了大量的真氣才得以將刺蝟精吊住一口氣,至於傷勢,就只能依靠仙丹妙藥了。
醫治刺蝟精的仙丹妙藥十分的珍貴,經脈受損嚴重到了她那個程度,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藥材就能夠起到效果的。
沙僧當時的俸祿遠遠不夠,無奈之下,只能夠不得已的向天庭借債公司借了三百萬的功德值。
這也是沙僧為何向天庭借債公司借款的原因。
從西遊之劫,到現在,已經是李天材的第十世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說完這一切,沙僧也是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之色。
而當秦天聽完這個故事之後,還是一臉意猶未盡的神色,因為刺蝟精與李天材之間的愛情備受感動,嘆息一聲,無奈搖頭道:
「還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我現在倒挺好奇這一對痴情人了,不知可否帶我去看看?」
沙僧自然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點了點頭,道:「若是施主感興趣的話,我帶你去也無妨。」
隨後,秦天便跟著沙僧一同駕雲前往刺蝟精和李天材的所在地。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刺蝟精與第十世李天材所在的地方,碧羅村。
他們家坐落在村子最角落的地方,僅僅只是一個小木屋,看起來不算很好,但是也不算太破舊,反而打掃的乾乾淨淨,看上去十分的舒服。
而在木屋的面前,還圍著一個小院子,刺蝟精坐在院子裡喂喂雞鴨,李天材則是躺在一把躺椅子上,看著刺蝟精忙活。
秦天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此時的李天材已經命不久矣,他身上的氣息孱弱,臉色十分蒼白,眼裡的渾濁十分明顯。
但儘管如此,二人的臉上依舊洋溢著溫馨,幸福的表情。
從他們兩人的眼中,只看得到彼此,感情至深。
而從沙僧口中得知,這一世,正是刺蝟精陪伴著李天材的最後一世了,等到李天材飛升成仙之後,二人之間的緣分也就盡了。
到時候,李天材飛升成仙,便留下了刺蝟精獨自一人。
此刻,刺蝟精看著李天材的眼神當中,滿是不舍的神色。
見狀,秦天覺得略微有些可惜,他不免想著,若是日後自己與喬伊也會經歷到類似的事件的話,他又當如何呢?
忽然,秦天眼中一亮,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一件物品或許可以改變二人即將分別的現狀。
那就是判官令牌。
判官令牌乃是判官所使用的令牌,可根據對方的生平增減壽命。
如果對方作惡太多的話,判官令牌便可以縮減對方相對的壽命。
反之,則是可以為其增加壽命。
但是,這塊令牌只能夠對凡人起作用,現在的李天材,顯然是非常合適的。
而且,見李天材這樣,想來應該也從未作過惡。
秦天看向沙僧,對方眼裡也滿是悲憫之色。
秦天咧嘴一笑,開口道:「我有辦法可以改變他們二人現在的情況。」
「哦?不知施主有何辦法?」聽到秦天有辦法,沙僧也是顯然愣了一下。
說著,秦天拿出判官令牌,解釋起來,「想必這玩意兒,你應該知道吧?」
沙僧抬眸望去,突然驚呼出生,「判官令牌?施主竟然會擁有這等寶貝?」
秦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這是閻王送給我的。」
聽到判官令牌的來歷,沙僧就更吃驚了。
要知道,閻王對孫悟空有多麼的恐懼,想必人盡皆知,但儘管如此,就算是孫悟空,也未曾從閻王的手中得到過一塊令牌。
若是讓沙僧知道,秦天手裡還有一塊閻王令牌的話,一定驚掉下巴。
「既然如此的話,要不先去與他們二人見一見?」緩過神來的沙僧,也很是開心,若是能夠幫助到刺蝟精與李天材這兩位苦命鴛鴦,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秦天點頭答應。
隨即,沙僧就帶著秦天推開院子的籬笆門,一同進入了李天材的家。
聽到動靜的二人立刻轉過頭來,刺蝟精一眼就認出了沙僧來,於是便開口朝著李天材介紹道:「天材,這位是大師,他是我的好朋友,以前沒少幫助過我。」
說著,她又轉頭看向了沙僧,開口道:「大師,這位是李天材,我的相公。」
「施主你好。」沙僧很是禮貌的朝著李天材點頭打招呼,雖說沙僧早就認識了李天材,但是他卻不再記得沙僧了。
第一次見面,互相介紹,合情合理。
李天材也是輕啟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嘴唇,虛弱的聲音響起。
「你好。」
僅僅說了兩個字,似乎耗費了他許多的力氣。
看來,這李天材此時的狀況非常的差,僅僅只是說話,就已經如此的困難了。
「這位是……」這時,刺蝟精注意到了秦天,好奇的問道。
沙僧愣了一下,他除了知道秦天的名字之外,好像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秦天卻微笑著主動開口,「你們好,我叫秦天,我是這位大師的朋友,從他那聽了你們的事情,便讓他帶我過來看看。」
刺蝟精點了點頭,也是報以微笑。
「真是不好生意,天材他現在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已經沒辦法起身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我現在去給你們泡壺茶吧。」
說著,刺蝟精就打算去泡茶。
不過,這時候,秦天卻是擺了擺手,開口道:「不必麻煩,我這次來,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
刺蝟精問:「什麼事?」
秦天轉頭看向了李天材,認真的詢問道:「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想不想再多活十幾年?」
聞言,李天材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懵逼就足以證明他完全沒有理解秦天的話。
縱然是刺蝟精,此時也是一臉的茫然。
秦天見二人盡皆愣住,又是問了一句,「我說,你還想不想多活幾十年呢?」
而刺蝟精此時的臉色也是有些不太好看,質問道:「嗯?這位公子是何意?」
畢竟,在一個將死之人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多少有些不太禮貌,這不是往人傷口上撒鹽嗎?
她又不知道秦天有能讓李天材續命的手段。
若不是因為秦天是沙僧帶來的,恐怕刺蝟精此時已經翻臉了。
李天材卻是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苦笑了一聲。
「咳咳,我何嘗不想多活十幾年,但是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呢。」
他認為,秦天剛才的話只不過是在開玩笑,但也並沒有在意秦天這句略微帶著冒犯的話語。
只是,心中的苦澀卻又更多了起來。
秦天見對方願意,便拿出判官令牌,朝著李天材的腦門一照,頓時,一陣金光閃耀,而令牌便馬上浮現出了李天材的生平。
「李天材,平生行善積德,從未做過壞事,可增加三十年的壽命。」
「這……」
刺蝟精與李天材二人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
不等二人回過神來,秦天伸手一抖,祭出了生死簿,找到了李天材的名字,將判官令牌化作判官筆,在生死簿上面改寫了李天材的壽命,直接為其增加了三十年的壽命。
雖然說,強行為人延壽,這是屬於有違天道的事情。
但,壽命本就是地府閻王所掌管的東西,閻王給了秦天特權,他為人延壽,也就相當於閻王為人延壽。
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而且,秦天不僅僅為李天材增添了三十年的壽命,還改寫了李天材一生病痛的命運。
做完這一切之後,原本滿臉虛弱的李天材,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震撼之色,因為就在此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全身變得無比的輕鬆了起來。
他從未感覺到如此的神清氣爽,當即就從躺椅上走了下來。
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試探著走了兩步,腳下生風,完全就不像是病重之人。
「我……我這是……」
李天材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整個人處於極度的懵逼之中。
「相公,你……你沒事了?」
刺蝟精看著這一幕,頗為震驚,自從李天材病重以來,他別說是走路了,就算是走下躺椅都非常的困難,只能整日躺在躺椅上。
但是現在,他不僅能夠走路,就連臉色都變得紅潤了許多,這簡直就是奇蹟!
「我……我沒事了!我真的沒事了!」李天材狂喜的擁抱住了刺蝟精,緊緊的將其抱在懷中。
眼眶紅潤,一行清淚無法自控的從臉頰留下。
十幾年了,自己已經病重了十幾年了,從始至終,都是他的懷裡的女人照顧著他,從未想過將其放棄,任勞任怨,不計辛苦。
李天材一直都看在眼裡,他心痛,因為自己的病,讓他的娘子宛如照顧著一個死人一般,這麼多年來,他又何嘗不想直接死了一了百了,但卻又不捨得眼前的佳人。
就在這樣痛苦的矛盾之下,他足足躺了十幾年的時間!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站了起來,李天材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太好了太好了!」刺蝟精也是由衷的為李天材感到開心,畢竟,她的心中很清楚,這一世,李天材去了之後,就將飛升成仙。
而身為一介妖怪的自己,必然再也無法與李天材在一起了,一個是仙,一個是妖,他們絕無半點可能!
所以,每每想到離別之際,刺蝟精都非常不舍,那一天也很快就要到來。
刺蝟精並不反對李天材飛升,她只是想要趁著離別之前,好好與李天材相處,但這十世,李天材哪次不是多災多難?
兩人過的安穩日子,真的很少很少。
如今他們卻有了三十年的時間。
三十年時間,不長,但也不短了,總比李天材隨時都有可能去了好太多太多了。
「這都是秦施主的功勞。」
一旁的沙僧看著狂喜的二人,提醒了一句。
相擁的二人立刻反應過來。
直接不約而同的朝著秦天跪了下去。
「多謝秦公子,秦公子的再造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李天材說著,又朝著秦天磕頭,刺蝟精也是如此。
秦天連忙擺手,隨即上前將二人扶了起來,道:「無須多禮,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這對於我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主要是兩位平日裡行善積德的關係。」
「既然兩位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還有其他事,就不打擾二位了。」
說著,秦天便準備離開。
刺蝟精連忙說道:「秦公子,沙僧,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先吃個便飯再走吧。」
秦天婉拒道:「不用麻煩了,你們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過過二人世界吧。」
聽到這番話,刺蝟精倒是沒啥,李天材則是老臉一紅,有些不太好意思。
「大師,你先等等。」
而就在秦天與沙僧準備離開的時候,刺蝟精忽然叫住沙僧,隨即便刨開了雞窩下的泥土,拿出了一個陶罐,從裡面拿出了一張晶卡,交給了沙僧,
「這裡面的錢原本是我打算給相公買藥治病用的,但是如今相公已經好了,這錢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說完,刺蝟精再次朝著沙僧跪了下來,感激涕零道:「這麼多年來,若不是大師您這千百年來的接濟,我與相公也無法度過這麼長時間,大師您放心,剩餘的功德值,日後我一定會還清的。」
沙僧並未接過晶卡,而是將晶卡推還給了刺蝟精,並且將刺蝟精給扶了起來。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還不還都無所謂,倒是你們,安心的度過接下來的三十年便好了。」
說完,便與秦天離開了院子。
刺蝟精眼含熱淚,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二人回到了流沙河,沙僧倍感愧疚,說道:「秦施主,實在是抱歉了,我還是沒有償還你的欠款,不過,現在不用再為李天材買藥了,日後我的俸祿也就不需要再接濟刺蝟精,你放心,不用多久,我就能將所有的欠款如數奉還。」
秦天十分喜歡沙僧這個人,擺了擺手,道:「無妨,不過只是延遲一段時間罷了,等你有錢了,再還也不遲。」
很快,二人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而秦天也沒有直接離開,反而是在沙僧的小木屋中一起喝茶暢談,好不快哉。
與此同時,翼毐和白面狐狸來到了靈山腳下,山下金光閃閃的佛光,擋住了他前進的腳步。
前面便是靈山,可翼毐和白面狐狸只是一介妖怪,在佛光之下,二人根本不敢靠近半步。
無奈,翼毐只能在靈山腳下向釋迦尊者傳音。
「父親,父親?我是翼毐,你能聽見嗎?」
此時,釋迦尊者翼城正在靈山其中一個道場中打坐修煉,當這道傳音傳入腦海中時,他楞在了原地,瞳孔在震動。
「翼……翼毐?真的是你?」
語氣之中充滿了震驚。
得到釋迦尊者的傳音,翼毐臉上一喜,連忙回道:「是我啊,父親,孩兒回來了,我現在正在靈山腳下,父親您可否來見孩兒一面?」
發出這傳音後,翼毐便一直等著釋迦尊者的回應,可不知為何,傳音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沒有回應。
片刻之後,他望見一道身影,朝著自己這邊急速而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