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閱讀」
「這一鍋藥算是徹底廢了。」
老專家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普通的炭火是不可能把砂鍋燒紅的,生怕砂鍋炸裂,被碎片燙傷,十幾個人齊齊後退。
一邊後退,還一邊宣布劉青煉藥失敗。
鄧楚年的臉,火辣辣地疼。
他費盡周章,不惜申請專機接來的世外高人,竟然是一個連藥都能煎糊的騙子。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而這一刻,連原本堅信劉青會帶來驚喜的孫寶昌,都有些動搖了。
「成了!」
一秒鐘之後,劉青終於停下動作,轉身說道。
「成了?」
「成灰了吧!」
十幾位老專家嗤之以鼻。
鄧楚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走到劉青面前說道:「失敗乃成功之母,我們可以再試試。」
當然,這只是客氣話。
鄧楚年已經不對劉青抱有任何期望,這麼說,只是化解尷尬的氣氛,順便給孫寶昌一個面子。
孫寶昌那麼大年紀了,還跟著忙前忙後,就算事情沒有辦成,鄧楚年也是心存感激。
「誰說我失敗了?」
劉青怔了怔,剛才他全身心的施展煮石術煉藥,都沒有聽到後面的人說什麼。
「砂鍋都紅了,還不失敗?」
鄧楚年本意是也是給劉青一個台階下,沒想到劉青竟然死鴨子嘴硬。
「砂鍋不紅,才是失敗。」
劉青搖搖頭,解釋道。
煮石術分解開來是兩個步驟,第一個步驟是提取,第二個步驟是濃縮,而溫度乃是第二步的關鍵。
正因為如此,劉青才利用術法,持續加溫。
如果不是到了砂鍋的承受極限,劉青甚至會把炭火的溫度,再升上個一千攝氏度。
「謬論!」
「簡直是謬論!」
一名老專家實在聽不下去了,奔到劉青面前,反駁道:「通常情況下,超過二百攝氏度,藥力就會被大大破壞。」
「那是你!」
劉青不留情面地回道。
他好心好意的過來幫忙,這幫人竟然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來了。
「不可理喻,當真不可理喻!」
老專家被劉青噎得差點兒腦溢血。
緩了半天,才算緩過來的老專家,繞過劉青,氣呼呼來到砂鍋前,指著鍋里說道:「你看你的藥都煎成什麼樣子了,還……」
話到一半,突然停了。
而且他的表情,也開始變得豐富多彩。
「怎麼回事?」
看到這種情況,其他人滿心好奇,短暫的沉寂之後,十幾號人爭先恐後地跑到砂鍋前,一探究竟。
只見,已經由紅轉黑的砂鍋底部,靜靜地躺著兩粒黃色藥丸。
藥丸表面非常光滑,就像精心打磨了兩三個小時一樣,甚至給人一種,自己的影子可以倒映其上的錯覺。
「這……這……」
最外圍的鄧楚年,低頭看看砂鍋里的藥丸,抬頭看看劉青,一時語塞。
其實,語塞的又何止是他。
煉藥房裡的十幾名老專家,此刻,都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們當中資歷最淺的,在這一行混了也有四十幾年。
可眼下這種情況,沒有一個人看過。
湯藥是湯藥,丸藥是丸藥,兩者在製作工藝,使用器具之上,存在著本質區別。
可劉青偏偏用熬湯藥的砂鍋,熬出了兩粒丸藥。
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劉兄弟,不,劉大師,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許久之後,鄧楚年狠狠地咽下一口吐沫,虛心向劉青請教。
其他人,也是齊刷刷地望向劉青,等待劉青答疑解惑。
「說了你們也不懂。」
劉青看了鄧楚年和那些所謂的專家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
「……」
一幫站在這個行業頂端的專家,瞬間漲紅了臉。
是啊,他們不懂。
哪怕劉青講出其中訣竅,他們也大概率不懂,因為,仔細回憶,劉青剛才的操作,早已脫離了固有的體系。
單就拍桌子那一下,他們就練不成。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劉青沒用半小時,就學會了煮石術,那是因為,他是天道眷顧之人,放眼整個三界,也只有他一個。
擱普通凡人身上,就算研究個百八十年,也觸及不到煮石術的皮毛。
畢竟,煮石術是仙家術法。
「劉大師,這丸藥藥力如何?」
討教不成,鄧楚年厚著臉皮又問。
其實,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他們折騰了這麼久,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救人,而只有藥力達到了,目的才能達成。
「差不多是湯藥的五十倍。」
劉青想了想,說道。
通常情況,熬製湯藥,真正能夠融入水中的有效成分,也就是百分之二不到。
而煮石術接近百分之百。
「五十倍?」
聽到這個驚人的數字,現場的十幾個人,包括不懂行的孫寶昌,都是目瞪口呆。
「如果真有五十倍的話,宋老就有救了。」
鄧楚年喃喃說道。
「前提是你們的藥方確實對症。」
劉青補充道。
他會就著藥方煉藥,讓藥力達到極致,但藥方合理不合理,劉青就不知道了,這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藥方斷然無誤。」
鄧楚年肯定地答道。
「那我們趕緊試藥吧!」
前院的大佬危在旦夕,一名專家迫不及待地說道。
儘管,大家已經相信了劉青煉製的丸藥,藥力是湯藥的五十倍,但要救的人身份極為特殊,必要的流程不能省。
「正好兩顆,我試一顆。」
劉青是鄧楚年請來的,試藥這項艱巨而又充滿風險的任務,鄧楚年當仁不讓。
說話間,鄧楚年從砂鍋中拿出一粒藥丸,就要往嘴裡放。
「別吃!」
劉青一把抓住鄧楚年的手腕。
「為什麼?」
鄧楚年懷疑地問道。
其他人亦是眉頭緊鎖,劉青剛才可是言之鑿鑿,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又慫了呢?
在大家的注視下,劉青指著鄧楚年手裡的藥丸說道:「你拿的是藥渣,鍋里的才是正經的丸藥,」
「藥渣?」
鄧楚年看了看手裡的藥丸,又看了看鍋里的藥丸,兩者一模一樣。
「你聞聞就知道了。」
劉青提醒鄧楚年。
「聞聞?」
鄧楚年手裡的藥丸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難以名狀的臭味,直衝他的天靈蓋。
換鍋里的藥丸,則是沁人心脾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