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威脅到項綽對極樂島的統治,不難理解,即便谷勁秋沒有進一步解釋,劉浪也能想明白,項綽之所以能夠以一己之力,控制上千仙境修者,就是因為,手中掌控著規避界力的信物,沒有信物,除了極樂島之外,那些仙境修者,根本無處可去。
假如谷勁秋,秘密製作信物,分發給那些極樂島的仙境修者,極樂島很快就會土崩瓦解,從這個角度上面講,在信物夠用的情況下,殺掉谷勁秋,對項綽是最安全的。
但是,谷勁秋還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劉浪沉吟著說道:「不過,項綽到底還是沒有殺你,這好像並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雖然,他和項綽只是打了一架,把項綽擒住之後,也沒怎麼搭理過項綽,但是,劉浪這個人,看人是非常準的,項綽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輩,如果,谷勁秋真地會威脅到項綽對極樂島的統治,正常來說,項綽是不會留下谷勁秋的。
這裡面肯定還另有隱情。
「項綽是念在當年的情分,才放我一馬。」谷勁秋搖頭笑了笑,笑意中滿是自嘲,「其實,最早發現極樂島的那個人是我,在我的引領下,項綽才來到極樂島,我把極樂島當成一個棲身之地,而他,卻以極樂島為基礎,發展起一個龐大的勢力……」
隨著講述,谷勁秋的記憶,拉回到數千年之前。
那時候,他和項綽都是宗門弟子,卻又都是失意之人,年齡相仿,修為相近,一次偶遇之後,便成為了朋友。
項綽那時候,在凡間人族和妖族的爭鬥中,為人族出力頗大,但卻因為現出半龍身軀,被眾多宗門視為異族,不斷排擠,最終落選人族聯盟盟主之位。
為發泄心中怒氣,項綽挑戰那位新當選的盟主,結果被對方暗算,身受重傷,當時,是谷勁秋救下了項綽,然後帶著項綽,逃到大洋深處的極樂島。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傷愈之後的項綽,並不死心,在極樂島飛升仙境後,他驚訝的發現,此處飛升,並不會打開登臨天界的通道,這意味著他可以一直留在凡間。
這讓項綽找人族各宗門報仇的信念,更加地堅定。
可是,煩惱隨之而來,晉升仙境的項綽,一出極樂島,便引來了天雷,只能灰頭土臉地逃回島內,之後的近千年,項綽都沒辦法離開極樂島。
恰在此時,谷勁秋也在極樂島突破了仙境,開始和項綽面臨同樣的問題。
此後轉機出現,谷勁秋開始悉心研究,為什麼他們待在極樂島內,就能避免天雷加深,到最後,還真讓谷勁秋研究明白了。
不但研究明白了,谷勁秋還以此為基礎,製作出了規避界力的信物玉牌。這種好東西,谷勁秋當然不會獨享,他非常大方地製作了兩個,一個自己用,一個給項綽。
自那以後,兩個人便可以自由往返於凡間與極樂島之間。
谷勁秋到凡間,也就是隨便溜達一下,晉升仙境的他,早已放下了當年的怨念,但項綽卻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靠著仙境修為,項綽輕輕鬆鬆,就將當年的仇人,殺了一乾二淨。
不過,過程實在太順利了,以至於項綽都沒有找到復仇的快感。
為此,項綽又想出一個主意,那就是在各大宗門,挑選天才進入極樂島,如此一來,相當於斷絕了凡間各個宗門的未來。
第一批宗門弟子到極樂島的時候,谷勁秋並沒有在意,他當時也覺得,這麼大的一個島,就他和項綽兩個人,的確有些寂寞。
收幾個弟子,傳承技藝,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谷勁秋才發現,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項綽並沒有把那些進去極樂島的年輕人,當弟子看待,平日非打即罵,根本也不傳授什麼東西,那些修煉天才,混得連個下人都不如,完完全全就是奴隸。
後來,谷勁秋一打聽,才知道,這些人,都是項綽從凡間各大宗門抓來的。
而且,自那之後,項綽再未停止同樣的行動。
其間,谷勁秋也勸過項綽兩次,希望項綽罷手,但是,項綽已經習慣了那種眾星捧月,被叫做島主的日子,又怎麼可能放棄。
看著那些年輕人天天擔驚受怕,過得非人的日子,谷勁秋心生憐憫,時常會給那些被項綽打傷的年輕人治治傷,現任的幾位副島主,當年就曾受到過谷勁秋的恩怨。
所以,劉浪要殺谷勁秋的時候,那幾個副島主才會挺身而出。
不過,他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谷勁秋的過往,只以為谷勁秋,也是項綽的手下。
後來,極樂島的弟子越來越多,開始有人飛升仙境,項綽終於意識到,這是一支可以發展壯大的力量,所以,他逐漸地拋棄了之前的復仇想法,開始像宗門一樣,去管理極樂島。
從那時候開始,谷俊秋掛上了極樂島長老的頭銜,只不過,他還可以自由出入極樂島。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項綽單獨找到谷勁秋,希望谷勁秋能夠幫他製作五百枚規避界力的信物,谷勁秋深知,項綽是想以信物,控制極樂島內不斷增加的仙境修者。他想拒絕,但那時,項綽已經成為極樂島名副其實的島主,不但自身修為遠遠高於谷勁秋,而且還有一幫強力手下。
谷勁秋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最終,耗費數年時光,谷勁秋為項綽製作出五百多枚規避界力的信物,但交付信物的時候,項綽卻連谷勁秋自用的信物,也一同收繳了。
並且派專人二十四小時監視谷勁秋,從那天開始,谷勁秋就再也沒有出過極樂島,直到前幾天,劉浪在極樂島門口挑釁,谷勁秋有幸被選為觀眾,才再一次獲得出島的機會。
聽完谷勁秋的講述,劉浪心中不禁又出現了一個疑問。
「既然項綽把你自用的信物玉牌,都收走了,那你身體內的信物玉牌,又是哪來的?」劉浪托著手裡,那塊和血肉骨骼相連的玉牌,懷疑地問谷勁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