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本來說的沒什麼問題,可說到好處兩個字,問題可就出來了。
薛老帽不吵也不鬧了,連帶著看楊道全幾人的眼神都變了。
他吞咽著口水:「真,真有好處?」
雲來嗯了一聲,聲調拉的往上走。
「嗯,當然。」
楊道全一下子get到了雲來的意思,急急抬手表示:「大叔,我們沒什麼本事,就是手裡有點小錢,有點人脈什麼的。只要大叔你開口,不過分的,什麼好處咱都有!」
墨岱跟喬輕舟識趣了,站在一旁不說話,等著薛老帽開口。
並沒有過很長時間,一直在進行自我心理掙扎的薛老帽終於開口了。
「那,你你們跟我走吧。」
扛起手中的鋤頭,薛老帽指著自己家的方向。
楊道全都震驚了!
就,就這麼簡單?
雲先生幾句話就搞定了死活要拿鋤頭錘死他們的薛老帽?
啊,這?
薛老帽往前走了好幾步,見後面的人還沒跟上,有些不耐煩道:「你們傻站著做什麼,快跟上啊!」
他這主動一吼,楊道全哦了一聲,立馬招呼著喬輕舟墨岱跟上薛老帽。
雲來仍然是走在最後面。
楊道全下意識去找雲來,見她落後,故意放慢了步子。
喬輕舟跟墨岱見他放慢步子,也跟著放慢。
沒多會兒,三個人就並排跟雲來站到了一起。
雲來望著心思跳躍的三人組,忍不住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楊道全:「雲先生,咱們下一步該幹嘛?」
墨岱:「什麼下一步?你們倆是不是瞞著我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喬輕舟:「所以諸位,現在是什麼情況?崔催催跟那個長空道長到底還找不找了?」
一人一個問號,雲來有些無奈。
「不要著急,等到了薛老帽的家裡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薛老帽扛著鋤頭,心裡忐忑不安。
這次如果不能抓住機會,很有可能他家一輩子都會被固定在這平口鎮,不能自救。
回頭看。
他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楊道全三人,而是那個背手淡定自若走在他身後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到他的時候,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這個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對他來說竟然非常的安心。
一路走一路看,一行人十分鐘就到了薛老帽的家。
還是昨晚的那個大門口,但卻沒了昨晚的感覺。
青天白日之下,那可老槐樹非常的安寧。
不似晚上那般張牙舞爪,也不似晚上看到的那般充滿可怖。
現在看,那就是一顆普通的槐樹。
就連捆綁的紅繩也只是祈福的樣子。
薛老帽家裡的大門敞開著。
一家幾口都在院子裡忙活,看到薛老帽回來,首當其衝的便是他姑娘。
「爸。」
小姑娘只有十來歲的樣子。
人很活潑,長得也很清秀可愛。
一路小跑過來,看到薛老帽領著昨天晚上的那群人回來了,她眼裡露出了震驚。
「爸,你怎麼把他們也給帶回來了!」
楊道全不好意思看著小姑娘:「妹子,昨晚的事情真的是對不住了,但哥哥姐姐們真的沒什麼壞心思,單純的就是想要看看你這顆老槐樹。這不,今天剛說清楚,正好我們也上門道個歉嘛。」
說著,一旁薛老帽的母親走了過來。
「大晚上的誰家沒事兒會打一顆老槐樹的意思?你們也是,幾個年輕人幹啥不好非得跑俺們這個小鎮子裡來。」
薛老帽的父親咳嗽了兩聲,喘著兒道:「俺們這個小鎮子不鬧鬼,鬧的是人心啊。」
簡單的幾句話,已經讓雲來幾人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兒。
薛老帽也沒有再因為幾人提及老槐樹的事情而生氣,只是接了一杯水坐到了一旁,然後雙眼盯著那老槐樹不說話。
薛家的小姑娘望著一行靚麗的幾人,有些不好意思:「你們都是崔大哥的朋友吧?崔大哥的事情我向你們說句抱歉,但是崔大哥昨天真的從我家裡走了,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走的時候天也快黑了。」
她臉上寫滿了真誠。
墨岱看的不過眼,冷笑一聲剛想嘲諷她,卻被一旁的雲來打斷了。
雲來:「小姑娘,你叫什麼呀。」
小姑娘看著親切的雲來,乖巧答:「遲遲,薛遲遲。因為我媽生我的時候我遲遲未能準時降生,所以給我取了個遲遲的名字。」
雲來故作恍然大悟::「嗷,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遲遲你昨天見到崔大哥和長空大爺,他們二人有什麼不太對的地方嗎?」
薛遲遲想了一下,搖頭:「沒有,他們倆都很正常,離開的時候還跟我說,以後有空會來看我們呢。」
雲來點頭,手指那槐樹:「我看這顆槐樹如此粗壯,想來已經有些年歲了,上面還綁著紅繩,是你們綁的嗎?」
「不是。」
薛遲遲沒回答,回答問題的是薛老帽。
他從包里摸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然後吹了一團煙霧出來:「這顆樹在俺家院子裡已經有幾十年了,從我爺爺那代開始就在了。這槐樹每年都開花結果,而且開的非常茂盛。這些紅繩是村子裡的人綁的,大家都說這顆老槐樹是年代樹,綁上紅繩能祈福。所以他們家裡有人生病又或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都會來我家院子裡綁上一根紅繩。」
「久而久之,這樹上就掛滿了紅繩。」
雲來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大叔你阻止我們碰這顆樹,是因為什麼?」
薛老帽抽嗒抽嗒的煙,煙圈一陣一陣的往外吐。
「這棵樹...碰不得。碰了,會出事的。」
薛遲遲給幾人找了個凳子坐下。
接著薛老帽的話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顆老槐樹成了咱們村子裡不吉祥的象徵。好像從我出生前就開始了,只要這棵樹被人摸被人抓又或是被小孩子碰到磕到,我們平口鎮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比如說,天降大雨淹死了整個平口鎮的莊稼。又或是誰家的小孩子把樹磕破了一角,那家的人就會出事,嚴重的很有可能連命都沒了。」
「所以,這麼多年,我們家一直不讓任何人靠近那顆老槐樹。」
雲來歪了一下脖子,難怪薛老帽昨晚反應那麼大。
也算是好心。
雲來:「平口鎮每天晚上九點家家戶戶都關門,也跟這顆老槐樹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