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道全雙眼無神的盯著已經有些快要癲狂的喬輕舟,默默地打了個哈欠,調整座椅躺了下來。
「你要是真這麼認為,那我沒辦法改變你這個想法了。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把我知道的已經告訴你了。」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楊道全真就一個字都沒再說。
喬輕舟還想再跟他掰扯掰扯,可一扭頭,楊道全已經睡著了。
喬輕舟還想再說再問的話就這樣伴隨著楊道全熟睡憋在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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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深夜的人行大道上。
雲來,崔催催,長空三人漫無目的的晃悠著。
夜已經非常非常深了。
天上的月亮也只剩下了一個缺口。
皎潔的月光照耀在三人的身上,同時也為他們三人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長空摸著自己的兩撇小鬍子,餘光憋著雲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雲小友,那個慕閒說的話是真的嗎?」
崔催催也望著她。
雲來呵笑了一聲:「真假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活在當下。」
崔催催瞥她:「每次你都這麼忽悠我們,前輩,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別老是拿那套哄我們。」
長空不滿點頭:「就是,騙三歲小孩的套路也用在我倆身上,雲小友,你過分了。」
見兩人沒有以前那麼好騙了,雲來無奈,抬手摸了摸鼻樑,自己小聲嘀咕:「呀,變聰明了,不好忽悠了。」
崔催催眼睛眯了起來:「前輩?你在嘀咕什麼?」
長空戳穿:「還能嘀咕什麼,你看她手摸鼻樑就知道,八成又是什麼鬼點子想著怎麼說話忽悠咱倆呢。」
很好。
心思被戳穿了。
雲來乾乾一咧嘴:「不過是幾件小事。慕閒說的那些的確是真的,我小時候在孤兒院是比較討人厭。袁松他們也的確經常欺負我,小孩子嘛,都是你見我我見你。有一個人帶頭欺負我,自然也就有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
「於清風說的也沒錯,我那個時候就是很清高。我覺得他們沒資格跟我玩耍,所以他們辱罵我欺負我,我都覺得是因為妒忌。你們知道的,優秀的人就是這樣,永遠會被人針對。我就是因為太優秀了。」
她說的一本正經,講的情真意切。
崔催催跟長空看的是滿臉無語。
拉倒吧。
就她這個小體格,八成是因為小時候就自己一個人再加上不愛說話沉悶,對方人多,所以才不敢反抗。
把自己說的那麼清高。
那為什麼最後還會淪落到被賣掉?
信她個滿嘴鬼話。
兩人沒再說話,心裡卻對雲來又多了幾分真心。
三人也沒打車也沒騎車,就這樣步行走了好長時間。
等到了酒店門口,天已經快要亮了。
崔催催跟長空都困了,兩人打著哈欠,拖著身子回了房間。
雲來也很睏乏,但就是閉眼也睡不著。
乾脆不睡了。
從床上坐起來,雲來盤腿打坐。
這邊才入定,那邊床頭的電話就響了。
叮叮鈴鈴的格外吵人。
雲來收了氣息,雙手活躍了一下這才拿起了床頭邊的電話。
這個電話是酒店的,如果有人打來,那肯定是前台。
「餵——」
「您好,雲小姐,我這裡是酒店前台,有個先生想見您。」
雲來愣了一下。
先生?
她剛到京都,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跟京都的人沒什麼掛鉤。
掛斷了電話,雲來起床洗漱了一番,收拾了一下,穿了一件還算是得體的衣服,拖著一雙拖鞋下樓了。
酒店前台對雲來的印象非常深刻。
不單單是因為她氣質好,更多的是因為她身邊經常跟著崔催催和長空。
所以,在看到雲來的那一刻,前台就已經先做了引導的手勢,引導雲來向大廳裡面看。
對著前台微微躬身點頭,雲來算是道謝了。
邁腳往大廳裡面走。
大廳里開了燈,外面的天有些蒙蒙亮,正好是太陽初升的時候。
雲來走進大廳的時候,大廳里只有一個人。
那個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翹著二郎腿,優雅的正在喝咖啡。
注意到身後有人來,男人像是在跟做來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怪不得你們這些人都喜歡在天亮的時候打坐入定,初升的朝陽之氣確實不錯,有一種能打通任督二脈的感覺,這感覺可真奇妙。」
雲來雙手往後一背。
望著男人的背影是說不上來的怪異。
他身上沒有氣。
可以說是什麼氣都沒有。
平靜的仿佛一潭死水。
雲來就站在他身邊,卻看不清他的臉,看不清他長的什麼樣。
但她能從男人的話中聽出來,他不是一般人。
「怎麼不坐啊?」
見雲來沒有動身也沒說話,男人出聲問,同時抬起了頭。
在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雲來看見了男人的臉。
那是一張三十歲的面孔。
很精神,臉上也沒有什麼歲月的痕跡。
他有一雙微笑眼,說起話來整張臉和兩隻眼都是帶著笑的。
陌生的面孔。
雲來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切入了主題:「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男人有意思的看著雲來。
放下了二郎腿:「啊,原來你不記得我啊。」
雲來:「?」
男人笑了:「你小時候見過我。」
又是小時候?
雲來歪頭,認真的想了一下。
印象里沒有過這個男人的身影。
他在說謊。
見雲來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男人笑出了聲:「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太相信。」
雲來沒說話,但她一笑而過。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喝點咖啡嗎?」
雲來:「不用,謝謝,我喜歡喝茶。」
男人哦了一聲,點頭:「那來點茶?」
雲來:「不用,我不喝陌生人的茶。」
男人:「我們認識,不算陌生人。」
雲來:「你沒告訴我你是誰,咱們就算陌生人。」
男人閉嘴,又端起了面前的咖啡。
氣氛空前尷尬。
兩人竟然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開口了。
「來京都多久了?」
雲來禮貌回道:「前後得有一個半月了。」
男人:「一個半月,也不是很久,我在京都二十多年了。宣城那邊之前我是沒想過發展的,但都走到那裡了,也就過去了。」
雲來點頭:「那你還挺閒,手下那麼多人管的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