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川自然也不糾結這個事情。
現在就是全憑著感覺走。
因為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方川:「接下來咱們去準備招魂用的東西?」
雲來:「隨便一個大賣場都可以。」
方川點頭:「好。」
開車領著眾人往橋北的環球市場去。
環球市場非常大,橫跨了一整個大江。
生意鏈從這頭拉到了那頭,販賣的東西也都是一條街掛著一條街。
可以說,要是想找到自己買的東西,就必須從頭逛到尾,不然真不知道自己要買的的東西在哪塊。
方川雖然生活在京都這麼多年,可他也不經常逛環球市場,根本不清楚哪裡是哪塊,一進去就開始抓著人問:「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們知道買紙紮壽衣的鋪子在哪裡嘛?」
哪想抓的店家也不知道,一個勁兒的擺手搖頭:「不清楚。」
就這樣抓了七八個人都沒有得到答案後,雲來無奈嘆氣掏出了羅盤。
然後當著方川和周圍人的面,淡定的在羅盤上用劍訣畫了又畫。
最後,劍指朝下一點!
那羅盤迅速啟動,開始不停的旋轉,最後停在了西方位。
「走吧。」
單手背後,雲來朝著羅盤指針的方向走去。
方川眨巴著雙眼,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早知道有這個法子,為啥不早點用!
崔催催拍著他的肩膀,一下子猜透了他在想什麼,笑著打趣道:「凹凸曼打小怪獸也得最後放大招,淡定,淡定。」
追上雲來。
很快四人便停在了一家壽堂門口。
這個壽堂是獨立分出來的一塊,堂口很大,裡面的環境倒是非常的明朗。
壽衣紙紮,花籃骨灰盒,黃紙金錢,入目皆都所有。
雲來將羅盤收起,上下掃了一眼後,第一反應就是這壽堂有點東西。
談不上什麼風水,但壽堂主人是有本事的。
尤其是正中位擺放著一張告示。
告示上面用鬼畫符寫了一行字。
此前說過。
鬼有鬼話,屍有屍語。
這家壽堂告示上用的是鬼字。
旁人看只能是鬼畫符,但識鬼字的人能看見:十閻殿授權。
五個大字。
字雖少,可這裡面的東西多啊!
通常人間的天地銀行只需要有個地府專門通行的蓋章就行。
蓋章的文件上也會寫著:已授權三個字。
可若是明示文件上寫著十閻殿授權,那就代表著這份文書曾是經過了是個閻王殿的審批,每個閻王殿都蓋了章授權!
能告示這通文件的人,不是該地方的頂頭人物就是地府里的有能力的關係戶。
而這關係戶的身份還不簡單!
可以說,雲來見到得恭恭敬敬行禮的那種。
「歡迎光臨。」
正打量呢,壽堂帘子後走出來一個人。
那個人身高得有一米七幾,面相和善,手裡盤著一串珠子,穿著一套中山服,頭髮梳的油光鋥亮。
一出來看到屋子裡站了四個人,他一眼便看出來四人不簡單。
目光審視了一番後,他沒去招呼崔催催長空和方川,反而對著站在人群中間最前面的雲來拱手道:「閣下頭頂天,腳踩地,哪方出世下山來?」
雲來回禮抱拳:「漢城茗山,道號雲來,先生慧眼。」
男人笑了:「漢城茗山,那是個好地方。看你雙眼通透,渾身上下沒有氣,道行大成?」
雲來謙虛:「不敢提大成,小有感悟。此番入世乃人生頭回,一路從宣城走到京都,心中對天道已有幾分認知。入世走完,我也便回去了。」
男人盯著雲來,勾著嘴唇笑了:「你回不去。」
簡單四個字讓雲來愣了一下。
崔催催跟長空兩眼相對,不明白兩人說話加密做什麼。
方川更是一腦袋問號。
聽得懂好像又聽得懂。
感覺很高深的樣子。
雲來:「請先生明示。」
男人擺手拒絕了:「天道自有天道安排,你入世並非找尋天道,而是找尋自我。你這人,犟的很。」
犟?
雲來沒覺得自己犟。
她已經挺隨性的了。
見雲來有些不同意自己的說法,男人點她:「你要是不犟不會從宣城追到京都來。你心裡清楚,你追他們追的是一個真相。」
雲來沒說話,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
男人也沒再就著這個繼續說下去,而是從自己的櫃檯前拿出了一個紅盒子:「我跟你有緣,我叫胡濤,你叫我濤叔就行。這個東西在我這裡放了十幾年沒找到合適的主人,現在送給你。」
看著面前的紅盒子,雲來沒有拒絕。
「謝謝濤叔。」
拿過紅盒子,雲來當場就打開了。
盒子裡面是一對陰陽環。
不大不小,跟她的手腕尺寸剛剛好,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樣。
雲來摩擦著陰陽環,將陰陽環戴在了手上。
陰陽環叮叮噹噹碰撞出來的聲音很悅耳。
崔催催跟長空看的有些羨慕。
該說不說,他們也想要。
胡濤:「你們來我這兒,是來買東西的?」
雲來將盒子收好,簡單闡述了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胡濤一邊幫他們拿東西,一邊聽著。
東西拿完準備完,雲來也闡述完了。
方川從後面冒頭,一本正經道:「師傅,這個案件您有什麼看法呢?」
胡濤將東西放好,拉過一邊的凳子坐下,沉思了一會兒啟唇道:「不知道你們是否聽說過鬼娶親。」
雲來歪了一下頭:「是因為兩個死去的女孩子臉上都蓋著紅布嗎?」
胡濤:「那不是紅布,是蓋頭,紅蓋頭。她們臉上化的妝容是鬼妝。」
雲來腦子裡回想了一下死者臉上的妝容。
說是鬼妝更偏向於小丑的妝容。
手指敲著腦袋,雲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我記得我聽到過敲鑼打鼓的聲音。」
崔催催:「敲鑼打鼓?前輩你什麼時候聽見的?」
雲來回道:「就在昨天早上,白小姐死的那天早上,準確來說應該是接近凌晨。」
「還有昨天晚上我也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迎親聲。」
長空奇怪:「是在我們住的酒店附近嗎?」
雲來點頭。
長空又道:「不對啊,貧道跟小崔可都沒聽著。」
方川摸出手機查了查,確定昨天本區域內沒有人結婚,他才啟唇:「昨天沒有人結婚,雲先生,你聽錯了吧?」
「不,我絕對不可能聽錯。」
堅信自己不會聽錯。
雲來腦子裡拼命的搜索線索。
如果她自己一個人聽到,其他人沒聽到,那肯定是有一個特例。
比如說她曾接觸過什麼,碰到過什麼。
而接觸的這些,碰到的這些其他人都沒有過!
到底是在哪塊呢。
手指摩擦著陰陽環,她忽然眉頭一挑:「是糖果。」
她那天吃了一顆糖果。
方川一拍掌:「是馬戲團發的那個糖果!」
崔催催跟長空也恍然道:「那個糖果我們沒吃,就前輩吃了一顆!」
雲來:「是糖果,還有死者樓道里的糖果香。再配上濤叔說的鬼娶親,我覺得這件事情始作俑者已經出來了,就是馬戲團在搞鬼。但是這個親是給誰娶的,就不清楚了。」
胡濤摸出了一支煙:「你們先招魂吧,看看那兩個死者的魂魄能不能招上來。如果招不上來,極有可能是被帶走了,你們可以順著馬戲團這條線繼續往下查。」
雲來:「好,謝謝濤叔指點。」
胡濤哼哧一笑:「你不用謝我,謝謝你師父,當年他救過我。現在我幫他徒弟,都是應該的。」
對於胡濤知道她家老頭是玄清子的事,雲來並不吃驚。
她家老頭早些年走南闖北,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場面沒見過。
在各個犄角旯旮認識一些能人異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幾人將東西拿好,又跟胡濤留了聯繫方式,付了錢,這才抬腳離開。
在路上方川還在驚嘆命運的神奇。
這麼刺激的事情竟然讓他給碰上了。
天還早,將東西放到後備箱裡。
方川載著幾人去了馬戲團。
這個時間點馬戲團的人都在休息,準備搞晚上的演出,還有的演員正在孜孜不倦的排著練。
慕閒不需要學這些,無聊的坐在觀眾席上,看台子上的人在排練。
終於等到要坐不住了,她起身往抬下去,正準備上台幫忙的時候,馬戲團的帘子被人推開了。
「不好意思,這個時間點過來是不是有些打擾了?」
方川手裡拿著本子。
小心翼翼的招呼著。
慕閒看到方川忽然出現,還有些意外。
「警察蜀黍,你怎麼又來了?」
剛說完,她就看見方川身後跟了另外三個人。
這三個人她熟啊。
昨晚還一起吃夜宵呢。
「姐姐,你們怎麼也來了?」
台上排練的人好奇的盯著方川幾人看。
有那麼幾個看到雲來的時候有些微微吃驚。
她長的有點像一個人,又不是很像。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小閒,這是你朋友啊?」
從人群里走出來一個男生,好奇的指著雲來幾人道。
慕閒還有些不好意思,回道:「這位是警察蜀黍,昨天你們應該見過。旁邊這三個是我的朋友。」
她笑意盈盈的,說到雲來三人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
那男生哦了一聲,上前對著雲來友好的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