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紅白席上給人家站崗

  從她進到集團裡面開始,陸續有不同的眼神不斷的打量她。

  雲來都能想到,大概每個人都在猜測她是誰,幹嘛的,和桑淮是什麼關係。

  甚至有一些人還會認為她跟桑淮的關係不一般。

  無所謂,那不重要。

  神態自若,雲來走在前面。

  開路的兩個助理指引著她往前走。

  雲來身後左邊跟著肖博涵,右邊跟著桑淮。

  桑淮也不在意雲來走在她前面,只是這眼神時不時的會落在前面人的腿上跟腳上,眸子裡還寫滿了疑惑。

  他見過不少人的走姿,也見過幾次前面人。

  但從來沒怎麼注意過她的走姿。

  今天近距離觀察他才發現,小姑娘腳上蹬著一雙布鞋,雙腳往外打,走的步子四平八穩,狀態隨意無比。

  這氣勢卻絲毫不比他們這些久經商業圈的人要差。

  他甚至覺得,給小姑娘一套西服,她就是下一個總裁。

  被自己的想法危險到了。

  桑淮眉頭擰成了川字,快步走到雲來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中午吃飯了嗎?」

  雲來沒看他,滿心想著自己要問的問題,平靜回道:「不勞煩了,正事要緊。」

  婉拒了。

  桑淮抿抿嘴,點點頭,也沒繼續往下搭話。

  人家都這麼說了,意思還不明顯嗎?

  就是不想跟他一塊吃飯。

  也罷,他也不想自討沒趣。

  ——————

  一群人進了電梯,電梯直上高層。

  桑淮是桑氏的副董,有獨立的辦公室,而且非常的大!

  辦公室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雲來第一反應就是:比她家大,比她家裡大太多了!

  真是羨慕有錢人的生活。

  動了動眉心,雲來直挺著腰板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會客桌子上擺滿了水果吃食和茶水飲料。

  就跟小賣部一樣。

  雲來看著桌子上那一堆東西笑出了聲:「呵,桑大少平時還蠻有童趣的。」

  肖博涵自然也注意到了,跟著打趣:「可不是麼,旺仔小饅頭,旺仔QQ糖,旺仔牛奶。妹妹,桑大少不會是讓你喝了這個奶,忘掉那個仔吧?」

  他這話就跟笑話似的。

  一出口就讓跟在後面的所有人咬緊了嘴唇!

  想笑不敢笑,他們小桑董還在呢。

  桑淮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用眼神斜著瞥了一眼旁邊的助理,然後風輕雲淡道:「先坐吧,不是還有事情要談嗎?」

  助理抹了一把冷汗,招呼著雲來跟肖博涵坐下。

  雲來袖子一拂,長腿往兩邊一跨,大大放放的坐下了。

  坐下之後大約是覺得姿勢有點不太舒服,她右腿一抬蓋在了左腿上,雙手習慣性往沙發上一搭。

  頭稍稍一歪,活脫脫一個的紈絝小世子。

  桑淮坐下之後,將面前的東西往一邊挪了挪,倒了三杯茶。

  一抬頭就看見雲來這豪放的坐姿,手中倒茶的動作都停下來了。

  他沒見過,真沒見過!

  收回目光,低聲輕咳,他不自然道:「姑娘家家坐姿要優雅。」

  雲來這一聽,點她呢。

  哦了一聲,放下了雙手,岔開了雙腿,靠在沙發上,一股渾天而成的鬆弛感。

  桑淮看她這姿勢跟剛才也差不了多少,搖搖頭對著周圍人擺手:「都出去。」

  十幾個人前後腳離開了。

  助理最後走的時候帶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大門一關上,辦公室里空的只剩下他們仨了。

  雲來往落地窗看去。

  桑氏集團坐落的位置非常好,太陽直射,屋子裡的風水格局也很不錯。

  包括她在樓底看到的桑氏集團所在位也是很好的風水點。

  端起了面前的茶水,雲來輕聲探道:「我記的桑家門前有兩根風水柱,柱上雕樑畫棟,雕刻工藝極其複雜完美。我想桑大少應該知道那兩根柱子出自誰的手吧?」

  桑淮聽到雲來說起桑家門前的風水柱,稍稍愣了一下:「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來答:「早些年我在紅白席上給人家站崗的時候,老先生教的。」

  桑淮疑惑:「紅白席上給人家站崗?哪個老先生會教你看這個?」

  雲來嘆了一口氣,故作風輕雲淡:「撿到我的那個老頭日日都忙著討飯生活。我年紀尚小,旁人見我可憐經常會給我們一些吃食。時間久了,我跟山里人互相之間就都熟絡了。我閒來無事,空閒就在山裡村戶閒逛,有碰上紅事白事的就給人站站崗換取一點錢財和吃食。山中嘛,向來都是輕者離去,老者等死。我們那裡山高而深遠,村落多而雜,隔三差五就有老人去世。我就過去幫個忙,時間久了,那些老先生們就認識我了。山里紅席也有,但終歸是少的。」

  她明明說的很淡然,桑淮卻聽出了一股歷經滄桑。

  肖博涵只覺的心疼,心疼小姑娘年紀輕輕就經歷了這麼多。

  像山中,村落農戶他們對於生死離別的感覺最是敏感。

  細想,明明昨日還站在一起說笑,今日就死去的人,換誰都接受不了吧。

  桑淮心情往下沉了沉。

  他本不想告訴雲來那個柱子出自誰的手。

  但一想到面前坐的是他真正的親妹妹,她年紀輕輕又經歷了這麼多,最終還是鬆口了。

  「雕刻那根柱子的人叫魯榮,是爸請來的,現在那人在哪裡我不清楚。我只記得十七年前,他從京都來,花了整整七天在家門口雕刻了這兩根風水柱。當時魯榮說,有了這兩根風水陣,能保我們桑家至少八十年大運!但有個條件,條件是什麼我不知道,魯榮單獨跟爸媽溝通的。後來爸媽就外出做生意,幾乎很少歸家,那兩根柱子也就在家中立了十七年。」

  聽完桑淮說的話,雲來這心裡就開始怪異起來。

  她想到了一些東西,不知道能不能連的上。

  端著茶杯,她乘勢繼續問道:「桑氏集團有跟一個叫文爺的人合作嗎?」

  桑淮:「文爺?」

  雲來:「對,文爺。」

  皺起了眉頭:「有一個叫文爺的,全名叫什麼不清楚,就知道叫文爺。爸跟他是合作夥伴,之前做過不少貿易。桑家能迅速起來,這個文爺有很大的功勞。」

  雲來:「有文爺的照片嗎?」

  桑淮搖頭:「沒有,文爺都是私底下跟爸聯繫,沒有照片,我也沒見過。」

  問到這裡,桑淮看雲來的表情開始變的凝重疑惑起來。

  「你為什麼想要知道這些事情?」

  雲來哦了一聲,淡然道:「哦,沒什麼,就是忽然很感興趣。說起這個,我還有個事情想問一下桑大少,關於當年桑先生跟桑夫人將我拋棄的真相,這個答案你有沒有問出來?」

  桑淮還在懷疑雲來的目的,雲來卻已經將話題扭開了。

  桑淮:「我問了,但是爸媽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還讓我轉告你,以後不想見到你,讓你不要再去打擾他們。」

  肖博涵翻了個白眼:「這話也是人能說出來的?」

  桑淮不冷不熱看了一眼肖博涵:「這件事情我深感抱歉,你們放心,該給的補償我都會給,你們想要什麼可疑直接跟我提。桑家六小姐的位置我只能說不行,因為桑小小已經是桑家公認的桑家六小姐了。」

  肖博涵真是來火了!

  這桑家一家處理事情的手段都有問題!

  上手拍桌子就想大叫!

  雲來卻抬手按住了他,語氣輕快:「我也可以再強調一遍,桑六小姐的位置我不在乎,桑家跟我的關係我也不在乎。但現在我想搞清楚當初桑先生桑夫人將我扔掉的真相,我想知道桑先生跟文爺的關係,我還想知道桑家到底想幹什麼。」

  一連三個問題。

  桑淮都給不出答案。

  他所能給的已經說完了。

  摸著自己疲憊的臉頰,桑淮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只能回答你基礎的問題,這三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要追問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我知道桑家拋棄你,你心中不滿。可我也說了,你想要的賠償,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你!這些或許彌補不了你心中的痛,但至少也能讓你心情好過一些吧?」

  肖博涵拉著臉,上腳就踢了一下桌腿!

  桌子上面的茶水撒了,零食撒了,就連飲料的罐子都順著地面滾下去了。

  「桑淮,你踏馬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沒有意義的事情!你桑氏是有錢!可妹妹缺的是錢麼!論有錢,她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有錢!她不靠家族,她靠自己!你知不知道她每天這麼拼命這麼努力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她在替天行道!而你們桑家,助紂為虐而不自知!」

  「你們一直都拿桑家六小姐的身份說事情!可妹妹從來沒說過要這個身份!她不過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你們就這麼難以溝通?還要這麼侮辱人?」

  桌子被肖博涵踢到了面前。

  桌角撞到了桑淮的手。

  桑淮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迅速拿出手帕,擦手消毒,然後不悅道:「有話不能好好說?肖警官,你是個警察!不是個莽夫!」

  肖博涵噌的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莽夫!」

  上手,他一把拽住了桑淮的脖領!

  桑淮整個人直接被提了起來!

  就在肖博涵要將他扔出去的那一刻,雲來喝道:「肖警官,行了。」

  簡單的幾個字讓肖博涵眨眼間便冷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