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張九生帶著僅剩的十七萬回來了。
輕撫著厚實的紅色鈔票。
他的內心舒服多了。
但也只能微微撫平破碎的心口。
因為比起那一千萬,這只能算九牛一毛。
痛。
實在太痛了。
有道是,其他沒了,都可以再找,但錢沒了,那就是真沒了。
「張九生!你這廝真是...不當人子!」
門口,只見濮陽蘭祁軟著雙腿,扒著門沿,嗔目切齒。
很明顯。
她又經歷了一場苦不堪言的游龍...
「我現在很傷心,莫要打擾我與人民幣之間的曖昧共鳴。」
「...你那天不說是我身上的術式很複雜,會有不同的負面反應,可為什麼我翻來覆去,總是遭遇同一個術式?」
「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吧,也許腹瀉最合適你,先天腹瀉聖體?」
張九生沒有欺騙濮陽蘭祁。
他確實是在濮陽蘭祁的身上降下了數種特別的術式。
至於為什麼總是腹瀉。
那就不得而知了。
「先...先天腹瀉聖體!?」
濮陽蘭祁瞬間有點想掀桌了。
混蛋,這種聖體,誰想要啊!
「我先去睡了。」
張九生落寞地起身,今天的他經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落落,心情不好,就連遊戲都不想打了。
「這麼早?」
「不早了,外面的天已經沉了下來,就跟我的心一樣。」
窗外。
大陰彌天,水汽濃重。
幾滴雨水毫無徵兆地落下,在地面上形成小團陰影。
慢慢的,雨水越來越密,越來越大,由點變線,進而如傾盆般洗刷整個徽京市。
這一刻。
生活節奏似乎變慢了下來。
所有人都放緩了步調,心情亦不再焦急。
伴著雨聲,雨景。
慵懶之意也隨著逐漸升起,鮮有人意識到這場降雨並非表面上那麼平靜,只當是一場雨。
燕京時間,六時三十三分整。
全球各地的氣象台全都亮起了紅燈。
此次降雨...大淋全球!
...
...
一夜雨過後。
全球各地皆都傳出了嚴峻災情。
洪水在各地肆虐,帶走了無數人的性命。
各種流離失所與分崩離析在全球各地上演。
在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住進了城市中,還有更多的人住在城市外。
而那些人...則受到了滅頂之災。
親友、孩子、父母的離失不過只是當頭一棒。
更大的絕望,是立身之地的消無。
毋庸置疑,他們全都得死。
因為哪怕實力再強的大國都無法充足支援各地。
災害實在太大,已到了人類無法勉強跟上的地步。
徽京殯儀館員工宿舍內。
張九生看著還在大雨的外界,心頭也是十分沉重。
昨夜,他確實是有不好的預感。
但他也無法確定到底是如何。
此次降雨來自一種巨大的禍世因素,並非是他所能解的。
通俗點講就是。
這就是劫。
註定的劫。
「張九生,外面這麼大的災難,是不是都與極北之地有關?」
門外。
濮陽蘭祁的焦急聲蓋過了雨聲。
「差不多是了,也就只有極北之地能夠誕出這麼大的禍世因素。」
張九生走過去開門,迎面便是一張毫無血色的緊張面貌,渾身濕漉。
「我...」
濮陽蘭祁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剛到口中,陡然發現是那麼的無力,毫無資格!
「現在不是聽你反覆愧疚的時候,新的霸烈之初開始了。」
遠處,曾淼等人冒著大雨過來了,張九生知道一切都已開始。
接下來,無論會從北極之地中看到怎樣的地獄場景,都將是合理的。
「新的霸烈之初...?」
濮陽蘭祁不明其意,只覺得一陣沉重、凌人。
「數千年的壓抑塵封總是要打開的,沒有人能獨善其身。」張九生低語道。
「我聽不明白。」
濮陽蘭祁很迷,很惘。
那數千年的壓抑塵封到底是在指什麼?
「連我自己都不清晰,只是知道一些零星,你要我如何解釋給你聽?」
張九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華夏歷史本就是一團謎,各種光怪陸離,不勝枚舉。
既不是當事人,誰又能知道事實?
現下只能如一葉扁舟般隨波逐流。
若舟不翻,人不亡,就一定能抵達。
說白了。
想要知道事實。
就得去經歷,去打!
因為當秘密來臨。
你便離秘密越來越近。
前提是,你得打得過秘密。
「......」
......
沒一會。
曾淼便與幾位徽京市高級官員冒著大雨,來到了張九生的面前。
眾人在宿舍內急切會面。
「九生,這些都是關於北極之地的航拍。」
曾淼肅穆著厭臉,將一整個文件袋交給了張九生,「此事態之嚴峻程度已遠遠超出我們中央的初步設想,你看完後,我有件事想請你辦。」
此聲下。
所有高級幹部皆都面露發指之色,一副不願再見到那些照片的樣子。
「好,我先看看。」
張九生一點頭,著手拆開文件袋,拿出照片。
緊接著。
縱然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張九生,也不由皺起眉頭,露出深痛惡絕之色。
在常識中,極北常年被冰雪覆蓋,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白皚皚的一片。
可照片裡的極北哪裡還有雪白?
滿目漆黑,滿目瘡痍,整個北極的冰川地形都被那些漆黑之物傾覆了!
「這些漆黑之物的是什麼?」
濮陽蘭祁在旁擰著眉頭,同樣不好受。
照片裡的詭惡景物與內容,著實莫名噁心,讓人無論是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無法接受。
頂著內心嫌惡感。
濮陽蘭祁很想用肉眼看清這些漆黑之物。
然而這些漆黑之物實在過於密集。
單憑肉眼很難看清。
「它們是屍。」
張九生掃了濮陽蘭祁一眼,沉聲吐露道。
這句話一說出來。
曾淼與那幾位徽京市高級官員立馬避過臉去,紛紛露出極難面對的模樣。
他們早在昨晚就已看過照片。
直至現在還心有餘悸!
「你能從漆黑中看出多少具屍?」
「基本都是。」
張九生如此冷寂出聲道。
聞言。
濮陽蘭祁當下噤若寒蟬,內心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