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白班卡！

  時隔一個月，張九生又回到了之前的節奏，上班打卡，渾水摸魚。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二十三分，距離傍晚六點，還有五個小時多。

  是時候了。

  猿神...啟動！！

  戰！

  血戰！

  突破他們的陣線，戰至最後一刻！

  張九生迫不及待地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可接下來的一幕。

  卻令張九生狠狠怔在了門口。

  只見阿飄坐在電腦前，頭頂著耳機，不斷酣戰著，嘴上還振振有詞！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

  「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

  「我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

  「我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自此以後，只稱我為齊天大聖，不許再稱大王！」

  「殺呀！！」

  「哎呀，又死了...」

  看著如此激情的阿飄，張九生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她怎麼還玩上了？

  這是不是有點奇怪？

  張九生倒不是不捨得讓她玩電腦。

  主要是什麼？

  她是人鬼啊！

  人鬼這種惡靈，六根缺失，如行屍走肉般偷活於世間，智商與悟性十分低齡。

  所以她怎麼能學會玩電腦呢？

  莫不是對她的推測有誤，她其實並不是人鬼，而是其他的髒東西？

  張九生忽然有點摸不准這隻阿飄的存在了。

  她的存在可謂是一種奇蹟。

  不僅能夠行走在三界之內，承受住太陽灼氣，甚至還能不斷學習。

  若是假以時日，她還得了？

  不得是這世間唯一神！？

  「張九生，你怎麼堵在門口？進去休息啊。」

  濮陽蘭祁跟著過來了。

  「濮陽蘭祁，你先別急，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覺得人鬼這種東西是能具備靈性的嗎？」

  張九生認真問道。

  「你胡說什麼呢？人鬼作為六根缺失的凶靈，可以說跟野獸無異，怎麼可能具備靈性？」

  「可如果具備了呢？」

  「那便不是人鬼，這麼簡單的道理，你身為天師不懂？」

  濮陽蘭祁不由開始懷疑張九生是不是在尋自己開心。

  作為龍虎山天師，難道連這點專業知識都不懂嗎？

  「可問題是，事實就是如此。」

  「這怎麼可能呢？世間就不可能有如此矛盾的事。」

  「你自己看吧。」

  張九生徹底推開了門。

  下一刻，濮陽蘭祁跟著怔住了，她旋即動手揉了揉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啊，你們回來啦？」

  阿飄察覺到動靜，立馬摘下耳機，對他們倆笑著問好。

  全身在光芒一映下，還真就顯得溫柔可人、靈氣十足。

  「見鬼了？她怎麼這麼大的變化？」

  濮陽蘭祁當場錯愕了。

  明明之前，阿飄的狀態還很郁沉，猶如陰暗中的爬行詭異。

  可現在...羞花閉月，仙彩照人，宛如巫女洛神一般！

  跟換了只鬼似的！

  「這也正是我為什麼會奇怪的原因，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便讓她改頭換面，具體原因還無從得知。」

  張九生轉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符，對著阿飄甩去。

  那是此前老天師用來壓制古屍的符咒。

  雖有破損，但仍有餘威。

  「你這是...？」

  濮陽蘭祁一愣，有些不解張九生的舉動，那可是玄奧的壓制符，足以對萬種邪祟造成難以癒合的傷害。

  「她的來歷不明，得試試她才行。」

  張九生看著符籙飄去的方向說道。

  啪——

  在符籙即將飛到阿飄的眉間時。

  只見阿飄雙手一拍，直接將符籙壓在了手中。

  然後她屁顛屁顛地走到張九生的面前，把符籙送回，一句話也沒說。

  因為她還急著打遊戲。

  網癮很重。

  「事實證明，她根本就不是人鬼。」張九生將符籙夾在指尖，證明道。

  「那她...究竟是什麼？」濮陽蘭祁迷茫了，特別迷茫。

  「一種未知生物。」

  「連你都不知道？你們道士不都是有什麼靈異記載、傳記之類的嗎？那裡面沒有記錄？」

  「我可以負責任的跟你講，任何記載、傳記都沒有她這樣的記錄。」

  張九生自幼便熟讀各種專業知識。

  可以說上上下下，古古今今全都學習過。

  然而從未有過一本記載或傳記，記錄過阿飄這樣的情況。

  「這就怪了，明明她的特徵與人鬼一模一樣，連腳都不沾地，可偏偏卻不是人鬼？」濮陽蘭祁也是感到了離譜。

  「目前能夠知道的最大線索是，她能成長，我想這多半是古墓的問題，常年的密閉漆黑讓她失去了一切，而現在陽光，又使她蛻變。」張九生判斷道。

  「那你覺得她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一個不需要吃喝，並擁有近幾乎無限壽元的未知生物，你覺得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無限！？」

  濮陽蘭祁脫口而出，滿臉驚愕，內心陡然覺得一陣細思極恐。

  「說實話，我現在已經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留她。」

  張九生看著滿心沉醉在遊戲世界中的阿飄，內心也是糾結的很。

  如此奇特的無上限生物。

  若是留她，等千年之後，萬年之久，她將成為這世間生殺予奪的主宰，唯一真神。

  屆時，自己是不是該後悔今日沒有了結她？

  可若是不留。

  冥冥之中，又覺得哪裡不對，像是一種錯誤...

  至此，張九生也迷茫了，第一次如此拿不定主意。

  「遇事不決，可問卦數。」濮陽蘭祁在旁提醒道。

  「我早就嘗試過，若是能算出來，也不至於此刻還在糾結。」張九生道。

  「不如...問問老天師？興許老天師可以做到。」

  「那個老匹夫，每次用到他時，他都恰好不在身邊，現如今更別提了，也不知到底去了哪裡，唉...」

  張九生嘆氣道。

  「不如等等吧，老天師總歸有一天會回來的。」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至少在這兩百年間，我還能控制她。」

  張九生下意識看向了窗外。

  思緒不由跟著飛遠。

  那個老匹夫此時此刻到底在幹什麼？

  很忙嗎？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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