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福、方布夏跟著南哥來到了旅館大堂。大堂中,鼻青臉腫的四目道長狼狽地站在那裡,破碎的眼鏡掛在臉上,顯得格外滑稽。
南哥略帶歉意地說道:「真不好意思,揍了他一頓。」
吉福一臉憤怒,揮起拳頭就要上前:「這傢伙欠揍!」
方布夏趕忙抱住吉福,勸道:「有話好好說。」
南哥也在一旁附和:「既然認識就沒必要動手嘛,咱們出來混得最重要的就是兄弟義氣。我已經幫你們問過了,他說來弄你的殭屍。」
吉福和方布夏大驚失色,齊聲驚呼:「什麼?」
四目道長冷笑地看著吉福,那眼神仿佛在宣告著什麼。
吉福心中一陣慌亂,轉身就要返回房間。
四目道長卻冷冷地說:「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驟然在樓上傳來,猶如平地起驚雷,震得整座旅館都微微顫抖。
緊接著,便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聲傳來,那聲音仿佛是從九幽深淵中掙脫而出的惡魔在嘶吼,帶著無盡的憤怒與狂暴。
這咆哮聲仿佛具有實質般的力量,衝擊著眾人的耳膜,讓人腦袋一陣嗡嗡作響。聲波在房間中迴蕩、碰撞,震得牆壁上的灰塵簌簌而下。
眾人臉色驟變,吉福首當其衝,如離弦之箭般匆忙往樓上奔去。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與緊張,額頭上青筋暴起,雙腳快速交替,帶起一陣疾風。
其他人也不敢有絲毫遲疑,紛紛跟了上去。眾人的身影在昏暗的樓道中迅速穿梭,腳步聲、喘息聲交織在一起,混亂的不成樣子。
眾人終於見到了聲音的來源,吉福他們藏在衣櫃裡的殭屍不知何時衝出房間。它披頭散髮,身體隱隱散發著詭異的綠光,明顯是又變強了。
殭屍張著血盆大口,獠牙森然,涎水從嘴角不斷滴落,嘴裡發出嗷嗷的怪叫,那聲音似狼嚎,又似梟鳴,尖銳而悽厲。
方布夏被如此景象嚇得不輕,但那些江湖人反而很興奮,好像見到了一個很新鮮的獵物一般。
所以,還沒等吉福有所動作,南哥已然大手一揮,喊道:「兄弟們,砍死它!」
南哥一馬當先,和一眾兄弟舉著砍刀朝著殭屍劈去。然而,南哥一刀劈在殭屍腦門,砍刀竟直接斷成兩截。
南哥瞬間愣住,殭屍被激怒,眾人驚恐地連連後退。
吉福急忙喊道:「屏住呼吸!」
眾人趕忙用手捂住口鼻,不敢呼吸。
殭屍失去了攻擊目標,開始用鼻子使勁地聞。它先聞了聞南哥,果然沒有再發動攻擊,然後繼續在房間裡探尋,一直到了吉福身邊。
突然,殭屍張嘴就朝著吉福咬去,吉福慌忙躲閃,滿臉的茫然,完全不明白殭屍為何單單攻擊自己。
殭屍緊追不捨,那僵硬卻又敏捷的身軀如同索命的幽靈,每一步都帶著死亡的氣息。
吉福被這窮追猛打的態勢逼迫得狼狽不堪,他不停地轉身,竭盡全力地進行反擊。
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手中快速結印,一道道符紙從他的指間飛出,射向殭屍。然而,這些符紙在接觸到殭屍身體的瞬間,便如同煙火般消散。
吉福的額頭布滿汗珠,呼吸愈發急促,他的任何道術在這兇悍的殭屍身上都如同石沉大海,毫無效果。
吉福被追得手忙腳亂,大聲質問四目道長:「你這麼幹到底什麼目的!」
四目道長大笑起來:「我就是想要你名譽掃地,再也不能和我搶生意。」
方布夏在旁邊勸說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沒必要這樣,你快出手救救他。」
四目道長卻回道:「可以啊,除非他求我。」
吉福咬著牙,不肯低頭求饒,繼續和殭屍周旋,一路從樓上打到了旅館大堂。
吉福衝著方布夏大喊:「快來幫忙啊!」
方布夏無奈,開始請神,哼唱起來:「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閂。行路君子……」
方布夏手臂上的鯊魚紋身傳來一股灼燒的刺痛,身體裡突然竄出一股黑氣,在空中凝聚成一頭霧狀鯊魚。鯊魚在空中游弋片刻後,俯衝而下沖向方布夏。
方布夏被鯊仙附身,雙目圓睜,周身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怒吼著沖向殭屍。
可僅僅三秒,他的身體一軟,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直直地向前撲倒,暈倒在地。
四目道長大笑:「這也太虛了。」
方布夏緩緩睜開眼,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疲憊,他感覺身體被掏空,每一寸肌肉都酸痛無比,每一絲力氣都被抽離。
方布夏很無力地對吉福喊道:「我……我不行了,吉福,你……你自己小心!」
此時的吉福被殭屍堵在牆角,幾次差點命喪殭屍之口,嘴裡罵罵咧咧道:「關鍵時刻掉鏈子,等回去看我怎麼練你!」
吉福飛身想要躍過殭屍,卻被殭屍抓住雙腳,重重地壓在地上。
吉福用雙手死命抓住殭屍的下巴,強撐著不讓殭屍咬到自己,著急地對四目道長喊道:「服了,快告訴我他為什麼一直追著我。」
四目道長大笑,說道:「我在殭屍鼻子下面摸了你的人氣,所以它一直追著你咬。擦掉你的人氣,就沒事了。」
吉福恍然大悟,他猛地爆發出全身的力量,肌肉緊繃,青筋暴突,雙手緊緊抓住殭屍的下顎,拼命向外推去。
那殭屍的力量極大,牙齒咯咯作響,依舊試圖咬向吉福。
吉福咬緊牙關,怒吼一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將殭屍的嘴從自己臉龐推開。緊接著,吉福迅速抬起手臂,用袖子狠狠地擦掉了殭屍鼻子下面那股屬於他的味道。
殭屍果然不再攻擊吉福,吉福累得癱倒在地,大口喘氣。
四目道長卻一愣,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間凝固。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突然被一道驚雷擊中,整個人呆立當場。
短暫的失神後,他仿佛突然意識到了極其嚴重的問題,臉色變得煞白,嘴唇顫抖著,大聲說道:「糟糕,不能擦。」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驚恐而變得尖銳刺耳,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讓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為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