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圓叮!(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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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圓·叮!(6k)

  成千上萬巨型大佛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逼向青銅場坪,轟轟轟的腳步聲震耳欲聾。

  眾演神者借著石佛身軀爬到高處向極遠處眺望,莊嚴驟然刺入瞳孔,莫名恐懼令人筋骨發軟。

  動起來的石佛僅是該空間內極小一部分,還有猶如汪洋大海的佛像靜默矗立原地。

  遙遠處,天空顏色不再是漆黑一片,雲層狀態類似稀釋的墨水。

  再遠一些,就像是落山後的晚霞了,顏色五彩斑斕,空間的盡頭則是油畫質感的金色。

  金光下好似籠罩著一座無盡宏偉的殿堂,正響起滾滾雷音。

  福音太遠,殺戮卻近在眼前。

  大佛軀體雖然龐大笨重,但動作卻極為凌厲、迅速。

  砰砰,巨柱樣的雙臂快速在身前一掃,十幾名演神者立刻渾身骨骼破碎,血肉糜爛。

  上百人齊力對抗一尊石佛,依然顯得不堪一擊。

  忽然大佛彎腰,掛在它肚腹上的人們撲撲往下掉。

  緊接著,它的兩隻巨掌從左右快速向中間合攏,狂烈掌風令人身形搖曳。

  它要將下落的這些惱人蒼蠅全部拍死。

  陳厭與徐溫九一前一後,此刻正停在石佛的大腿上。

  當一隻巨掌從他們背後掠過時,猛烈氣流滾來,兩人皆是搖搖欲墜。

  龐大與渺小的差異,在此刻凸顯得淋漓盡致。

  陳厭屏氣凝神,不敢有分毫懈怠。

  若想阻擋這石佛的前進步伐,憑藉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可能。

  從獲取了四毒害身到現在,還有一身他從來沒有用過,現在……或許可以試試。

  雖然王倦有過忠告,儘量不要在大庭廣眾下使用這些手段。

  但此刻人人自身難保,也沒人會在意他。

  他雙目堅定,輕吐二字:「那伽。」

  心念剛落,陳厭的眼眸深處,七雙陰毒、深邃的眼眸忽然亮起。

  【你的一切防禦清零,在此期間,你將獲那伽之靈護持,那伽之靈可協助攻防】

  徐溫九正緊靠著石壁,屏住呼吸,準備躲閃石佛的下一輪進攻。

  忽然他如芒刺背,有什麼東西……正在貪婪邪惡地注視著自己。

  他還來不及回頭,翻湧的腥風迅速從他身側刮過,他心跳悄然停了一拍。

  是自己看錯了嗎?

  就在須臾間,他好似看到一條身長數十米,生有七顆龐大頭顱的斑斕蝮蛇,從自己身旁游弋而過。

  他快速回頭望,剛才在他身後的陳厭突然消失了!

  再抬頭時,遠遠地,好像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在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向上飛掠。

  「這就是,那伽……」

  陳厭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變化,體內充斥著澎湃的速度與力量,但體表卻脆弱得如同雞蛋殼,一碰就碎。

  雞蛋殼外,則是一層厚實、無形的保護囊。

  他好像正位於一隻巨型怪物體內,二者心意相通。

  自己給予了這隻怪物生命,它則反饋給自己狂暴的屬性提升。

  陳厭粗略估算,自己現在的力量與速度較之剛才,膨脹了起碼不止五倍。

  如果將這些屬性全部用於攻擊,那自己的破壞力會達到怎樣的程度?

  好似發現有隻蒼蠅突然長出了毒刺,大佛放棄對其他演神的進攻,雙掌合十向陳厭拍來。

  砰!

  陳厭一腳蹬在大佛隆起的腹部上,身體急速向高空彈射。

  轟!

  大佛雙掌撞在一起,撲了個空。

  死吧。

  龐大的岩石面孔快速占滿陳厭的瞳孔,大佛空洞的雙眸則倒影對方渺小的身影。

  陳厭雙臂緊繃,將被澎湃血火包裹的綠沉槍極速扎向大佛眉心。

  與此同時,遮天蔽日的巨掌已左右轟擊在陳厭身體上。

  【那伽抵消了浩大的破壞力,當前生命力4/7】

  虛空中,三顆龐大的蝮蛇頭顱迅速枯萎,如油燈寂滅。

  噔!

  陳厭額頭青筋暴起,綠沉槍尖沒入大佛眉心三寸。

  大佛雙掌雖對那伽造成了破壞,但同樣給他提供了著力點。

  還有餘力,「去!」他暴喝一聲,繼續將長槍往岩石深處送。

  當綠沉槍硬咬入佛頭眉心近丈許時,天塌地陷的山崩聲驟然從大佛腹腔中傳出。

  它渾身上下開始劇烈顫抖,體表裂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紋路。

  「塌了!石佛要塌了!」

  像是雪崩一樣,成噸重的碩大石塊互相碰撞著,墜落時洶湧如雨。

  尚還存活的演神者們不由自主發出驚呼,快速逃離暴風眼。

  陳厭急速下落,連踩掠過身旁的巨石,尋找合適著力點的同時,快速觀察當下動靜。

  雖然屠滅了一尊大佛,但他方位的佛像依然前行不停。

  此刻離青銅場坪已不足三十丈,剎那即至,而己方演神者已折損近半。

  接下來該怎麼擋?

  雖然是自己給予了這石像致命一擊,但陳厭沒那麼大臉將功勞全攬在自己身上。

  若沒其他人分散石佛的注意力,自己無法如此輕易得手。

  那伽提升的力量讓他震驚,但石佛的力量亦令他震撼。

  如果繼續動手,自己不能有分毫失誤。

  身後傳來的巨大動靜,令愛麗絲猛然回神。

  她收起了見鬼的表情,回頭尋覓陳厭身影,想說些什麼。

  忽然,整個場坪都開始猛烈晃動起來,像是要崩塌。

  「發生了什麼?」

  掌心內外,演神者與吳名都不約而同問出了這句話。

  外界,泰晤士河上。

  吳名腳下的平靜水面突兀間洶湧波動,他的身軀東倒西歪。

  他扭頭看向東方,神情凝重,似乎有什麼龐大的怪物正在復甦。

  吳名敏銳感知到危險,他轉頭準備往岸上走,但他的動作極慢。

  「這具軀殼太弱了,只是區區不到百人而已,便如同身負萬斤行囊……」

  「嗚~」

  他心念未落,空靈又幽靜地一聲長鳴倏地響徹倫敦,那好像是於深海中傳來的古老鯨吟。

  ……

  「春花,所謂豹形、虎形,對於氣功來說,只是小道罷了,也歷來為其他世家所輕視。

  氣功的真正要義,是破釜沉舟。靠付出一切代價,轟出最為極致的一拳,這就是鯨形氣。

  氣功人人都可以學,但氣形的凝結方式卻是不傳之密。

  只要有鯨形氣在,我們曹家永遠在世家中占有一席之地……」

  鯨!

  當曹春花吐出最後一個字眼時,王后的身體開始消散了。

  她死了嗎?

  即使到了現在,王后依然懷揣著這個疑問,因為她看到了世界的變化。

  一條恐怖的閃電狀深淵,突然在泰晤士河兩岸裂開,長達上百米。

  而且還正在繼續向南北開裂,似乎要將倫敦城一分為二!

  深淵兩側成為洶湧瀑布,河水快速灌入。

  河水奔騰如白練蒼龍,將擁擠在一起的鳩獸全部沖入深淵之中。

  然後,古老的鯨吟從深淵深處響起。

  嗚!

  一團龐大氣流躍了出來,它向前奔騰、跳躍,然後摧枯拉朽。

  河岸、港口,還有工廠民居,氣流所經過的每一處,都被夷為平地。

  在震盪寰野的傾塌聲中,氣流身上裹滿了玫瑰。

  這時才看清它的形狀——美輪美奐,玫紅色的龐大鯨魚。

  但在吳名眼裡,這頭眨眼便奔騰而至的美艷巨獸,卻無處不充斥著危險的死亡氣息。

  轟!

  他根本來不及逃,巨大鯨魚便已碾過他的身體,繼續向前奔騰。

  或者說無處可逃。

  只有親身接觸過這鯨形氣流,才知道這怪物到底有多恐怖!

  組成它身軀的所有氣流都高度壓縮,看似極度平靜、無害。

  但一與物體接觸,立刻就會產生成百上千次的高強度爆炸!

  鯨魚從吳名身上碾過後,又順著河道向前奔騰了十幾公里,才開始漸漸消散。

  泰晤士河道徹底被破壞,無盡水流向兩岸洶湧倒灌,將鋼鐵之都淹沒為澤國。

  一拳出,倫敦摧毀。

  ……

  「呼!」

  「呼!」

  青銅場坪中,所有人一言不發,鈍重的喘息聲,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還是那個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

  經歷過一場浩大波動,圍攻而來的石佛紛紛轟塌,倒在地上,隆成座座山丘。

  結束了嗎?

  陳厭提槍,從地上站起,目睹眼下場景,難掩心中驚愕。

  是曹春花?

  他打開排行榜看一眼,曹春花的名字已然被抹去。

  可如果結束了,為什麼他們還留在這裡?

  這個疑問剛蹦出來,異變再生,伴隨著轟隆巨響,那些石佛竟然又快速站了起來!

  所有人目瞪口呆。

  與此同時,泛濫的河水之上。

  一個怪異的人形從水下浮出,他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身,另外三分之二,完全由石油一樣的黑氣組成。

  「差一點兒就折在這裡了。」吳名咯咯冷笑,戲謔道:「如今的持國可真是人才輩出啊,剛發現八部天龍的持有者,就又有人給了我驚喜……但現在,該結束了。」

  說罷,他尚存的手掌用力一握,重新站起的石佛,驟生暴躁之相。

  這下,是真要徹底靠自己了。

  場坪地動山搖,人人自危。

  陳厭槍橫如龍,正要持槍繼續衝殺,愛麗絲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騎士先生!」

  陳厭回身,一把將愛麗絲拽到身邊,現在這個時候,不能再讓她脫離自己的視野範圍了。

  「我發現一個問題!」

  陳厭正在思考接下來的對敵之策,眉頭緊皺,隨口應道:「講。」

  「這裡…好像,多出來了一個人……」

  「多出來一個人,什麼意思?」

  陳厭猛地扭頭看向愛麗絲,這時慘叫聲四起,眨眼間,十幾名演神者已被大佛踩碎。

  「就是多了一個人!比我們進來之前,多了一個人。我一直跟他們在一起,記得明明沒有這麼多人的……但偏偏多了一個,可我不知道多的是誰……」

  愛麗絲緊張不已,這時顯得語無倫次。

  陳厭聽明白了,他回頭看向在場坪中心抱團取暖,瑟瑟發抖的二三十名僱主。

  愛麗絲的意思,是這群僱主中多出了一個人。

  他沒有繼續刨根問底,問多了,只會讓愛麗絲更無法確定。

  多出來的這個人,是誰?

  他一邊想,一邊拉著愛麗絲往後倒退。

  現在眾演神者已經被沖亂,無法再組織反撲,沒時間讓他們來一一對應,找出多餘之人。

  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吳名安排在此地的後招,替他收拾殘局。

  這麼推測的話最為合理,但還有一種可能,更令人膽寒,更令人驚訝於吳名的狂妄與囂張。

  吳名雖然是鳩,但還是利用演神者的身份侵入的這場演義。

  按理來說,他應該跟別人一樣,也擁有僱主。

  多出來的這個人,會不會就是他的僱主呢?

  如果這個猜測正確,那此人的狂傲就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了。

  他將自己的命脈就放在陷阱中,冷漠注視著落入此地的演神者們。

  看他們為抵抗大佛而使盡渾身解數,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卻不知道,能解救他們的法門,就在自己身後……只需要,最普通的一刀便能結束一切。

  這種惡趣味,令人不寒而慄。

  人群中,一名黑髮女子坐在最中央,跟其他人驚慌失措的態度大相逕庭,她表現得很鎮定,只是低頭平靜地等待著。

  她已經看過了太多人死在自己面前,總有一天,這樣的命運也會落到自己身上吧。

  「陳厭!快!」

  徐溫九召集了十幾人,準備對一尊大佛展開圍攻,他大喊陳厭過來幫忙。

  可當他猛然回頭時,卻如墜冰窟。

  場坪中,陳厭竟將長槍對準了瑟瑟發抖的僱主們。

  「陳厭!你想幹什麼!」

  目睹此幕之人,無不暴怒狂呼。

  「騎士先生……」

  強烈的負罪感湧上愛麗絲心頭,她很聰明,當她發現在場多了一個人時,就已經意識到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麼。

  但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她也必須做。

  揮槍,梟首,血噴如泉。

  陳厭神色冷漠如冰,手中動作毫不猶豫。

  如果自己猜對了,那對方是會暴跳如雷,還是更高興呢?

  存活眾人瘋了一樣,同時向陳厭圍攻而去。

  但來不及了,隨著僱主死去,他們的身體也快速渙散。

  【你已淘汰對手「徐溫九」,總積分48,當前排名:2】

  【你已淘汰對手「陶一初」,總積分51,當前排名:2】

  【你已淘汰對手「欒廣英」,總積分54,當前排名:2】

  ……

  連串的淘汰聲在陳厭耳邊響起,他無動於衷。

  愛麗絲看著渾身染血的陳厭,像是在照鏡子,她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

  她的身上,也沾滿了鮮血。

  河面上,吳名看著自己僅存的身體開始消散,些許驚訝地自語起來。

  「竟然還真被人發現了,那我,願賭服輸……八部天龍的擁有者,是個狠人,可造之才。」

  【你已淘汰對手「吳名」,總積分81,當前排名:1】

  孤注一擲,賭對了……聽到突然響起的提示,陳厭心中沒有一絲興奮,有的只是釋然。

  這麼多朋友沒有白被淘汰,他們的努力,有用。

  遙遠的黑暗中,有人交談。

  「我早說過了,演義還沒有結束。」

  「好吧,你的固執,終於贏了一次。」

  聲音落下的一剎那,陳厭身旁的空間快速消散,泛濫的泰晤士河出現在他面前。

  這場景……是曹春花的手筆嗎?

  他的身體還沒有墜入水裡,就開始變得輕飄飄的,陳厭俯瞰身下末日景象,暗自心驚。

  「騎士先生!」

  聞聲,陳厭猛地回過頭去。

  愛麗絲也在往天上飄,她飄的速度更快。

  愛麗絲向陳厭伸出手,陳厭也奮力去夠,卻始終只差分毫。

  一切,要結束了?

  愛麗絲凝望著陳厭的面孔,大喊道:「騎士先生,我的心愿,就是跟騎士先生一起冒險,不管去做什麼!只要能在一起,就是我的心愿!」

  陳厭拿出了那隻灰熊娃娃往上遞,愛麗絲有些不敢置信,她也抓住玩偶,兩人的手最後還是碰到了一起。

  「騎士先生,謝謝你……」

  【恭喜你演神者陳厭,你是本次演義最後一名生還者,本次荊棘之夜——結束】

  愛麗絲的笑容消散了,點點星光落在陳厭再次變為岩石的掌心裡,他最後如是說。

  「謝謝你,愛麗絲。」

  ……

  多漫長的夜晚,終於來到凌晨。

  倫敦,北郊,萊克斯莊園。

  最深處的城堡內,燈火通明。

  克萊斯坐在壁爐旁,蹺著二郎腿,舒服地窩在沙發里。

  他捧著一本《麥克白》細細品讀著,莫莉為他端來咖啡。

  克萊斯合上書本,看一眼對面座位上酣睡的年輕人,又看一眼莫莉。

  他略顯慚愧道:「抱歉了莫莉,每次都要煩勞你們幫我守夜。我承受詛咒時的樣子,應該很猙獰吧?」

  莫莉搖頭,沒有理會這個問題,她不想回憶克萊斯受到折磨時的樣子。

  「老爺,您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

  克萊斯一聳肩,挑眉微笑道:「當然,因為今天,縈繞在我身上的詛咒就要徹底解除了。」

  莫莉面露喜悅,「值得慶賀。」

  兩人正交談時,一旁的年輕人醒了過來。

  他是莊園內的園丁,也是除了莫莉跟克萊斯外,莊園內的第三人。

  克萊斯看向他,充滿善意地說道:「布魯,你回房去休息吧。」

  布魯?

  張布魯,那個在自己面前開槍的年輕人,自己竟然成了他。

  陳厭看向克萊斯,心下疑竇叢生。

  到現在,演義不是應該已經結束了嗎?

  為什麼自己還在這個世界,為什麼還會在同一天重複?

  克萊斯同樣也看著陳厭,他笑笑,道:「莫莉,你去把我的槍拿過來。」

  槍?

  莫莉離開後沒多久便走了回來,手裡捧著一支表面纏滿紫羅蘭的銀色火槍。

  「布魯,你不是很喜歡這玩意兒嗎?今天,送你了。」

  莫莉皺眉道:「老爺,這把手槍可跟了你很多年了,布魯只是一個園丁,他可能不是特別需要這個。」

  克萊斯伸了個懶腰,滿是不在意,「今天過後,我就什麼都用不到了。」

  聽著兩人交談,陳厭一言不發,接過手槍後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

  克萊斯既然沒有死,那是不是說明,他身上的詛咒還沒有解除?

  之前當自己殺死克萊斯後,天使出現說,真正的詛咒現在開始。

  真正的詛咒,什麼是真正的詛咒?

  難道說,這永恆重複的一日,才是克萊斯真正要接受的懲罰?

  想到這裡,陳厭的身體如同過電一。

  他猛地站起來,快速離開城堡。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克萊斯跟莫莉面面相覷。

  莫莉無奈搖頭道:「我看得出來,他只是一個利益小人,討好老爺您,也只是想替自己攫取更多的利益。」

  克萊斯平靜道:「走吧。留在我身邊,同樣會遭遇詛咒。莫莉,你也應該離開的。我很擔心,你也會以極為殘酷的狀態死去。」

  莫莉甘之如飴,「能在老爺的身旁死去,是我的榮幸,我會陪您直到最後一刻的。」

  克萊斯欣慰一笑,緩緩道:「他們會來的,達爾文跟金,肯定會來的。」

  外界的冷風颳在臉上,讓陳厭的思維越發清晰。

  他大概明白,為什麼到了現在,演義還沒有結束。

  因為,他現在所在的時間線,不是最終的結尾,而是一切的開始!

  如果自己在成為海盜的那一天,沒有碰上自殺的園丁,就不會對克萊斯產生好奇。

  那樣的話,也許自己根本不會踏足這個莊園。

  這也就引出來一個問題。

  倘若他沒來莊園,那後續發生的一切可能都不成立!

  也許在第一天過去後,自己就已經被票選出局了。

  因為教堂系統,是在克萊斯莊園開啟的。

  更不要說在一次又一次的甦醒中,發現克萊斯莊園背後的隱秘。

  而白天經歷的一切,又會從某種程度,間接影響夜晚的局勢。

  牽一髮,而動全局。

  所以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去倫敦城南,找到海盜船長。

  去把這個圓畫完整,去讓一切後續,按照既定的路線發展。

  跑!跑快些!時間緊迫!慢了,可就來不及了……

  對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張布魯時,他說什麼來著?

  「你是陳厭先生嗎?我終於找到你了!快去萊斯克莊園,那裡有財寶!快去萊斯克莊園……」

  對,就是這句。

  陳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悶頭往濃霧中奔跑。

  當他的視野越來越模糊時,猛地扎入了一團刺眼的白光里。

  【恭喜你陳厭,本次演義,你是最後的勝利者】

  不久後,響亮的槍響在泰晤士河南畔的酒館街附近響起。

  晨霧散了又聚,各就各位,今天繼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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