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瀾來的路上是攢著火氣的。
這破爛節目不想辦就別辦了,可除了於銘,沈連跟他人相處和睦,節目組的處理還算合理,加上隔空一頓「我喜歡寸頭」「姓楚的」炮彈攻擊,硬生生給楚易瀾整的沒了脾氣。
一個吻結束,沈連沒力氣,他枕在楚易瀾肩上,就覺得困。
楚易瀾拿起他被燙傷的手,來回反覆地看。
「沒事,明天就消腫了。」
楚易瀾:「你忍他一下我就不高興,怎麼,你沒靠山嗎?」
沈連聞言笑出聲。
「芥末吃完有沒有哪裡難受?」楚易瀾又問。
男人劍眉擰緊,眼中全是心疼跟關切。
「沒事了。」沈連慢吞吞地說,「就是折騰一天,累得慌。」
「你跟常清怎麼回事?」
「哎?」沈連警報拉響,「粉絲嗑CP無關正主啊!這你找我算帳我可不認。」
楚易瀾輕哼。
車子抵達別墅時沈連都睡著了,楚易瀾正要抱他,青年猛然驚醒:「到家了?」
「嗯。」
沈連自己下來,不然讓芬姨看到多尷尬。
門剛打開,就聽著「咚咚,咚咚」,沈連詫異:「家裡在放炮?」
楚豬咪從一個拐角殺出來,噸位肉眼可見的肥美,它眼睛很大,連楚易瀾不太看好的嘴角黑斑也長得對稱可愛,總之富養出來的,不差,但架不住它怎麼看都像個神經病,明明想跟沈連親近,卻在即將靠近的時候以一個弓身的姿態剎住,然後低下頭,從兩腿之間看向自己的大爹二爹。
沈連:「……」
「腦子有病。」楚易瀾語氣認真:「回頭讓秉赫帶去做一個智商測試。」
沈連陪著貓玩了會兒,上樓泡澡。
浴池挺大,泡到一半楚易瀾裹著浴袍進來了,眼眸沉沉的。
這種事,做的時候沈連求饒,做完了心有餘悸,但是一天不碰,又想念非常,沈連當即露出一個慵懶迷人的笑,左手指尖輕輕在水面上撩撥了一下。
楚易瀾一腳跨入。
浴室內熱氣蒸騰,偶爾一隻手泛著紅,狠狠按在模糊朦朧的玻璃上,但下一秒又被人捉回去。
沈連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意識。
楚易瀾去陽台抽了根煙,就著從裡面透出來的微亮光線,手裡似乎把玩著什麼。
「Boss?」孫秉赫理性清冷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秉赫啊。」楚易瀾恍如隨口:「你知道怎麼保存蘿蔔花嗎?」
孫秉赫:「?」
「沈連送了我一朵蘿蔔花。」
孫秉赫:「……要不您明天帶來公司?肯定有辦法。」
楚易瀾:「行。」
掛斷電話,孫秉赫還有些懵懵的,不是,大晚上就為了說這句?
沒別的,沈連在身邊,楚易瀾高興。
第二天清晨,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沈連動了動指尖,他微微睜開條眼睛縫,快速想了想今天有無安排。
沒有。
沈連果斷閉眼繼續睡。
楚易瀾七點去公司,十點就回來了,芬姨正在澆花,他沉聲問道:「都活著嗎?」
芬姨笑盈盈的,「都活著,活得好好的,哦對了,小連早飯沒吃。」
「沒事,讓他睡吧。」楚易瀾溫聲。
沈連回回睡覺都能錯過網上的腥風血雨。
事態經過一晚上的追查發酵,於銘已經被釘死了,他就是那個介入陳躍跟素人女友的不知名「小三」。
於銘微博評論關閉,工作室也開始裝死。
這還不算最糟糕的,這人以前造孽深,黑料一翻都能跌碎人的三觀。
舒明月的粉絲連夜做表情包驅晦氣,就這麼個爛黃瓜,纏著他們明月炒CP,想想都恐怖。
於銘粉想炮轟罪魁禍首衛堪,奈何衛堪粉絲也不是吃乾飯的,問就是「敢做不敢承認?當鴨子的又不是我家衛堪。」
柳糖隨後發聲,感嘆如果是自己的八年被辜負,肯定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走出來。
沒錯,柳糖跟衛堪很早前就認識,而衛堪的心思,柳糖也知道,陳躍的素人女友算是他倆的髮小,出事後毅然決然出國療傷,都憋著氣呢,天賜良機,不給於銘踩進地里,他都不知道自己乾的不是人事。
而陳躍,一起拉出來鞭屍!
*
某酒店的總統套房內,驚懼到極致的求饒聲後,是慘烈的哀嚎。
於銘蜷縮在地,臉上青紫又見血,被打得不住顫抖。
「媽的,給我戴綠帽?」不遠處的酒紅色靠椅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吃得肥頭大耳,笑起來有種欺詐性的慈眉善目,他抽了口雪茄,示意手下人繼續。
幾道悶哼跟哭泣過後,於銘不做聲了。
金雷不為所動。
如果不是網上爆料,他都不知道於銘給自己綠了,有些人好奇於銘背後的老闆是不是陳躍。
是個屁,一個兩個的小白臉。
金雷這麼想著,又低頭看向手裡的照片,他抽了口雪茄,眼底的淫色跟滿意幾乎要溢出來。
照片上的青年眉眼漂亮,身在古鎮,扭頭看向鏡頭時,噙著淡笑跟無奈,是山間清風,是田野明月,金雷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甜,也幸虧於銘帶著照片請他做主,讓他見到了特別喜歡的人。
照片上的不是別人,是沈連。
金雷之前一直在A國發展,最近才回來,但他很低調,因為知道渠都臥著一隻雄獅。
「楚常戚。」金雷不知想到了什麼,感慨道:「你兒子,可比你厲害。」
沈連在夢中莫名想刀人。
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戾氣,剛睜眼,心跳有些過快。
沈連緩慢側身起來,然後靠在床頭,等著這股難受勁兒下去。
常清跟徐景歌說過,沈連身上有一種極為強悍鋒利的內核,這讓他看起來慵懶、輕鬆,乃至於無堅不摧,畢竟連楚易瀾都敢揍,可等他稍微一蹙眉,你才會驚覺這人在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削瘦下去。
楚易瀾推門進來,神色當即一變。
沈連想笑都沒來得及。
寧斯銜開的藥就放在床頭櫃,被發現了,沈連就懶得掙扎了,楚易瀾端來溫水,他就著男人的手吃藥,胳膊都沒抬一下,只是離開時,舌尖輕輕舔了下楚易瀾的掌心,帶著安撫意味。
「工作先停一停。」楚易瀾原本想說「不許幹了」「別幹了」,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能這麼霸道,眼前的人是沈連。
沈連看得出來,他點點頭,答應得很利索:「行。」
楚易瀾俯身抱他,沈連就回抱住,他五指深入楚易瀾的髮絲里,扎扎的,又很舒服。
沈連比誰都珍惜眼前的幸福,膽敢搗亂的,全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