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說道,「我想一會兒去醫院看看外婆。」
顧以琛往前走一步,攥著我的手,說道,「那現在去?」
話音剛落,店門口傳來一道嬌聲尖叫:「誒呀!」
景小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
她整個人跌倒在地上,滿面痛苦臉色發白,眼眶裡蓄滿了水霧:「以琛,我疼……」
面對景小玲弱不禁風的求助,顧以琛罕見地沒有去扶她,而是愣愣地盯著我甩開他的手,試圖再說點什麼。
實在懶得看下去,我揉著眉心率先開口,語氣淡淡:「二位可以去隔壁旅館,我還有事,要閉店出門了。」
我背上挎包,拿了電三輪鑰匙,站在門口等著關門。
見我真的要閉店出門,顧以琛也只能無奈地往外走。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他停下腳步,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跟你去醫院。」
我不想搭理他,看到這倆人出現在一個畫面里,我都來氣。
沒等顧以琛上電三輪副駕座位,我一加電,把電三輪開到飛起。
生怕顧以琛跟上來。
坐在外婆的病床旁邊,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外婆,我的眼淚幾乎瞬間流下來。
要是外婆像以前一樣,健健康康地守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外婆。」我哽咽了。
可我並沒有聽到外婆熟悉的聲音。
窗外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陽光也很好。
一切都應該是明媚陽光的狀態。
可外婆卻安靜地躺在這裡。
我還是尋不到外婆的魂魄。
外婆呀,我該怎麼辦?
你在哪裡?
我嘴裡發苦,肚子發空。
下定決心,以後至少每個星期來看一次外婆。
又去醫生那裡問了問外婆的情況,才準備離開醫院。
我往樓下走,可能因為心裡還是很難受,一個沒注意,腳下踩空,一個趔趄從三層台階上摔了下去。
就在我下意思的護著腦袋,準備摔到地上時,後腰卻被人唾棄。
我心裡一暖,以為是顧以琛來救我了。
確認我站穩後,那人很有禮貌地放開我。
我還沒抬眼看,心裡就能肯定對方不是顧以琛了。
因為他扶在我腰上的手是溫熱的,他是個活人。
我驚魂未定,捂著心口,只顧著低聲道謝。
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楊沫沫?」
眼前的人一身高定,襯衣領口的扣子少扣了兩顆,一副清風霽月的模樣。
是孟冠麟。
南城的首富,也是我高中同學孟靜怡的哥哥。
孟冠麟以前每天都要去校門口接妹妹,是無數少女心中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
可他那個時候一門心思都撲在生意場上,整日在商場裡廝殺。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次能在醫院裡見到他。
直到我跟他客氣地寒暄了幾句,才知道他妹妹孟靜怡住院了。
而且就在這所醫院的九樓。
聽到這些,我再不去看看老同學就說不過去了。
正巧孟冠麟要上樓去看孟靜怡,我就跟著一起上去了。
雖然沒帶慰問的禮物,可我心裡還算是有底,因為挎包里有一千塊現金,我打算等下見到孟靜怡給她放下。
到了病房門口,我才發現,孟靜怡住的是VIP病房。
這也對,符合他們家的財力。
只是,進了病房之後,我才發現,孟靜怡躺在病床上,臉上還帶著氧氣罩。
剛走到病床前,孟冠麟停下腳步,遞給我一把凳子,讓我坐下,「楊沫沫,我帶你來看靜怡,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以前聽她說過你家是開紙紮店的,所以想請你來看看她現在的情況,醫生說她是因為外傷導致的昏迷,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看能不能幫幫她?請你家長輩幫靜怡也行,我付錢。」
「靜怡她……話還沒問出口,我就先哽咽了。」
我以為孟靜怡只是受傷了,或者是生病了什麼的。
沒想到會是這樣。
孟靜怡靜靜地躺在那裡,額頭往外滲著絲絲黑氣。
這一看就是中邪了呀,而且身上怨氣特別重。
「她是車禍導致的外傷?事發地是在山路上?」我問出自己直覺所感受到的。
「嗯,楊沫沫,你就挺神的,說的都對,那請幫靜怡看看吧。」孟冠麟揉著眉心,一臉的無奈。
「不是,冠麟哥,靜怡她出事前有沒有接觸過什麼特別的活人?」我也皺眉問她。
我能看出孟靜怡的身上有問題,可我看不出她到底是被害的?還是自己意外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他也是剛放暑假回來。我平時太忙,把她從高鐵站接回來,就沒怎麼管她了。」
這一瞬,我聽出了他話語裡的懊悔和自責。
孟冠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那些天,好像我堂姐向她推銷什麼珠子一類的,說自己賣的那個東西有神奇的效果。靜怡一開始不想買,後來,我堂姐老纏著她,最後可能是買了。」
這說的,好像是怨氣珠啊。
「你唐姐賣的是怨氣珠嗎?」我直接問孟冠麟。
「這,我可以現在問問。」孟冠麟一邊答應著,一邊舉起了手機,打了電話。
在得到了對方確認的答覆後,他告訴了我,「是,但說是能提升學業的,不叫怨氣珠,叫文昌珠,如果我想要怨氣珠的話,她可以幫我訂。」
「好,我知道了。」
得到這個確定的答覆,我反而覺得心裡沒底了。
先不說怨氣珠的經銷商,我能不能對付,就單說現在孟靜怡的這種狀態,憑藉我挎包里的那幾根銀針,恐怕是不能讓她睜開眼。
我猶豫了一下,隨即說道,「我先去外面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找到幫忙的,你等我一下,冠麟哥。」
「好,給你添麻煩了。」孟冠麟沖我客氣了下。
我轉身走出病房的門,就撞見顧以琛站在走廊里,像是在等誰。
四目相撞的一瞬,顧以琛忽然攥住我的手:「沫沫,鬧也鬧了,現在能聽我說了嗎?」
我推開他,只是笑,「顧以琛,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不想聽。」
話畢,顧以琛久久沒出聲。
久到我以為他在醞釀著一句對不起,可半晌他卻問,「沫沫,裡面躺著的那個是你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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