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去浴室洗了澡,傅司硯坐在房間裡監督她睡著後才轉身出去。閱讀М
阮德業吊瓶里的水剛好滴完,傅司硯按鈴叫來護士替他拔針,又拿了一個暖手寶替阮德業暖手,全程照顧的體貼細緻,作為女婿,挑不出半點不好。
阮德業靠坐在床頭,問道:「欣欣睡著了?」
傅司硯點頭,看著阮爸爸這會臉色恢復了不少,開門見山道:「岳父,冒昧問您一句,您的病情應該不算太嚴重吧?」
果然夠冒昧的。
阮爸爸低咳一聲,面色尷尬的看著傅司硯,眼神閃過一抹心虛,「司硯啊,我這確實是因病住院,不是故意要騙你們。」
他當時真被李瑛華氣暈了頭,加上胃病發作的厲害,被送進了醫院,檢查完以後還是老毛病,打幾瓶點滴拿點胃藥就可以出院了,陳姨一看阮德業病了就慌裡慌張的給阮欣打電話,阮德業知道女兒要過來,受寵若驚。
但想到女兒一直和他在冷戰,這次他給李瑛華請助理,默許李瑛華以董事長夫人的身份去公司,女兒受了委屈都一個字沒跟他說,連打個電話過來發火都沒有,肯定是對他失望了不想再理他這個父親,要是知道他身體沒什麼大礙,應該不會留下來陪他。
為了能跟女兒有更多的相處時間,他存了私心,故意讓陳醫生把他的病情誇大一點說,也不能說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以後肯定會被拆穿,就挑了個膽囊結石,算不上什麼大病,但也要在醫院觀察幾天。
陳醫生是他的老朋友,也是知道他和女兒關係的,誰知道這老小子擺了他一道,故意跟欣欣說他這膽囊保不住了要切,欣欣也沒有猶豫,居然真的信他話,要他去準備切膽囊手術。
他還想著找個謊要怎麼圓,怎麼讓欣欣相信自己不切膽囊的方式治療。
沒想到傅司硯一眼就看出來他這病是裝的,還揭穿了他。
阮德業覺得自己一張老臉都要掛不住了,還要舔著臉求他不要告訴阮欣。
「司硯,我就是想要欣欣多陪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個做父親的心,我們父女倆的感情已經脆弱的不堪一擊,你千萬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欣欣,她要知道我故意騙她,肯定氣得再也不想搭理我,司硯,好女婿,等你以後做了父親,你就能體會到我的心情了。」
傅司硯靜靜地坐著,沒搭腔。
阮德業想到傅司硯曾經說過,他想成為欣欣最信賴的男人,剛剛連欣欣想餵他飯都不讓,很明顯就是占有欲強,連他這個做父親的醋都吃。
這要是以前他和欣欣父女關係好的時候,他肯定要擺著岳父的譜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女婿,吃醋都吃到岳父的頭上來了,他還沒嫌棄他拐走了自己女兒呢。
現在他犯了錯,被傅司硯揪著小辮子,什麼譜都擺不起來了,還怕傅司硯故意使壞,為了霸占欣欣,挑撥他和欣欣的父女關係。
「從我把欣欣的手交到你手裡的時候,能陪她走一輩子的人就是你了,你們才是相伴餘生的人,我這個做父親的只盼著你們偶爾能回來看我一次,就知足了。」
態度誠懇,傅司硯總算開始表態。
「岳父放心,我不會把這事告訴欣欣,但有件事,我希望岳父能明白。」
阮德業鬆了口氣,問,「什麼事?」
傅司硯:「沒有什麼事情是能兩全其美的,在我看來,兩全其美其實是兩方都在忍讓,李瑛華是你妻子,欣欣是你女兒,你希望李瑛華和欣欣能夠和睦相處,這樣你的家庭就圓滿了,你就不用對不起任何人,在這段關係里,李瑛華處處照顧你的意願,她應該告訴過你,為了你,她願意對欣欣視如己出,只要你們父女關係和好如初,她受點委屈沒關係,鬧彆扭的一直都是欣欣,她不願意接受李瑛華,所以你覺得她是被你寵壞了,驕縱任性,你從來不覺得自己娶李瑛華哪裡做的不對。」
阮德業解釋道:「我和欣欣媽媽早就沒有感情了,只是為了公司和欣欣才沒有終止婚約,我和瑛華在一起的時候,和她媽媽就已經分開了。」
傅司硯:「岳父當然有選擇和誰在一起的權利,沒有人能阻礙岳父追求幸福,可欣欣也有選擇不祝福你們的權利,岳父為什麼一定要欣欣忍讓,對李瑛華笑臉相迎呢,李瑛華能假意對欣欣好,那是因為她想嫁入阮家,做阮太太,欣欣原本就是阮家的大小姐,是我傅司硯的妻子,她為什麼要忍?她對你,十分愛,只表達了三分,李瑛華對你有幾分愛,經過這次的事,岳父也該看明白了。」
提起這事,阮德業一臉難堪。
傅司硯唇角划過極淡的譏諷,「我父親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因為我父親喜歡乖巧聽話的女人,這些女人在他面前都和和氣氣,相互謙讓,但背地裡卻爭風吃醋,互相算計,很多時候我父親心知肚明,這些女人只要不做出損害我父親利益的事,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很享受這個過程,我對岳父了解不多,不知岳父是否是這種人,只要妻女在岳父面前假裝和睦,便揣著明白裝糊塗,不計較妻女私底下的關係。」
阮德業臉色一沉,傅司硯這話明擺著就是把他當成了傅永豐那樣的人。
「我當然在乎欣欣私底下會不會受委屈。」
傅司硯:「那岳父知道阮書雅在李瑛華還沒嫁入阮家的時候,就經常發消息騷擾欣欣,喊欣欣妹妹嗎?那時候,欣欣還沒發現你和媽感情破裂的事,你每次去找李瑛華,阮書雅都會把你們的照片拍下來,發給欣欣。」
阮德業怔住,「你說什麼?」
「你們一直在欣欣面前扮演著恩愛夫妻,其實欣欣早就知道了你和李瑛華的事,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暗示過你,你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告訴她,但你面對自己的女兒,一次次選擇隱瞞欺騙,直到她對你這個父親徹底失去信心。」
在阮德業看來,她和阮欣媽媽是商業聯姻,感情淡了,自然而然就疏遠了,在兩人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之前,為了公司和女兒可以維持婚姻關係,後來她遇到了李瑛華,在不確定會娶李瑛華的時候,出於多方面考慮,也不會暴露他和李瑛華的關係,在他與阮欣媽媽那段名存實亡的婚姻里,他不覺得自己和李瑛華在一起是出軌,所以他一直想方設法讓阮欣接受這件事情。
但他沒想過,在他還沒考慮好要娶李瑛華的時候,李瑛華的女兒就去挑釁了阮欣。
他想起來在欣欣挑破他和李瑛華關係前的那些日子,阮欣經常會打電話問他在哪,那時候他和李瑛華在一起,不敢告訴阮欣實話,他就說自己在公司開會,阮欣每次聽到他在開會,就默默的掛斷電話,沒再繼續追問。
「你是她父親,是她從小到大身邊最親近的男人,你的一言一行,對她都有很深的影響,因為你毫不猶豫的欺騙,導致她對男人的防備心很重。」
傅司硯跟阮欣成親那天就發現她排斥和自己親近,那時候他以為她只是跟自己不熟悉,默許了那條三八線的存在,準備給她幾天適應的時間,他沒打算和她過什麼柏拉圖婚姻,後來跟著她回阮家,他才發現問題出在阮爸爸這裡,她不相信婚姻,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男人的嘴。
阮欣對他不是沒有感覺,但每次他稍微靠近一點,她潛意識裡就會抗拒他。
所以他也裝作對她不冷不熱的樣子,一點點解開她心結讓她接受自己。
阮德業內疚道:「我不知道發生過這樣的事,甚至李瑛華和李蘭蘭去麗薇的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很自責......」
「岳父不需要對我懺悔。」傅司硯打斷他,「岳父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理家庭關係?」
提起這事,阮德業老胃病就要發作,李瑛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故意挑撥他和欣欣的父女關係,算計著阮家的財產,被他發現後,更是囂張的直接用肚子裡孩子威脅他,那副歇斯底里向他要股份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夫妻情分,那個李蘭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勁的鼓動她媽吹枕邊風,可李瑛華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要是離婚了,孩子怎麼辦。
傅司硯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道:「岳父沒考慮好,我先把我的態度向岳父表明,我不允許有人在欣欣面前添堵,如果李瑛華繼續待在阮家,我和欣欣不會再踏足阮家半步,你現在擁有的資產,我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不想欣欣和李瑛華母女倆扯上半點關係,有欣欣的地方,就不能有李瑛華,所以接下來,我會用欣欣和岳母手中持有的股權,幫欣欣得到達衡,或者岳父直接收購我們的股份,一家人,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