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視,阮欣一臉茫然。
傅司硯把手機揚聲器打開,那邊阮德業情緒漸漸從憤怒轉為無奈,「傅司硯,我只有欣欣一個女兒,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們整個阮家還有她媽媽就圍著她,所有的事情都以她為主,你要娶她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你必須把我女兒看得比工作重要,是你毫不猶豫的答應我,我看你態度真誠,才同意把女兒嫁給你,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孕育小生命,要經歷多少痛苦,這個過程你代替不了,你能做的不過是多付出一點關懷。」
阮欣聽到阮德業教訓傅司硯,在傅司硯意味不明的目光下,慌忙接過電話,解釋道:「爸,我沒懷孕。」
阮德業怔了下,「欣欣,爸爸知道你還在生爸爸氣,但我是孩子外公,我會和你一樣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爸爸求你,不要讓孩子不認我這個外公。」
阮德業以為阮欣不告訴自己懷孕的事,是不想讓孩子認自己。
阮欣心裡五味雜陳,「那天我只是到婦產科檢查了身體,真的沒有懷孕,。」
阮德業不信,「你從科室里出來後,我進去問了醫生,醫生說你懷孕了,而且還說你孕前期沒有休息好,疲勞過度。」
因為手機開了揚聲器,傅司硯也能清晰聽到阮德業說的話,他非常自信沒有讓阮欣懷孕,但聽阮德業說的有理有據,想起阮欣最近叮囑黃姨熬雞湯,早上還用保溫桶把雞湯帶走的行為,半眯著眼睛,打量的瞧著阮欣的臉龐。
阮欣知道醫生說的是夏依彤,她爸可能是問的時候沒問名字,才誤以為是她懷孕了。
「每天那麼多人去婦產科看醫生,基本都是孕婦,醫生可能是忙得弄混了,以為你問的是別人。」
阮德業默了片刻,說:「就算沒有真的懷孕,你去婦產科也是身體不舒服,傅司硯這小子讓你一個人去醫院,就是不關心你,你把電話給他,讓我跟他說。」
阮欣心虛的看了傅司硯一眼,這事可真跟傅司硯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不要亂猜我們之間的關係,司硯對我很好,很照顧我,那天他也在醫院,但是他發燒了在病房裡打吊針,我去婦產科也不是因為我身體不舒服,是我想給他生個孩子,才趁他睡著了去婦產科讓醫生幫我檢查身體適不適合要孩子,你不要沒弄清楚狀況就罵我老公,而且我覺得對於夫妻關係,你沒有資格指責任何人,畢竟你可以在外面養情人,為了情人拋棄妻子,又憑什麼要求別人對你的女兒好。」
阮欣原本是想心平氣和結束和阮德業的通話,但說著說著就忍不住諷刺阮德業。
「不要以為你自己虛偽,違背了對妻子女兒的承諾,就覺得全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樣,我告訴你,就算傅司硯出軌在外面養小三,那也輪不到你來指責他,誰讓他有一個你這樣的岳父,上樑不正下樑歪。」
「你在外面風流快活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將來有一天,你的女兒也會被別人那樣對待嗎?」
阮德業嘆了口氣,聲音蒼白的辯駁,「欣欣,我和你媽之間的事你不懂,爸爸對你的愛,永遠不會變。」
阮欣冷笑一聲,「這些話,還是拿去哄李瑛華肚子裡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吧。」
「欣欣,無論你阿姨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影響不到你在達衡的地位。」
阮欣無所謂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阮德業一陣無言,阮欣直接把電話掛了。
傅司硯一直默默坐在旁邊,沒有插話,等她掛了電話,才摟住她的肩膀,手指捏了捏她臉頰,無辜道:「這可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因為上樑不正就給下樑定了罪,我真是比竇娥還冤。」
阮欣噗嗤一笑,抬起微紅的眼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刻薄?」
傅司硯搖頭,「就算是我不知道你和岳父之間發生了什麼,當我聽到你說那番話的時候,我也只會覺得,一定是岳父做錯了事。」
阮欣眼裡淚花一下全涌了出來,控制不住向下滑。
她吸了下鼻子,推開他,迅速的穿上拖鞋跑進浴室。
洗漱完,阮欣心情調解的差不多了,和傅司硯一起去餐廳吃早飯,黃姨跟她說雞湯已經熬好了,問她要不要裝進保溫桶。
黃姨知道阮欣讓自己熬雞湯是要帶給朋友喝的。
傅司硯看向阮欣,阮欣輕聲說:「我沒有懷孕。」
她這『瞞著』老公去婦產科,每天提一桶雞湯出門,親爸還打電話過來訓斥老公不關心懷孕的她,這要是不解釋清楚傅司硯可能都要懷疑被她戴綠帽子了。
傅司硯嗯了一聲,淡淡道:「夏小姐懷孕了?」
阮欣一點也不意外他會猜到夏依彤懷孕的事。
「是,你別說出去啊。」
傅司硯:「任彬的。」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阮欣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傅司硯:「猜的。」
那你猜的可真准。
「你先別把這事告訴韓任彬,我答應過彤彤不說的。」
本來以為能瞞一陣子,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傅司硯看出來了,不過傅司硯能準確說出韓任彬的名字,肯定是韓任彬在傅司硯面前提過夏依彤,按照彤彤的說法,是她酒後亂性,強撲了韓任彬,那麼對韓任彬來說這件事應該也只算是單純的一夜情,甚至可以說是恥辱,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如果韓任彬能在自己的好兄弟面前聊起夏依彤的話,就說明他肯定不止把夏依彤當做一個普通的一夜情對象。
「韓任彬在你面前提起過彤彤嗎?」
「夏小姐沒跟你說過她和韓任彬的關係?」
難道除了偶像和粉絲,一夜情,還有其他關係?
「什麼?」阮欣問。
傅司硯道:「你先吃飯。」
阮欣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嘴,「我已經吃完了。」
她一臉八卦的看著傅司硯,等著傅司硯說夏依彤和韓任彬之間的事。
傅司硯看她眼巴巴的表情,好笑道:「你不是跟你閨蜜關係更好嗎?怎麼想知道她的事,還要來問我?」
「......」
阮欣猝不及防聞到了醋油瓶子打翻的味道,忍不住想笑,戳了戳他的肩膀,「說說吧。」
傅司硯也沒賣關子,「夏依彤父親是任彬的音樂老師,任彬以前經常去夏家學習,他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不過那時候你閨蜜還是個初中生,天天裝病翹課不去上學,就為了在家裡看任彬,她父親為了這事差點不要任彬這個學生了。」
阮欣一愣,夏依彤跟她說是酒後亂性把韓任彬撲倒的時候她就覺得肯定還有什麼其他隱情,一個影帝,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粉絲給睡了,如果喝醉了就能睡到偶像,那韓任彬的粉絲還不得把市面上的酒買斷銷,但沒想到夏依彤這么小的時候就能幹出這麼瘋狂的事。
阮欣知道夏依彤和韓任彬的這段往事後,再三叮囑傅司硯不要把夏依彤懷孕的事告訴韓任彬,然後就提著保溫桶去夏依彤家找夏依彤自首。
雖然這事不是她告訴傅司硯的,但歸根究底也是因為早上她爸的那通電話才猜到的。
夏依彤一聽這麼快就露餡了,整個人趴在沙發上,喪的不行,「傅司硯是什麼妖孽轉世啊,這麼快就猜到我懷孕了,完了完了,韓任彬要是知道我懷孕了,肯定會讓我把孩子打掉的。」
阮欣安慰道:「不會的,韓任彬他沒有權利這麼做,而且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他一個大男人,要是對你沒感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你給睡了。」
夏依彤道:「欣欣,你還是太單純了,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感情也能滾床單。」
阮欣:「......」
「算了,不要總說我的事了,你和傅司硯現在怎麼樣了?做了嗎?」
阮欣搖頭。
夏依彤驚訝道:「他不會是不行吧?」
阮欣瞪她一眼,「你才不行。」
夏依彤挺了挺肚子,「不好意思,我覺得我行。」
阮欣莞爾一笑,夏依彤對著她指使道:「給我洗個蘋果吃。」
阮欣轉身,在桌子上拿了個蘋果,到廚房裡洗了,沒找到水果刀,拿著菜刀削了五六分鐘才把皮削完。
夏依彤接過蘋果,一言難盡道:「寶貝,答應我,下次吃蘋果就別削皮了,連皮一起吃,美容,你這皮一削就剩核了。」
她這十指不沾陰陽水的大小姐哪裡自己動手削過蘋果皮啊,剩的沒有連皮削出去的多。
夏依彤吃完蘋果,從旁邊拿出一堆冒險,阮欣拿著毛線球問道:「這是要幹嘛?」
夏依彤拿著兩個棒針,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愛的光輝,「給寶寶織毛衣。」
「你會織毛衣?」
夏依彤一臉驕傲,「我初中的時候就會了,你要不要學,我教你。」
阮欣搖頭,「不學,學了也派不上用場。」
夏依彤手上兩根棒針纏著線,靈巧的勾著,「現在天氣這麼冷,你可以給傅司硯織條圍巾。」
阮欣看她織毛衣還挺有趣的,坐著無聊,就拿了兩根棒針跟她一起學,阮欣在夏依彤家裡織了大半天的圍巾,夏依彤突然問她,「欣欣,你知道女人送男人圍巾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
「就是這個女人很愛這個男人,想纏住這個男人一輩子。」
阮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