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阮欣看著他眼裡的笑意,對自己剛剛嚴肅的語氣後知後覺,這人發燒又是因為自己給他喝了湯還大晚上帶他去健身房運動,心裡更加愧疚,聲音柔和道:「我的意思就是身體好了工作才能更有效率。閱讀М」

  傅司硯笑了下,點頭表示贊同。

  阮欣抿了抿唇,不知道說什麼了,坐回沙發上,打開保溫盒的蓋子說:「這是黃姨給你熬的補湯,你喝一點。」

  她把雞湯倒在保溫盒自帶的小碗裡端到傅司硯面前。

  傅司硯掀起眼皮,身體向她靠過來,深邃的眼眸凝著她的臉,結實的手臂摟住她的細腰,嗓音沙啞乾燥,「又要喝補湯?這裡是辦公室。」

  阮欣:「……」

  阮欣聽懂了他話里曖昧的意思,臉頰微燙,把湯放到茶几上,解釋道:「這是雞湯,和昨晚的湯不一樣,我檢查了好幾遍,就放了蟲草花和雞,沒有其他食材,我昨晚是真不知道。」

  她頭往另一邊轉,不看他。

  傅司硯搭在她腰上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低聲道:「我嘗嘗。」

  他說完這話,眼睛盯著她,沒動,呼出的氣息拂過她的脖頸,帶著明顯的燙意。

  阮欣往旁邊挪了一點,端起碗給他,他收緊手臂攔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阮欣吃驚的看著他,他剛剛,是單手就把自己抱過來了?

  「你幹嘛?」

  她手裡端著湯,怕湯撒了,不敢亂動,掀起眼睫睨了他一眼。

  傅司硯眼底浮現笑意,臉湊近了些,「你餵我。」

  「自己喝。」

  他眼睫低垂,聲音有些虛弱,「我發燒了。」

  發燒了又不是手斷了,怎麼就不能自己喝雞湯了。

  他抿著唇角,黑眸直勾勾地看著她。

  兩人對視片刻,阮欣還是無法忽略自己的愧疚感,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晾了十幾秒估摸著不燙嘴了才遞到他唇邊。

  傅司硯低頭喝湯,眼角卻上揚著,眼底帶著似笑非笑的興味。

  「快喝吧。」

  阮欣手臂微微抬起,把湯全部送入他的嘴裡。

  一碗湯很快就見了底,萬祺燒好開水,提著熱水壺過來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阮欣想從傅司硯腿上下來,傅司硯按住她的腰不讓她動。

  阮欣把碗放下,推著她的肩膀,小聲道:「有人來了,讓我下去。」

  「沒有人。」

  阮欣沒好氣道:「都敲門了。」

  傅司硯抬起頭,對著門口沉聲問,「誰?」

  站在門外的萬祺聽到老闆這略帶不滿的聲音,明白現在不是進去的時候,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熱水壺,燒開水又是老闆娘的吩咐,斟酌片刻,他聲音不高不低的回道:「沒人。」

  傅司硯微微偏頭,眼梢輕揚,「聽,沒人。」

  阮欣:「......」

  萬祺不愧是傅司硯最得力的助手,可真是個人才。

  阮欣無奈道:「你這不是掩耳盜鈴嗎?再說了,就算沒人我也不能一直坐你腿上啊,你都生病了。」

  「怎麼,心疼我?」

  「少自戀,誰心疼你了。」阮欣垂著眸子不看他,臉頰燙的更厲害。

  傅司硯翹了翹唇角,湊到她的頸邊,親了口她圓潤的耳垂,「放心,你男人沒那麼弱。」

  他嘴唇的溫度燙的她縮了下脖子,傅司硯饒有興致的沿著她的耳廓親吻,她想伸手阻止他,被他在空中攔下,十指緊扣放在大腿上。

  他看著她縮著半邊身子,像小鹿一樣,只能往自己懷裡躲,笑著輕咬了一口她的耳尖。

  與他交握的五指突然收緊,她顫著聲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傅司硯。」

  「嗯,我在。」

  她轉過臉,盯著他因為發燒有些泛紅的臉,問道:「你工作不著急嗎?」

  傅司硯親了親她的臉頰,呼吸有些急切,「工作可以往後推。」

  阮欣點了下頭,說:「好,那你現在把工作往後推,我陪你去趟醫院。」

  「不用去醫院,吃了藥,很快就會退熱。」

  阮欣伸手到後面摸起剛剛的體溫槍,又給他測了一遍。

  「38.6度,比剛剛還高了0.2度,越燒越高,快點起來去醫院,傅司硯,別讓我擔心。」

  這是她第一次承認擔心他。

  兩人齊齊一愣,阮欣咬了咬唇瓣,紅著臉推開他的手臂,站起來,眼神有些飄忽,欲蓋彌彰道:「畢竟你會發燒我也有責任,讓你帶病工作,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傅司硯凝著她的臉,騙她說:「不是你的責任,我昨天回家的時候就有些燒了。」

  阮欣道:「那你昨晚怎麼不說?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跟萬祺把工作安排一下,我們去醫院。」

  傅司硯的工作行程萬祺都知道,他跟在傅司硯身邊好幾年,兩人配合默契,也沒有什麼需要安排的。

  萬祺陪著一起把傅司硯送下樓,樓下司機已經站在車前等著了,阮欣和傅司硯上車以後,聽到萬祺對司機交代去哪個醫院,醫生他已經預約好了。

  到了醫院後,司機聯繫好病房就出去了,阮欣陪著傅司硯在病房裡打點滴。

  過了會,司機又上來,手裡提了個大果籃。

  阮欣想削個蘋果給傅司硯吃,但她長這麼大都沒自己動手削過蘋果皮,考慮到技術難度,最後從裡面挑了根香蕉,給他吃之前還特意百度了一下,發燒的人可以吃香蕉。

  傅司硯吃了根香蕉,阮欣在剛剛百度的問題底下看到專家提的意見說發燒了要多和熱水,剛剛在公司讓萬祺燒的開水後來也沒想起來喝,病房裡裝了淨水機,沒開,阮欣走過去把燒水的開關打開,餘光瞥見病床上的傅司硯闔了下眼睛,感覺到她轉身,又睜開了,朝她勾了勾唇角。

  阮欣胸口一窒,說不出的滋味。

  她伸手進上衣的口袋裡把手機摸出來,摁亮屏幕,眼睛盯著屏幕停頓了幾秒,抬起頭對傅司硯說:「我領導剛給我發消息了,有個工作需要跟我溝通一下,我出去給她打個電話。」

  傅司硯眼睛半虛著,嗯了一聲。

  阮欣拿著手機,轉身出去,剛走到走廊上,手機就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是夏依彤打過來的。

  「彤彤。」

  夏依彤的聲音透漏著暴躁,「欣兒,剛我在南城長寧醫院婦產科,你猜我看到誰了?」

  「你在婦產科幹什麼?」

  夏依彤噎了一聲,「我就有點月經不調,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婦產科看到了你爸和你後媽,還有那個阮書雅,她也在,我就知道,你那個後媽上位以後肯定會想方設法的生孩子爭你的家產,真是難為她了,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還不顧身體拼著生二胎。」

  阮欣聽完她的話,淡淡的哦了一聲。

  夏依彤接著道:「欣欣,你別難過啊,阮叔叔他已經變了,他不值得你為了他難過。」

  阮欣以前和她爸父女關係有多親密夏依彤是知道的,她也知道阮欣聽到她爸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心裡肯定很難過,但她還是覺得這種事不能瞞著阮欣,免得到時候人家直接抱了個剛出生的小崽子到阮欣面前告訴她,這是你弟弟,阮家新的繼承人。

  「我還拍了張他們一起進婦產科的照片,要不要我給你發過去。」

  阮欣道:「不用了,他們婚都結了,想生孩子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夏依彤覺得阮欣的聲音過於平靜了,擔憂道:「欣欣,你不會想不開吧?」

  阮欣扯著嘴角說:「我為什麼要想不開?」

  夏依彤沒敢戳她的痛處,反而是阮欣主動說了,「你是覺得我很依賴我爸,做了阮家二十多年的獨生女,突然之間父母離婚,父親馬上就要有新的孩子,這個孩子還有一個讓我討厭的同母異父的姐姐等著利用他,分阮家的家產,所以我肯定會非常難過對嗎?」

  夏依彤坦誠道:「我是這麼想的。」

  阮欣道:「在今天之前,我覺得我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但剛剛你跟我說的時候,我發現我也沒有很難過,如果他與他的新任妻子有了愛的結晶能讓他開心的話,我又為什麼一定要阻止他的幸福。」

  夏依彤聽她是真的很心平氣和的說出這番話,鬆了口氣說:「你不難過就好,我還想著,你要是難過,我就去找你,肩膀借你靠著哭呢。」

  「現在不想哭,也可能是我還沒緩過勁,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想哭了吧,不過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去婦產科,別說什麼月經不調,這家醫院月經不調和懷孕掛的不是一個科室,月經不調看的是婦科,懷孕看的是產科,你那麼篤定李瑛華懷孕了,應該是看到她從產科里出來了吧,所以你看的也是產科。」

  夏依彤嘴唇抖了抖。

  這是什麼神仙推理邏輯。

  「別胡說,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阮欣呵一聲,「看產科的黃花大閨女,夏依彤小姐,看來是我這個做閨蜜的對你關心不夠啊,你是不是還在醫院,幾樓。」

  夏依彤訕訕道:「你問這個幹嘛,我馬上就要走了。」

  阮欣:「我剛好也在這家醫院,坐著別動,我馬上就來。」

  夏依彤:「你怎麼也在醫院,生病了嗎?」

  「沒,是傅司硯......」阮欣準備按電梯的手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來傅司硯還在病房,也不知有沒有睡著。

  「傅司硯發燒了,我陪他來打點滴,不想讓我一邊照顧病人,一邊擔心閨蜜到底有沒有懷孕,就別亂跑,我去看看傅司硯有沒有睡著,找個護士幫忙看著他及時給他換水,等會就去找你。」

  夏依彤:「我真的不用,你照顧傅司硯吧。」

  阮欣:「他等會睡著了不需要照顧。」

  夏依彤:「那行吧,不過你別跟傅司硯說我來醫院掛婦產科這事啊。」

  阮欣嗯了一聲,暫時把手機掛斷,回到病房站在門口見傅司硯閉著雙眼,正在吊的那瓶水還有一大半,按了下鈴,叫來負責護士,讓她留心傅司硯這邊的水,然後匆匆忙忙趕去樓下婦產科。

  作者有話要說:傅司硯:這就把我給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