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觀憶知前由

  看到匣中這一管藥水後,陳傳坐著沒有動,僅是目光注視之下,這東西就從裡面自行漂升了起來。賀氏兄妹兩人驚異的看著,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想來這應該是格鬥家所具備的能力了。

  這個時候,這個玻璃管上面出現了絲絲裂紋,但是沒有任何聲息傳出,然后里面的液體化散為絲絲縷縷的藍色水霧,隨後逐漸消失。

  以往用這些藥水陳傳還需要進行內部吸收,但現在不需要了,直接用生物場域籠罩就能把這藥水並化入身體之中。

  他閉上了眼睛,隨著吸收進來這些藥水,一幕幕過去的場景和畫面也從他的眼前逐次晃過,就好像他自身親身經歷了一遍。

  許久之後,他睜開了眼眸,內中有著隱約閃爍的光芒。是這樣麼...

  難怪發生了後面那些事情。

  這份記憶藥水是當初事情最為關鍵的一部分,有所不同的是,這是此身父親留下來的。

  有了這些,差不多就理清了當初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將十多年前乃至二十多年前發生的事完整串聯了起來。

  當初此身父母的失蹤的確不是什麼意外,而是與原人公司有著直接而深刻的聯繫,而關鍵點就在那個高瑜靈身上。

  事先誰能想到的,高氏那一代人中表面上看起來並不起眼的高瑜靈,居然在原人公司內部有著非同一般的重要性,此身父母就是因為這個人或被動或主動的捲入進去的。

  這件事如果沒有人追究,那麼可能就到此了結了,可他是不會讓事情到此結束的。

  並且由此推及,不說過去那件受襲事件,只是前段時間針對自己的事情,說不定就與此有關,要是這樣,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出現,導致背後的人聯想到了什麼,所以又一次出手了。

  賀芷蘭見他久久沒有出聲,有些擔憂的問:「小傳,你還好麼?」

  陳傳看向她說:「我沒事,我已經了解到基本的情況了,謝謝兩位前輩。」「沒事的,能幫到你就好。」

  賀芷蘭說:「我們和貞師姐的關係很好,她有什麼一般都不會瞞我們,所以我們大概知道一些情況,也知道她牽扯到了一件事情里。

  那天她就寄了這麼一個匣子過來,托我們替她長久保管一下,說會有人過來拿這東西的,並讓我們那段時間儘量不要和她聯絡。」

  賀睿海說:「我們後來想想,貞師姐可能事先預料到了什麼,所以這東西應該就是她留給你的,只是我們大概能猜到貞師姐的失蹤與誰關係,本來還擔心你得知了真相後衝動,所以剛才想勸你兩句,但你既然是格鬥家了,那是我們所不能理解的境地,所以我們不必要再做這些多餘的事了。

  「對,還有那個,小傳,你稍等。」賀芷蘭回到了樓上,又拿了一封信紙過來,「這是當初師姐寄過來的信,貞師姐很少拜託人,所以我們覺得這東西很重要,一直妥善保管著。」

  陳傳接了過來,那是一份列印字寫成的信,用的就是於貞的語氣,不過賀芷蘭無意中說出了真相,因為寄送這個藥水的其實不是此身母親,而是此身父親陳起陽,並且是在瞞著於貞的前提下以她的名義寄出的。

  包括那一管紅色藥水,還有那些密碼鎖,也都是陳起陽操作的,於貞其實並不知情,她留下的只是那一支記憶藥水。

  賀睿海說:「後來我們等了很久,都沒有貞師姐的消息,恰好那個時候,有一名在持羅伽多邦聯活動的交情很好的同門來書信求助,所以我們想了下,就決定去那裡幫忙。

  他嘆息說:「我們本來是想事情辦完了就回來的,這樣順帶還能回來教你,但是不巧的是,那一次我們碰上了邦聯之間的公司戰爭,我們到的時候,那個同門連帶全家都被殺了,我們後來追查兇手並將人殺死。

  可是那個人來頭不小,他有個同母異父的兄弟是一名大公司高管,後來我們一直遭受這個公司的追殺,這個公司在國內同樣有不少勢力,所以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國外東躲西藏,直到今年,因為滄龍公司和遠洋開拓集團占據了外洋,這是對面勢力所不及的地方,我們才轉了回來。」

  他看著陳傳,歉疚的說:「沒能來教你,這是我們最愧疚的一件事了。」

  「是啊,小傳,對不起。」賀芷蘭在一旁也是十分的內疚,「貞師姐和姐夫都不在了,我們卻沒能能幫到你。」陳傳搖頭,他認真說:「我並不責怪兩位。」

  從記憶藥水看,此身父母請這兩位當他老師這件事其實只是當初提了那麼一嘴,並不是什麼鄭重承諾,就算兩個人不來那也沒什麼,更何況兩個人也有苦衷。

  並且兩個人為他保管了這麼多年的東西,剛才還勸說他,如果不是真正為他著想的人是不會這麼做的,只會儘量把麻煩甩開,而不會管他死活,此身母親能交到有著這樣真摯情誼的朋友,真的是十分難得。

  賀睿海說:「小傳,你打算怎麼辦?」

  陳傳說:「我會用我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的,兩位前輩放心,我知道自己需要面對的是什麼,在有充分準備之前,我是不會衝動的。」

  賀睿海不禁點頭,雖然陳傳做什麼他們都沒資格多說,但是能見他冷靜理智的處理問題,他心裡也不由放鬆了許多。陳傳看向兩人,「兩位前輩很久沒回大順了吧,我還有不少事想請教兩位,我這次是乘坐飛艇,不如和我一起回去?

  賀氏兄妹相互看了看,賀芷蘭說:「小傳,謝謝你,我們知道你是想照顧我們,但是比起你吃的苦,我們這些年雖然在國外,但過得還不算太差,而且我們在這裡還有不少學生要教。」

  賀睿海說:「島上學生的出路很少,我們在這裡教格鬥術,多少能給他們一點機會,遠洋開拓集團的人也來找過我們了,給我們不少資金扶持,這樣我們做事多少要有始有終,把這裡的事情做完。」

  陳傳點點頭,他尊重兩個人的想法。

  賀芷蘭這時說:「小傳,你打算就這麼回去麼?住兩天再走吧?這裡雖然偏僻,但是島上出產的水果都很好吃,島上的人也很熱情好客。而且我很久沒見到方老師了,能和我說說現在方老師的情況麼?」

  陳傳欣然說了聲好,過去的事情,雖然有記憶的呈現,但還有許多細節在外面,他想從從兩人處多知道點,並且關於追殺兩人的那個公司,他也想了解一下。

  利納克斯西海岸,一艘巨大的遊輪在行駛在海上,左右兩側有兩艘軍艦跟隨在後方,上方更有三艘戰鬥飛艇和一艘信號飛艇隨行。

  遊輪的豪華主艙室內,一個衣飾考究服飾的男子坐在那裡,他身著的是東大陸的古服,坐姿也非常符合舊時代的士人儀態.

  他的外表看著很年輕,但眼睛中有著與外表不符的深沉,而在他頸脖處能看到幾乎微不可察的植入體刻線。

  他面前擺放著陳傳的照片,還有他之前的履歷。照片他其實不止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每一次看到,都感覺....他喃喃說:「太像了。」

  他又拿起了履歷,看著上面的描述,二十歲不到就成就了格鬥家,雖然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例子,可那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凝注著照片,口中低低說著,「那樣的血脈,絕不能留在世上。」不管他有沒有猜錯,哪怕有一絲可能是他猜測的那樣,那都是不容許的。

  這時他的眼底有了一絲青色光芒閃爍了下,這時外面有聯絡進來了,他抬起頭說:「向先生,你感覺怎麼樣?」

  界憑對面有聲音發出說:「我看過記錄,確實不簡單,不過他應該只是剛剛踏入格鬥家的門檻,但格鬥家與格鬥家是不同的,有些界限在未曾跨越之間,彼此間存在難以逾越的差距,如果是面對面的話,我有把握解決掉他。」

  男子說:「但是你不能動,只要你一出面,大順方面一定會盯上你,並且是知道是公司的授意。」

  對面的人說:「所以我打算請專業人士出面,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卡爾維諾·諾切,國際上有名的清理者。」男子問:「他行麼?」

  「這個人實力不錯,有著豐富的刺殺經驗,並且他的誓縛就是一年殺掉一個格鬥家,如果不成功,那麼就是他死,所以他就算失敗了,也和公司沒關係,如果成功了那就不必我們多費事了。」

  「有具體的安排了麼?」

  「已經有了,我沒有可能在中心城中動手,並且目標擔任著職務,如果那麼做,等同於是挑釁大順,所以只能在他去交融地的時候行動。」

  男子說:「我聽說你之前試圖掌握他行蹤的計劃沒有成功?」

  「確實如此,目標比想像的要謹慎,好在公司在那裡還有其他合作者,他們殺死這人的期望比我們更強烈,這次會和我們合作,只要有機會,我們安排的人就能動手。」

  男子說:「我希望能儘快收穫你的好消息,還有..」他加重語氣,「這件事我希望只有你知道。」對面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後才說:「好的,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