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伸手在頁面上,繼續往後翻,後面的確還有。
可他看了下來,卻不免有些失望。
本來以為能看到第四限度的一些相關信息,可這上面雖然有不少文字,卻是如同囈語一樣的描述,顛三倒四,混亂不清。
字跡不是像之前那樣刻上去的,而是用蘸血的毛筆直接寫在上面的,十分潦草難辨。
唯一能辨別清楚的是,「聖窟」、「秘地」之類的詞句,好像看起來好像是這個層限的突破與某一個地界有關。
而具體怎麼找上面根本沒寫,或者就是隱藏在那些囈語中,這根本不是他能看懂的。
這樣看這東西價值不大。
只是他剛想放下,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又是端起看了看,這回他直接忽略那些文字,看著筆鋒勾勒之間隱隱形成一個山川輪廓。
這是……地圖?
不過光看這個,誰知道指的是哪裡?
這要是擱在舊時代,實在沒有上進的門路,那指不定會去試著找下。可如今麼,有現成的路徑可尋,就用不著費這個功夫了。
在又檢查了下後,見再沒有什麼東西藏著了,他就翻找出來了一個皮箱子,將所有東西用防水布裹好,裝好之後,從對面的樹林出來,並依舊從湖面上踏行回去,找到了車後,把東西往后座上一放,就沿著原路返回。
此刻瑩露區別墅之中,浣姐接到了底下人的一個報告。
「浣姐,二號小隊匯報上來,他們可能被目標發現了,最近幾次試圖接近並監視目標,但都被一名共鳴者提前發現。」
「和處理局有關麼?」
「不是,從動用界點的手法看,所借用的並不是開放資源。」
浣姐果斷說:「立刻撤銷所有對目標的監視,從現在開始,一切對目標的情報,都採取間接搜集的方法。」
她是非常擔心這件事引發陳傳的警惕,從而導致處理局的介入的。
雖然可能性不大,可如果處理局真的出手,那說不定能找到一點線索的。
儘管表面上他們和公司沒有一點關係,可一旦暴露,或是上了處理局的名單,那就沒有辦法進行隱秘的行動了。
這邊她才結束通話不久,馬上又有聯絡到了。
「浣姐,我們派去邊緣城市查找資料的人回來了。」
浣姐立刻說:「接過來。」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人聲音出現在界憑里,並向她恭敬問候了一聲,她直接問:「怎麼樣?查到什麼了?」
「我們查到,目標在一年前才從陽芝武毅畢業,目標在地方上名聲很大,很多人都知道……」
浣姐打了斷他,說:「這些可以省略,稍後擬成資料傳到我界憑上,我只要知道你有沒有打聽到關於他之前的格鬥記錄?」
「這……抱歉,浣姐,我沒能找到。」
「怎麼回事?」
那人無奈的說:「目標的資料全部存放在地方武毅學院的檔案室里,那個在學院行政樓內,我幾次試探都進不去,還差點被發現,而且就算進去了,我恐怕也沒辦法找到需要的那份資料。
所以我只能從學員方面搜集一些信息,可沒有具體的描述,我也沒辦法確定真偽。」
浣姐問:「那麼學校沒有,像他這樣的格鬥者,政府方面一定有記錄,你去那裡查過麼?」
那人說:「也沒有能找到,只能確定那裡的記錄早被人拿走了。」
「拿走了?」
「可能某些特殊部門,也可能是他委託的訟師事務所,但我以為政府部門的可能性最大,因為相關官員給了錢都表示不清楚。我覺得有些不對,怕繼續跟下去可能會有問題,所以就沒再查下去了。」
浣姐沒有責怪他,反而說:「你做的很對,也很小心,寧可不查證,也不能驚動大順的相關部門,好了,把你得到的資料發過來吧。」
等了沒一會兒,她的界憑上就收到了陳傳在陽芝的一些活動資料,大部分都是戰績,可是對於他們行動沒有太大幫助,唯在看到一個地方的時候,目光頓了頓。
「周元勁法?」
這是傳聞中陳傳修煉的勁法,她對此不熟悉,查詢了一下才大致得知了這門勁法的特點。
不過她見識很廣,並不認為這門勁法很差。
因為理論上只要異化組織覆蓋程度較高,這門勁力都是能夠修煉的,並且還能反過來促進異化組織的生長。
只是區別在於能練到什麼程度,才能不同,天資不同,意志力不同,
都會有所影響。
目前來看,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陳傳的異化組織覆蓋率很高應該是沒錯的,很可能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之上,這樣就與她的判斷對上了。
可她雖然知道了這一點,但並不怎麼太在意。
因為這門勁法理論上雖然能模擬各種勁力,可理論只是理論。
以陳傳的年紀,沒可能練得有多深,最多只是打下一個好基礎,此後肯定是所側重的,因為再有才能的人,也必須有所取捨。
目前看來,其極有可能走的就是強化擒捉、散手,還有兼顧一些刀法上的勁力,或還有可能藏著某種擒抱勁的暗手。
這樣的話……
她將自己的判斷,還有資料全都發給了分析組,交代說:「用這些結合之前的搜集到的信息做個戰術推演。」
這是根據某個目標過往展現出來的大致的身體素質,包括力量、速度、耐力、臨戰反應,並把可能的手段都綜合考慮進去,用多個非活躍意識體模擬出一個擬象,然後以此目標進行戰術推演。
雖然僅僅只是模擬,不能代表真實情況,可在一定程度上能幫助他們完善計劃。現在很多公司的對外行動人員在針對某個難對付的目標時,都會進行這樣的戰術模擬。
她在又等了半天后,結果就出來了,可卻並不怎麼樂觀。
十次推演之中,有六次是失敗的,而剩下的四次,都是在特殊環境下面,主觀偏向性太過明顯,如果把這些去掉,那麼勝率其實很低。
界憑之中有小組成員說:「浣姐,我們每次失敗的地方,都在於目標發現不利後會選擇撤離,目標一旦做出這個選擇,我們缺乏負責強力阻擊的人手,就沒有能夠將他留下,除非環境允許。」
浣姐想了想,說:「如果加入姜惑忘呢?」
小組成員一怔,「這……我們還沒有模擬過,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浣姐說:「姜惑忘現在在哪裡?」
對面停頓了一會兒,隨後才說:「在惠島上的聽潮館修行。」
「把姜惑忘找到,我需要三天之內就見到他。」
「好的。」
而另一邊,陳傳離開蘆蘭湖後,直接去了那棟位公司贈與自己的宅子裡,並把拿到的東西放到了這裡。
等出來之後,他想了想,方向盤一轉,往深未區行駛過來,半個多小時後,來到了一家地下格鬥館前。
這是盧學長所在格鬥館,之前還沒有來過這裡,最近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聯繫,所以他順帶過來看一看。
車子停好之後,他就往格鬥館裡走了進來,這裡招牌和門庭比較簡陋,可是裡面倒是很寬闊,脫了鞋子走進去後,見一群少年在那裡呼喝摔打,盧方正在一旁負責保護和指點。
他看了看這些少年,不禁想到了下城區那些孩子,不管這些孩子父母讓他們來習練格鬥術是出於怎樣的目的,可在世界大轟撞即將來臨時,這個選擇可能是對的。
「陳學弟?」
盧方這時發現了走進來的陳傳,不禁露出欣喜之色,他示意那些孩子停下休息一會兒,隨後停下走了上來,「怎麼來這了,是路過麼?」
陳傳說:「最近正好休假,所以來看看學長。」
盧方請了他到了一邊休息沙發上坐下,又給他泡了一杯茶,「我這隻有普通的茶葉了,不知道學弟你喝的慣麼?」
陳傳笑著說:「我平時也不喝那些好茶。」又看了下周圍,說:「只學長一個人麼?」
盧方說:「武館裡不需要這麼多人,兩位學長見我能日常能照理的過來,所以順便接一些委託去了,畢竟我們要練格鬥,開銷比較大。」
陳傳心下瞭然,有一些僱主就是喜歡用這種沒有身份但又武力很高的人,就算出問題也不用負責,這兩位學長完美符合身份。
他問:「格鬥館生意怎麼樣?」
盧方說:「客人很多,最近生意很好,有一些幫派還請我們教授格鬥術。兩位學長常去,但我不喜歡他們,所以我就專門負責孩子們的教學了。」
他看著場地之中,「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以後會去混幫派,或者給人當打手,替人干黑活,我在教他們格鬥術的時候,還能給他們講一些道理,或許能稍微改變一下他們吧。」
陳傳望著曠闊的場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說:「盧學長,說起來,自從上次學院裡的那次比斗之後,我們好久沒有切磋了。」
盧方先是一怔,隨即眼前一亮,他知道陳傳已經達到第三限度了,這說的
是切磋,可實際就是指點自己,這可是難得機會。
他當即站起,無比認真說:「學弟,那就煩請你指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