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聞在摔了出去之後,似蛇一般地面上一個游竄,就從原地離開,而一連串的子彈落在了他原先落地的位置上,打的沙石飛濺。░▒▓█►─═ ═─◄█▓▒░
那些墨貼山的安保非常合格,槍法也十分准,而且他們一個個啟用了植入體分泌物,以及內部藥物注入,使得身體素質在短時間內暴漲,勉強能捕捉到前方的身影,並不斷的轉移槍口。
然而許先聞實在是太快了,並且周圍的霧氣終究阻隔了視線,很快就找不到其身影了。
這點對陳傳卻沒有什麼影響,他能通過生物場域清晰的捕捉到對方的位置,而在戰鬥及高速移動中是沒那個機會去收斂這些的,所以他準確的朝著其所在之處縱身追去。
許先聞脫離了射擊後,卻沒有再在現場待下去,也沒有回頭和陳傳繼續交手,而是飛快向外撤離。
墨貼山安保到場後,安保系統中的第三限度格鬥者也會到場,甚至處理局在收到消息後,亦會讓人快速趕來參與圍剿。
這樣就有可能將他圍堵在這裡,幸好這是大霧天,無法給上方的小型飛艇提供有效的視野,不然他還真不一定能走得掉。
至於那些隊員們,老韓既然死了,那麼其他隊員應該也不存在了,這些人他是費了不少心思組合在一起的,死了他感覺也有些可惜。
可好歹資金還在帳戶里,何況只要僱主還能給他提供資源的話,他就能想辦法把隊伍重新拉起來。
這次失敗或許會讓僱主失望,可他同樣是僱主的武力倚仗,那裡現在也缺少不了他,反而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設法安撫他。
在飛速奔跑的過程中,他能感覺到陳傳正緊緊追在後面,這讓他感覺有些麻煩,決定等到了外面再動手解決。
這時他抬了下手,從剛才他就發現了,自己的手臂有些軟綿綿的用不上力,那裡好像失去了某些活力。
這是因為陳傳在又殺死了他三名隊員後,便就等於獻祭了三個祭品,其中一個儀式作用,就是和他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會被不斷的吸攝生命力。
這其中亦是包含了場域的接觸,只是許先聞的生命力無匹充沛,場域吸攝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連他自己也察覺不到,直到剛才的肢體的接觸,才產生了明顯的效果。
許先聞畢竟也是從密蛇教里出來的,看了幾眼後,大致就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了,他呵了一聲,隨即就釋放出自己儲藏在心臟之中的精血,再一捏拳頭,手臂部位很快又變得恢復了原先的活力。
隨即身體前俯,腳下陡然又加快了一些,其所過之處,像是轟然卷過了一陣狂風,亂葉枯枝飛卷而起,有些阻礙的小型草木直接被他撞開,就像在樹林中犁出了一條通道。
陳傳盯著其人的場域,緊緊追在了後面。
他並不怎麼擔心後面的莊園防禦,因為墨貼山安保這一出現,意味著吳北已經打通了處理局和墨貼山安保系統的聯繫,墨貼山負責安保的第三限度格鬥者立刻會出動。
而只要孟姝還躲在如同堡壘一般的地下室里,沒有遭遇到外界的強力爆破,那麼短時間就是沒有問題的。
並且他之前在擬定計劃時已經說定了,只要他不回去,那就不要解除內部的武裝防禦,也不要從裡面出來。
這個時候,他耳畔的界憑忽然一陣嘈雜,隨即恢復了各種清晰聲響,知道自己已經出了屏蔽區,所以通訊聯絡恢復了。
幾乎就在這一刻,一個處理局內的緊急聯絡開始閃爍在光幕上,裡面有聲音傳出:「陳執行員,你在哪裡?」
陳傳說:「我現在正在追擊許先聞。」
那邊詢問的人語聲頓時緊張了不少,「陳執行員,你一個人可以麼?」
陳傳雖然有著擊單人殺魏武生的記錄,可是後者無論從武力還是破壞性上都無法和許先聞相比,兩者不是一個等級的。
陳傳說:「他的速度很快,有什麼話等一會兒再說。」說完,他就結束了通話。
處理局這邊,共鳴者立刻向上面匯報,此次負責人關隊長馬上交代:「立刻追蹤陳執行員的界憑,找出他的位置!」
「已經確認,並追蹤到位置了。」
共鳴者立刻將陳傳的位置呈現了處理局的大光幕上,這是墨貼山附近的地圖,上面正有一個光點正在快速移動之中。
他看了一眼,吃驚的說:「速度太快了,這麼下去,三分鐘之內就能跑出墨貼山範圍。」
關隊長看著那移動路線,基本都是沿著樹林和起伏的山丘前進,那裡地形複雜,植被茂密,正常車輛根本進不去,尋常人在裡面亦是寸步難行,不過他看了一眼兩人前進的方向,目光落在一個地方,心說:「是那裡麼?」
→
他立刻用界憑開始聯絡上面,「我是關子揚,申請二十五區、二十三區駐守執行員往蘆蘭湖方向參與圍捕……」
許先聞在奔竄過程中,幾次提升速度和轉折方向,可都沒能甩開身後的陳傳。
他心裡清楚的很,只要陳傳還追在後面,那麼自己的行蹤就始終可以被處理局清楚觀察到,除非將之殺死或找個機會破壞其界憑。
不過至少不能在墨貼山這片區域內,因為這裡安保力量很充足,等出了這裡之後,這些人就沒有追擊的理由了。
他看了眼前方,很快了。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山區跑動,路上的屏障根本構不成阻礙,高處隨意幾個縱躍就上去了,寬澗一躍而過,複雜的地形好像根本不存在,透過迷霧往下方望去,兩人都是行經之處,地面和那裡的植被似被兩條細線分開,並向前急速延伸。
不久之後,兩人又是來到了一座較高的小山上,這裡有一大片人工休整的開闊地,後方古木掩映之中,是一座建築規模不小的古廟,只是看起來已經極為殘破。
許先聞到了這裡,卻是不再向前,而是一轉身停了下來,跑了這麼久,他身上一點汗水都沒有。
他抬起手中杖劍,拿住後柄,往後一拔,又是長出來了一截,模樣已經形似一把長槍,轉動了一下,雙手一壓,槍尖向前,指向了隨後到來的陳傳。
陳傳停下腳步,掃了一眼周圍,他們是一路向北奔跑的,通過界憑來看,現在所在的位置已經出了墨貼山邊界了,這裡已經找不到明確的地名了。
他將長刀一擺,他卻沒有直接上前與許先聞交手,而是伸手欲拿罩衣內的驚雷槍。
許先聞眼神一凝,不等他拔槍,橫槍一撥廟前倒塌在那裡的銅爐,忽的一下,千斤之物若稻草一般被他輕易挑向了前方。
陳傳抬刀輕輕一撥,就使之擋飛了出去,可在銅爐之後,一柄杖槍跟著刺來,其勢之猛,竟生出了撕裂空氣之聲。
他目光一凝,抬刀一架,將之格住,只是那上面所攜帶的衝擊之力仍是讓他身形微頓,一擊無功,那槍尖稍稍一退,倏忽又至。
陳傳身往後移,轉腕沉刀,將槍絞開,只是許先聞旋槍而進,槍刀相對連續轉了幾下,又你來我往攪動數合,最後當的一聲相撞,所接觸之處轟的向外爆開了一圈灰塵,兩人腳下的磚石亦是齊齊崩裂,兩把兵器一齊向外盪開,兩人各撤退卸力,數步之後,又於同時抬起兵器,前端指向對手。
許先聞凝視著陳傳,剛才兩人兵器纏絞之間勁力連續對抗,可無論他用出多少勁力,陳傳都能化消卸去,非但不落下風,甚至力量比剛才接觸時又有些微提升,令他暗暗心驚同時又不禁感覺有些棘手。
這樣正常想要贏,恐怕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可他沒這麼多工夫在這裡耽擱。
他雙目微眯,腳下點動,人迅速往後方的老廟入口處倒退,兩步之間跨過了十數米的距離,身影一閃就沒入到了廟中。
陳傳在他移動的時候就已然縱前跟上,不過他才一進入廟內,就發現只是這麼一會兒,對方場域已經收斂隱藏了起來。
由於此刻還沒有天亮,借著外面的些許光亮可見地面上有不少碎裂的瓦片和供奉的殘留物。
似乎是被樹木包圍籠罩的原因,這裡顯格外陰暗潮濕,微微有些泛白的光芒自廟頂上空隙中穿落下來。
這時他忽有所感,一偏首,杖槍槍尖無聲無息的從耳邊刺過,起刀一格,只是對面倏地收回,自下方探他雙腳,等他刀身回撥,旋又快速往他面部刺來,他快速往後一仰,錚錚兩聲格擋了兩下刺擊,昏暗環境中撞的火星四溢。
隨著那杖槍瞬息疾進,噹噹交擊之聲在這個空間內不斷發出,震得上方的灰塵時不時落下,一些不堅固的地方也是發出了震顫。
陳傳感覺對方槍法快且狠辣,招招不離心口面門,並且感覺其身體似乎扭轉來去,時時變動位置,根本不讓他找到合適的還擊的機會,在這個陰暗環境之中無疑占據了更大優勢。
為了避免被動,他退至頂部縫隙之下,借著這處微弱的光線觀察並跟上節奏。
而接下來短短片刻之內,他連接了許先聞數十槍,可自身卻也在逐漸適應,並且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眉心此刻正微微跳動著。
即便察覺不到許先聞的場域,似乎自己依舊能依靠另一種更靠近精神上的方式辨別其形影,而他的面具上那一豎殷紅似乎放大了這種效果,好像那裡真的多出了一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