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遷回到了公司大廈之後,一進入辦公室,立刻將那名共鳴者,還有一名信得過的植入體醫生找來,讓他們對自己的界憑進行全方位的檢查。
兩個人檢查下來,認為他身上沒有問題。
那名共鳴者說:「主管,襲擊你的人利用的是擬合投照技術,並不是直接在你的界憑上做的手腳,你的界憑只是起到一個觀察接收的作用。
我檢查過了,對方將整條街的場域資源集中了起來,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做到這樣的事,只可能是擁有共鳴巢和相類似設備的共鳴者,這通常只有大公司、團體組織、還有政府方面才擁有的能力。」
趙遷冷聲問:「這麼大的動靜,他不可能沒有留下痕跡,你能追查到他的下落麼?」
那名共鳴者回答:「我事後就進行追查了,不過可能時間有些晚了,對方用了很多界點傳遞,如果他在後端及時擦除了痕跡,那就很難找到了。從手法上看,這不是政府的手法,但也不排除是故布疑陣。」
趙遷看向他,「如果再遇到相類似的事情,該怎麼防範?」
「只需要添加一個拒接擬化場域信息的指令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做植入體手術,也不用更換界憑。」
趙遷立刻下達指令:「現在就給我添加!」
馬上就要進行下一次重要的運輸業務了,他不能在這上面再出現任何異狀,今天的這一幕雖然沒什麼,可一定是被某些安保人員記錄下來了,並暗中傳遞給總公司和競爭對手了,所以接下來絕對不能再出錯。
那名共鳴者立刻走到了趙遷的面前,然後手按住界憑,一隻手按在了趙遷的肩膀上,眼中開始有藍色的生物電光芒閃過。
趙遷能感覺到過電一般的酥麻感湧上來,這是強指令傳遞的必要,在界點上同樣也能做到這種事,區別這只是暫時性的,可以隨時取消。
大概半分鐘後,共鳴者說:「好了。」說著,退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趙遷又看向助理,說:「如果有人問起今天的事,你的回答是我有了格鬥上的靈感,正在尋求突破。」
助理連忙說是。
趙遷知道這個解釋很牽強,可即將開始的運輸業務之前,他絕對不能給人打上不冷靜和有問題的標籤,等把眼前的事情應付掉,不良影響可以在後面再慢慢消除。
他揮手讓共鳴者和助理離開,等兩個人離開辦公室後,便起身在室內走動著。
他已經有近乎五個月的時間沒有參與業務了,下面近期的運作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似乎有他沒他都一樣,如果這一次再不露面,那麼真的沒必要再坐在這裡了。
雖說他表示願意在這趟業務之後將位置讓出來,但那是為了穩住公司中某些人,如果這次能將內部和外部的問題一起解決掉,他並不是不能再回來。
正想著,界憑里忽然有聯絡過來,他見到聯絡人,連忙接入進來,用恭敬的語氣說:「邢董事。」
界憑對面有聲音傳來:「護送時間已經確定,記得處理好。」
一句話之後,對面就結束了通話。
趙遷這時才發現,剛才的對話是提前的錄音,這位董事甚至和他正經交流一句的興趣都沒有,不禁目光微冷。
他努力平緩了下呼吸,看了下界憑上的時間,立刻又聯絡助理,「具體時間已經確定,給我安排車隊,還有和市政方面聯絡下……」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
四月二十四日這天,一直在盯著城市交通網的吳北忽然一個激靈,他仔細看了幾眼後,立刻聯繫陳傳,說:「陳小哥,出現了。明天,明天就市政交通會遵照聯威重馭的要求,對幾個路段進行調整。」
陳傳說:「收到,辛苦了,吳小哥。」
「沒事。」
公寓之中,陳傳結束了通話,對面前的高明說:「看來聯威重馭的運輸就是明天了。」
是的,他們此前沒法得知聯威重馭具體的出行時間,可是武裝車隊出發,一定是要提前一到兩天對市政進行報備的。
市政是沒有義務也不會對此進行隱瞞的,而從這個就可以準確推知其出行的時間了,他們就可以由此做好準備。
高明說:「根據安坦公司最近披露的情報分析,聯威重馭的車隊應該會在本月底或者下月月初出發,時間上也是極為準確。」
陳傳問:「他們有沒有可能改變時間?」
高明說:「即便調整,前後也不會超過兩天,但沒有必要,因為這種運輸行動,車隊只要一出動就會被各大公司知悉,本來就是瞞不住的。」
陳傳說:「那就等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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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五日,清晨,一支由二十五輛武裝車及三輛重型運輸車組成的車隊,從聯威重馭公司行駛出來。
聯威重馭這種大公司,都有政府授予的臨時武器許可,實際上,等出了中心城後,根本也沒人來監管這些事。
趙遷坐在中間的武裝裝甲車上,這部車裡配備了一個小型場域生物,能夠讓整個運輸車隊在離開中心城後,還能用界憑進行簡單的信號傳遞。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名叫遲端的第三限度格鬥者,這是趙氏還在全盛時期用家族資源培養出來的人,平時負責為他處理一些不方便處理的事,每次運輸行動他都會帶上這個人。
而負責整個車隊的安保隊長「游隼」則是總公司派來的。
雖然名義上包括游隼在內的所有人都需要服從他這個主管的命令,可實際上安保團隊的具體指揮則是這一位,在途中就算遇到了什麼問題,其人也會第一時間用電台聯絡總公司,而不是來請示他的意見。
望著跟隨在車隊兩邊的兩輪機動車,趙遷心中卻莫名覺得,這一次護送運輸或許不會那麼太平,不過車隊強大的武裝給了他信心。
他對著車窗,看著那不斷後移的景物,向上理了理那染成灰白色的頭髮,就算些許小問題,他相信自己是能夠克服的。
玄宮大廈四十九層,一號宿舍之中,陳傳正站在窗前,看著清晨時分的閃耀的陽光,這時界憑響了,吳北的聲音傳出,「陳小哥,他們出來了。」
「好。」
陳傳從窗邊離開,背對著朝陽投來的光芒,將事先擺在案上的防護衣穿戴了起來,隨後把統務局分發給他的風衣、面罩、禮帽、還有圍巾都是逐一帶上,最後將防護手套也是帶上拉緊。
他伸出手去,從刀架上拿起雪君刀,拔出刀看了看,片刻之後,將那一抹寒光緩緩推入鞘中,然後離開宿舍,乘坐電梯直接來到了地下車庫,從電梯出來的時候,他手按界憑,對吳北說:「吳小哥,我現在就過去。」
吳北說:「我正盯著他們呢。」
陳傳走到加德車邊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隨著一陣沉悶的發動機響聲傳出,車子從地下車庫開了出來,上了道路後,就往城西方向快速行駛而去。
聯威重馭的車隊雖然比他早出發,可他並不急躁,縱然怪談發動時是有一定的距離限制的,可一個小時內的車程是沒問題的,而這一次,他準備等到這支武裝團隊離開中心城足夠遠的地方再動手。
他在和高明擬定計劃時,原本覺得是不是可以選擇在回程路上再伏擊,因為團隊剛剛出發的時候,無疑是處於警惕心最強狀態也最好的時候。
高明卻告訴他,他經過分析,趙遷這個人有其果決的一面,關鍵時刻敢於捨棄,在墨蘭公司還未曾覆滅的時候,其就與趙氏進行了切割,趙氏的財富基本沒有得到,可因為如此,所以趙氏的倒塌也沒能牽連到他。
現在各方面情況都對其不利,趙遷如果索性選擇不回來,或者在另一個中心城停駐下來,那麼就很難對付了。
並且趙遷到了那裡後,仍是可以通過某個平台繼續僱傭殺手來對付他的,甚至到時候可以等到影響消失後再回來,所以定在其出發的時候動手最好,這些人也絕對想不到。
陳傳最終同意了這個意見,雖說他之前在高明面前說的比較保守。可對於利用怪談對付趙遷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他之前看過幽行接受請託後殺死目標的場景,此人之前可是不止一次針對過某些公司的中層。
結果都是一次成功,說明僅只是這個層次公司管理者,是很難抵擋此類怪談的侵襲的。
誠然經過他締約改動後,怪談的威力可能不會有那麼強,可哪怕只是重創也足夠了,因為車隊的醫療條件畢竟不及中心城,其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時送回來進行救治。
可車隊既然啟程,也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折返,這就起到了拆散車隊的作用,是唯一個可以他們可以利用的間歇。
不過因為趙遷是城市安防的乙類客戶,一旦回到城市內部,那麼立刻會有安防隊伍過來負責接應。
同時這個人還是平行急救的三級客戶,受了再重的傷只要找到了人,急救團隊接到了人都有可能將其救活回來,所以絕對不能讓其回到城市裡,必須將之堵死在外面。
不過這裡還有一個可能的極端情況,那就是怪談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或者其人哪怕受了重傷都是躲在車隊裡不出來。
雖然可能很小,但不等於完全不會發生,如果是這樣,那只能選擇暫時性放棄,因為以他們目前所掌握的資源,強攻並不是明智之舉。
陳傳一路行駛,一個多小時後,來到了城西邊緣處的一座事先準備好的小屋前停下,並拿著雪君刀從里走了出來,剛才他收到消息,運輸車隊已經離開中心城二十多分鐘了,再有一會兒,就可以發動襲擊了。